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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腊月里礼部很忙。</p>
新皇的登基仪式,定于正月初五,日子不错,流程也是成熟的。</p>
永琰成功的骗过了大部分人。</p>
先登基,后西狩。</p>
把京城、太上皇、还有这四九城城的混账王八蛋都丢给吴军。</p>
这 5年里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看透了人心。</p>
萧妃所言不错!得刮骨疗伤,得彻底换血。</p>
养心殿三希堂,温暖如春。</p>
永琰一边用力的敦伦,一边口不择言:</p>
“朕与和珅陈辉祖之流比起,如何?”</p>
“皇上让臣妾快活,他、他们不能。”</p>
“说,朕是什么?”</p>
“皇上是顶天立地的真男人。”</p>
这番无耻对话,即使放在八大胡同都算逆天,可谓是践踏了世上的一切道德。</p>
但是结合当前的境遇,也能理解。</p>
康德大帝压力太大,时常失眠,焦虑,不安。</p>
安神汤已经没有一点作用了。御医提议帝可反其道而行之,多喝鹿血。</p>
……</p>
康德大帝,需要一点不寻常的刺激让自己暂时忘却烦恼。</p>
他喃喃自语:</p>
“萧、萧妃,朕不不想做宋钦宗。”</p>
萧小七仰面朝天,眼神失焦。</p>
“皇上会像宋高宗那般中兴社稷。臣妾叫您清高宗。高宗爷爷轻点罢。”</p>
“哎。”</p>
永琰感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伊犁河谷绿油油的大草原上纵马奔腾。</p>
吼道:</p>
“什么踏马的社稷、什么盛京燕京,朕不要了,不要了。但是朕要给太上皇上庙号,清徽宗。”</p>
……</p>
三希堂内,陷入死寂。</p>
阳光透过红蓝玻璃照进来。</p>
“萧妃,正月西狩,我们务必做好一切准备。”</p>
“皇上放心,宫里需带走那些人您拟个名单,臣妾来办。”</p>
“成。一定要保密。”</p>
“皇上放心,臣妾的嘴比那老虎钳还要紧。”</p>
萧小七披上蜀绣丝袍,扭头莞尔一笑,倾国倾城。</p>
轻拍巴掌:</p>
“进来吧。”</p>
照例,一群宫女端着铜盆入内。</p>
伺候完毕,又低头离开。</p>
萧小七对着铜镜梳妆,突然忍不住问道:</p>
“皇上,直隶募兵的事?”</p>
“上个月朕就让塞纳图去办了。按照你的建议,招募年轻力壮的光棍和各地囚徒。”</p>
……</p>
“朕担心,这些人缺乏对大清的认同感。”</p>
“皇上宽心。俗话说,生恩,不如养育恩。您给士兵们吃肉喝酒穿金戴银,您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况且~”</p>
“说!”</p>
“靖康之变后,宋廷南迁能够支撑百年其中有一个关键原因是——金兵的本意是坏的,但却执行好了。”</p>
“什么意思?”</p>
“金兵把汴京城一扫空,却意外帮宋高宗解决了三冗。”</p>
永琰扭头,眼神惊诧。</p>
他陡然发现这个女人很不简单,绝不是什么赵飞燕杨玉环,而是小则天。</p>
“爱妃的意思是,靖康之变金兵把北宋的中枢一网打尽,反而是为南宋续命了?”</p>
“皇上圣明。”</p>
永琰沉默了一会,点头。</p>
“细细想来,确是如此。北宋的内耗太大,祖宗之法无人可变,结果金兵来了,杀的干干净净,就没掣肘了。朕还有些军务,你先下去吧。”</p>
“臣妾告退。”</p>
……</p>
萧小七有些懊恼的走出养心殿。</p>
刚才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永琰眼里满满的忌惮——小七,你话多了。</p>
实际上她对《宋史》的理解,绝不止刚才这点。</p>
南宋小朝廷的稳固,除了白纸好作画之外,还离不开钱。</p>
更准确的说,是外贸利润。</p>
残清西狩,雄踞西北。</p>
将来未必不能占据伊犁河谷包括以西的中亚大草原,以农牧业为本,以转手贸易发家,重建西清。</p>
甚至可以充当罗刹——吴朝之间的中间贸易商,从一个敌人那贩卖物资给另外一个敌人。</p>
……</p>
一点都不荒诞,实际有很大可行性。</p>
战争归战争,生意归生意。</p>
吴廷荤素不忌,只要有利润他们什么都敢卖,而且笑嘻嘻的卖。</p>
所以,</p>
穷困的罗刹有什么理由拒绝?</p>
茶、丝、瓷,是全球贸易的皇冠。</p>
从顺治到如今,罗刹——大清的边贸蒸蒸日上,本质上是罗刹人将这三样货从陆路转手卖到欧洲。</p>
最高峰时其中利润甚至占据了罗刹财政的 3成。</p>
这几年,两国边贸逐渐枯竭。</p>
叶卡捷琳娜那个老女人的财政压力可想而知。</p>
……</p>
萧小七天生聪慧,悟性很高。</p>
加之一她出道就跟的是封疆大吏,接触的文件和信息都是顶级机密,眼界自然不同。</p>
她早就看出了帝国的底层逻辑。</p>
——挣钱!</p>
如果帝国能挣到足够的钱,尤其是来自外面的钱,内部海晏河清,纵有杂音也被湮没。</p>
反之,就有大麻烦。</p>
她还无师自通的总结出了一个结论:</p>
吴廷是个怪胎,是个集南宋经济理念、金朝战力于一体的怪胎。隐隐的,还有点欧洲王国的工商制衡理念。</p>
吴皇不可敌。</p>
纵然是初代爱新觉罗打江山的狠人集体重生,也不能敌。</p>
……</p>
永琰没有想到这么深,但他好歹直观的领悟到了确实打不过。</p>
打不过,就跑。</p>
道理很朴素,但能领会的人不多。</p>
萧小七一直在默默给永琰灌输:</p>
西狩!</p>
远远避开吴廷势力范围,丢弃陕甘、将西域作为暂时立足点,将来作为和谈条件抛给吴廷。远遁,去中亚立国。</p>
打不过吴廷,还打不过那帮牧羊人和哥萨克吗?</p>
将来,自己诞下康德大帝的种子,将其精心培养成为一代雄主。如此,也算是另类成功。</p>
女版奋斗!</p>
萧小七想的入神,一小太监急匆匆路过。</p>
“站住!”</p>
“萧妃娘娘安好。”</p>
“何事如此惊慌?”</p>
“白莲乱匪,已、已攻破临清了。”</p>
……</p>
苦难的 1779,结束了。时间齿轮终于咔咔迈入 1780。</p>
新一年,新的苦难。</p>
人生嘛,是这样的。</p>
春节在即。</p>
苏州府喜气洋洋,张灯结彩。</p>
老百姓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市面上的物价直线下降,柴米油盐酱醋茶、新衣棉被蜂窝煤、红糖白糖朗姆酒、鞭炮瓜子糖果子。</p>
各种轻工业品好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p>
总之,买!</p>
狠狠地买!</p>
……</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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