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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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之际，从远处隐约传来钟楼的声音，仿佛正在唤醒整个城市。</p>

天空微蒙，朦胧的晨雾笼罩着古老的建筑和街道。喧嚣热闹的夜市，灯火逐渐熄灭，留下的是杂乱而又纷繁的摊位和垃圾，在晦暗的晨光中若隐若现，如幽灵般在水泥路上徘徊。</p>

街道上，清道夫正在做着最后的清理工作，满地的垃圾和污物已然消失不见，让整个城市再次焕然一新。</p>

偶尔，有马车驶过空旷的公路，车轮摩擦石板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p>

商铺的门缓缓打开，掌柜和伙计们开始忙碌起来，摆出新鲜的早餐和水果，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p>

城市的中心广场上，喷泉的水珠在晨光中闪耀，仿佛是无数颗小钻石在阳光下跳跃。广场上飞来的鸟儿趁着人们还未到来之际，跳跃着开始觅食，翅膀拍打着，发出轻快的沙沙声。</p>

在城市的另一端，工厂的烟囱依旧喷吐着热气，蒸汽在空中拉长，如同一条条白龙在空中游弋。</p>

夜班的工人们还在忙碌着，热气腾腾的蒸汽和发出的机器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独有的晨曲。</p>

在街头，小贩们开始叫卖，他们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吸引着早起的人们。</p>

而那些赶早市的人们，推着手推车，满载着新鲜蔬果，穿梭在狭窄的巷道间。</p>

随着天色渐渐放亮，城市的喧嚣逐渐升高，人群开始流动，一天的生活在大兴城中缓缓拉开序幕。</p>

“哗……”</p>

“哎哟，你看着点呀！……这盆水差点泼我身上！”</p>

“嘿，你走路不看道呀？……难不成，我出门倒个洗脸水，还要大声吆喝一声，‘老少爷们，我这要出来倒水了’。这般大声嚷嚷，把那些正在床上做事的人给惊着了，怎么办？”</p>

“滚蛋吧！……你这是听了人家墙根，还知道别人大清早的在床上做事？”</p>

“这还要听嘛。就咱们住的这破地方，但凡有个动静，隔着老远就能听得清清楚楚！”</p>

“……”</p>

卢元祥一边在街巷中小心地躲避着那些泼出的污水，一边大口地地啃着手上的馒头，脚步丝毫不耽搁。</p>

他所租住的棚户区距离工作的皮革厂还是有些距离的，快步赶过去的话，差不多要半個多小时。</p>

这要是迟到了，被交接班的工友责备不说，要是让东家和工厂管事给抓到了，说不定就要克扣工资。</p>

这黑心的东家，每天要是给他多做几个钟头，从未想过要给加工资，但凡迟到或者出了差错，扣起工钱来一点都不手软。</p>

虽然，整个街巷禁止住户随意倾倒尿液和粪便，必须要到公共厕所里处理每晚的污秽物。但总有不讲社会公德的人，为了省几步路，趁着没人注意，便将夜壶偷偷地倒入路边的下水管的露口。</p>

这使得街道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尿骚味，让人闻之，几欲作呕。</p>

“他奶奶的，老子攒了钱，一定要搬离这里。”卢元祥将最后一口馒头吞进肚里，心中暗暗发狠道。</p>

到了巷口，数十个早点摊已支起，摊主们叫卖声此起彼伏。</p>

卖早市点心，如煎白肠、羊鹅事件、糕、粥、血脏羹、羊血、粉羹之类，还有烧饼、蒸饼、糍糕、雪糕等点心者，以赶早市，直至午饭前方罢。</p>

还有些摊位上，摆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油条、豆浆，还有烤得金黄的烧饼，散发出诱人的香气。</p>

懒得早起弄饭的人们挑选着自己喜欢的早点，边走边吃，有的还捧着碗豆浆，用筷子挑起油条，吸进嘴里。</p>

摊位旁边，几个穿着粗布短衫的半大少年，正端着一碗豆腐花，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洒出一点。他们旁边，一群人围着一个卖菜的小贩，正挑选着新鲜的蔬菜。</p>

街巷的早点摊，不仅仅是满足人们早餐需求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小型的社交场。在这里，你可以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故事，听到各种新鲜的八卦。</p>

“哟，这顺国又跟那个文莱素丹国干上了！瞧着还挺猛，毙俘土人六百余，还捉了两个领兵的将官，将战线推进到文莱境内二十多公里。啧啧……，这顺国多年来一直揪着文莱使劲揍，没完没了呀！”</p>

“这有什么新鲜的，两家打得也不是三年五年了，从人家建国起，就跟土人打个没完，现在有那么大的国土，不全都是从土人手里夺占的吗？要我说呀，顺国要是跟这个文莱素丹国好生相处，那才叫新鲜事！……报纸上还有什么新的消息？”</p>

“哦，我看看。哎呀，这日本遭灾了！……说是，从去年冬天日本气候开始异常，并持续至今。这不，到了夏天——嘿，咱们这儿刚好是冬天--呃，因为冷夏与害虫而导致西日本中国地方、四国地方、九州地方各地，尤其是瀬戸内海沿岸一带严重歉收。这不，现在又闹梅雨天气了，嗯，农业专家说，这夏天气温过低，蝗虫、小绿叶蝉等害虫就会大量繁殖，造成严重农作物虫害。所以，日本不仅夏粮会普遍歉收，就是到了秋天，估摸着也没什么收成。目前，整个日本已经开始闹饥荒了，饿死了好几万人，几百万人处于严重缺粮状态。唉，可怜哟……”</p>

“这日本遭灾了，咱们操什么心？……哎，还有啥大新闻？”</p>

“嗯，这有一个关于加勒比海的事情……”</p>

“加勒比海在哪儿？”</p>

“加勒比海？……我哪知道！老子又没读过书，要不是上了几天习字班，我他妈的连报纸上的字都认不得！”</p>

“张头，在这片街巷，除了那些上学的娃子，也就你算是读书人了！”</p>

“我哪里算什么读书人？……咱这不是为了服务街巷里的父老乡亲，承蒙官家看重，让我一个粗人来做坊长，要不然，也不会有机会去上那个捞什子习字班认些字。”</p>

“就张头这样子，每天能给咱们读读报纸上的新鲜事，可比大秦的读书人强多了。你说说，要搁着大秦地界，那些趾高气扬的读书人哪里会理会咱们这些下力的工人。莫说读报给咱们听，就是坐在一起吃早点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琢磨着，八成的大秦读书人肯定也不知道加勒比海在哪儿。……嘿嘿，论见识，说不定还不如张头呢！”</p>

“哈哈……，老巴子，你这马屁拍得让人舒坦呀！”那个被称为“张头”的壮硕汉子大笑起来，“不过，说实话，咱自从来到了齐国，那还真是长见识了。加上现在能认得一点字，老子也可以像大秦的读书人那样，人在家中坐，便能全知天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