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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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天心利正早早地就行动了，随着科隆斯的格蕾丝夫人前往开顿城献刀、以及守望者秦私下里与他达成的协议，这位联合城的将军久违地再次披甲、领兵出征。</p>

进驻了被施察等人视为混乱之地的哀矿镇。</p>

其实，当初镇压血色叛乱的联军当中，无疑就有开顿城的一席位；作为哀矿镇最临近的城邦，后续的封锁他们也出了很大一部份的力。</p>

只不过后来，就算联军不再封锁哀矿镇，那里形成的混乱本身，就足以让外人敬而远之。</p>

在此期间，开顿城利用当地形成的帮会势力，控制了一小片的优矿产出，用来为废品大师的军工锻造输送原料——就如同科技猎人只是控制哀矿镇到洼地泻湖的交界、为自己筛选新鲜血液一般。</p>

但是严格来说，两家势力加起来的控制范围，都只占哀矿镇很小的一部分，分别在两个对角。</p>

过去最繁华的内城、好似城堡一般的皇宫……如今都还埋藏在废墟之中，被几代大逃杀幸存下来的当地势力所掌握。</p>

更别说岩壁、深山里的矿洞了。</p>

时隔多年，联合城的正规军在天心利正的带领下，再次踏上了这片皇城故土，还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震动，其时间大致与路梦从闪地出发到达洼地泻湖相等。</p>

天心利正是个守约的人。</p>

他的这一举动，既是在表达对湖镇守望者秦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撕破了当初各大城邦——主要是南北之间默契建立的协议，即无论发生何种变故，都以打击血色余孽为最优先级，直到哀矿镇彻底毁灭为止。</p>

如今双方的矛盾摆上台面，这份默契自然也没有必要遵守了。</p>

何况期间的局势发生了许多变化：彼时的血色叛乱是起义的独苗，自然要严防死守，可是现在联合城北方爆发了新一轮的农民起义，其领袖号称西蒙大人，率领着剑士反抗团在辛坤半岛防守，由于正好被惨烈的巴斯特前线以及食人族部落活动的范围所阻隔，帝国军自己都应接不暇，竟也让他们成功割据。</p>

另一边，崛起的反蓄奴者更是成为龙恩的心腹大患，他们针对贵族的暗杀活动某种程度上甚至能比反抗团与帝国军的底层互杀造成更大的破坏。</p>

在这种情况下，血色余孽的威胁早已经被北联合贵族抛在了脑后，不如说在他们停止物资支援，科隆斯、漂泊终地等自家城邦退出，天心利正还能以开顿城一家，一直将协议持续到现在才解除，已经算是难以想象的事情。</p>

如此也完成了格蕾丝的请托。</p>

他们知道，北联合城不会看着开顿城独自控制哀矿镇——锻造之都与矿业之都的合并，其恐怖想想就能够知道。</p>

这个结果，恐怕就连另外两个南方城邦的大领主都不愿意见到。</p>

而在影响力暂时无法直接渗透的当下，北方贵族就只能通过灰色沙漠中继站，在科技猎人内部推动收购哀矿镇的项目。</p>

以此形成制衡。</p>

这就又呼应上了秦的计划。</p>

“可以说，这是一举三得。”林棘是这么对路梦说的，“多方平衡之下，开顿城也能得到自己的那一份利益，并且在博弈中取得主动权。”</p>

天心利正一人坐镇南方，凭借的可绝不是勇武那么简单。</p>

仅仅是稍一出手，就显示出了高超的政治手腕。</p>

“‘可惜’……”审查官顿了顿，看向路梦，“他没有想到你来。”</p>

而且如此迅速。</p>

现在洼地泻湖镇的局势大变，天心利正的一方盟友身死，这意味着他的三赢局面直接倒塌了一边。</p>

就像路梦无法阻止天心利正进驻哀矿镇一样，对方同样无法阻止几乎是同时出发的红之王，在洼地泻湖的所作所为。</p>

现在黑色之爪派系掌控湖镇，灰色沙漠未必就会如他所料继续推进哀矿镇的处理，这无疑是资敌。</p>

路梦正是通过与他交好的黑色划痕、黑色之爪一方，了解到了科技猎人内部的这些动向。</p>

双方的得失局面，大致又拉回了五五之数。</p>

“只不过……”林棘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明白路北游清楚自己的意思。</p>

天心利正进驻哀矿镇，当然不可能那般顺利，哪怕他是联合城将军、整个南方都鼎鼎有名的武士，也不可能摧枯拉朽一般扫清整片废墟。</p>

这是当初整支联军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哪怕如今的哀矿镇不复以往，但开顿城能依靠的力量也只有一城之地。</p>

这座以兵甲锻造著称的城邦，自身兵力其实并不算雄厚，士兵人数上甚至都不如漂泊终地的三分之一，只是靠着城坚炮利、装备精良以及天心利正个人的威势而已。</p>

利正作为天心家的养子，名为兄长实为家臣，率军出征还要留下不少士兵与兜帽侍卫保护家主，这就又削弱了一部分。</p>

——但他们相比起红之王从闪地带来的战士而言，数量还是压倒式的，而且天心利正需要花时间在哀矿镇整顿，路梦在洼地泻湖的行动也消耗了一段时间。</p>

等他同样到达哀矿镇的时候，对方势必掌握着更大的优势。</p>

但是这些话，以林棘的身份就不方便说出口了——无关她个人的倾向，再怎么说联合城与科技猎人都还建立着合作关系。</p>

甚至不同于灰色沙漠与黑色之爪的竞争关系，开顿城与黑爪派系之间毫无利害冲突。</p>

作为个人而言，林棘可以有自己的私心，但作为科技猎人的一员、黑色之爪的一份子，为了整个派系，她却不能表示出明确的态度与参与。</p>

能暗中行一些方便，就已经是极限了。</p>

波涛平缓，暴雨停止之后，洼地泻湖的水位再次稳定下来，并且开始了逐渐下降的趋势。</p>

要不了多久，恐怕它就又会恢复到往日那副千池洼地的局面。只是这一次，随着下城区的制毒工厂关闭，湖水中不会再莫名其妙地注入来历不明的污染物，哪怕水质依旧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是无需注意就可以重新下水游泳的程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