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茶壶与水（二合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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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不一样了。</p>

龙虎山的天总是风和日丽。</p>

“你确定吗？”</p>

洪崖洞之中，老天师躺在躺椅上，半睁着眼睛，缓缓问道：“小清，我记得你之前一直都不肯学习风后奇门啊，怎么今日突然要学这门道术了？”</p>

“师父，你去不了鬼域。”</p>

诸葛清神色平静，她端坐于石凳之上，开口道：“你太强了，整个鬼域都会排斥你的。”</p>

“哎呀，命数如此啦。”</p>

笑了笑，老天师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不是说好了闭关吗？怎么又突然出来了？”</p>

“为何骗我？”</p>

诸葛清没有回答老天师，而是用力地将茶壶放下，沉声道：“不是说周公子能自己解决吗？为何你又要去鬼域？”</p>

“老三那个王八蛋嘴上没把门的崽种。”</p>

老天师习以为常地骂了一句，然后突然后知后觉，“哦，不对，他没在龙虎山，骂错了。”</p>

“为什么。”</p>

诸葛清追问道。</p>

“哎呀，这种事情你这小辈不懂的。”</p>

摆摆手，老天师笑道：“就是去一趟鬼域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p>

“你发誓。”</p>

诸葛清淡然道。</p>

“我发誓。”</p>

老天师笑道：“我一定会回来。”</p>

“发誓你若是回不来，我被雷劈死。”</p>

诸葛清冷静地说道。</p>

老天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p>

“哎。”</p>

叹了口气，老天师摸摸头，颇为无奈道：“何至于此啊。”</p>

“会死。”</p>

诸葛清看着老天师，沉声道：“你一定会死。”</p>

“人总是要死的。”</p>

老天师收起了方才的笑容，转而淡然道：“若是能做些事情再死，也不枉我这一生了。”</p>

“周公子和唐姑娘到底做了什么？”</p>

紧蹙秀眉，诸葛清难以理解地问道：“为什么需要你出手？他们不就是简单地去一趟唐门吗？”</p>

“水满则溢。”</p>

摇了摇头，老天师看着手中七分满的茶杯，淡然道：“仙、鬼两界，就像是两个茶杯，人间就是茶壶。茶壶会往茶杯里倒水，所以有人成仙，也会有人死后成鬼。”</p>

将一个茶杯倒着悬在半空中，老天师将茶壶里的水引了些许过了一遍倒扣在半空的杯子，只有些许粘在了杯子上，逐渐滴落。</p>

“这就是仙界，因为他高，水流不到，只有一些有机缘的人能够沾在这倒扣的茶盏上，在仙界生活下去。”</p>

提起茶壶，将水倒入鬼界之中。水轻而易举地倒入了鬼界里，源源不断。</p>

“人死，鬼界就会有魂魄。”</p>

将茶壶放在一旁，老天师又将鬼界的茶和水分离，水倒回了茶壶，茶叶留在了杯中。</p>

“转世投胎的，只是一个没有记忆的魂魄。而那些记忆和神识，就像是这些茶叶堆积在鬼界之中。”</p>

“水会回流，可茶叶却会堆积。在很久以前，茶叶不多，杯子还能用。可时间久了，杯子里的茶叶就多了，鬼界能容纳的水就少了。小清啊，你说如果茶叶填满了杯子，水该去什么地方呢？”</p>

闻言，诸葛清怔住了。</p>

对啊，那水会去什么地方呢？</p>

“你见过古神，不是吗？”</p>

老天师平静地笑道：“祂们很可怕，也很···”</p>

“包容。”</p>

诸葛清顿时明白了一切。</p>

“茶叶多了，一些流不进杯子里的水，就会流到杯子外。而这时，杯子外等候已久的古神残骸就会喝掉这些水。久而久之，祂们就回来了。”</p>

“小清，你知道为什么在修仙界，越古老的东西越强大吗？”</p>

诸葛清思考片刻，迟疑道：“因为···时间的沉淀？”</p>

看着洪崖洞外郁郁葱葱的草地，老天师颇为感慨，轻声道：“是腐肉。”</p>

“那些死去的修仙者和灵修们，他们的腐肉让深埋在地底的古老草药和仙气愈发强盛。时间久了，那些古老的东西就有远超我们这些人制作出来的东西的灵性。”</p>

“可你说，器和草药会被腐肉增长。那早已被腐肉填埋的鬼界，会如何？”</p>

看向诸葛清，老学究的眼里浮现出淡淡的凝重，“你说，那些窥伺我们已久，无数次试图染指三界的古神，他们会如何？”</p>

“可为什么是周公子和莞儿？”</p>

诸葛清眼中满是不解。</p>

“小清，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为什么如此多的因果会叠加在一个人的身上。”</p>

老天师似笑非笑地问道。</p>

“周公子？我知道他有两世为人的心智。”</p>

诸葛清理所当然地说道。</p>

“错了，不是他。“</p>

老天师晃着茶杯，水波不惊。</p>

“山神若是再多等些时日，它就能塑起谨慎，让北境陷入无穷的内乱。张家的家事，棋差一着就会让整个大名朝廷陷入内乱。金蛇夫人与汉王无论谁谋划成功，都是撼动天下局势的巨变。法海古神若是没能被当场绞杀，我就要去亲自出手，防止祂进一步成形，为祸四方···”</p>

“小清，你觉得仅凭一句两世为人，周离他能背负的了如此多的因果吗？”</p>

诸葛清怔住了。</p>

“我说的人，是桃夭。”</p>

“周离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是桃夭的弟弟。”</p>

老学究负手而立，他凝视着天边卷起的火烧云，声音有些低沉。</p>

“他一定会遇到姜黎，也必然会被卷入鬼界之事。唐莞因为和他走的太近，她也无法逃过这一劫。现在的桃夭太过虚弱，她甚至都难以预测姜黎的存在。姜黎就是鬼界，她的因果寻常人根本无法触碰。若是放任周、唐在鬼界中行走，他们必然会背负天大的因果，最后死去，那些原本等待他们的因果，也会被导向不可知的境地。”</p>

“所以啊···”</p>

老天师洒脱地笑了笑，他看向一旁发怔的诸葛清，笑道：“必须有一个人，来背负他们无法承担的因果。”</p>

“即使会死。”(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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