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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恨铁不成钢地握拳道：</p>
“这些愚蠢的家伙！”</p>
博蒙大主教满脸都是大写的尴尬——刚才王太子殿下还只是小声交谈，这会儿就差要喊出来了。这可是在圣堂之上啊……</p>
他只得玩命提高音量，试图掩盖住殿下的“渎圣”之举。</p>
米拉波更是愁眉不展：</p>
“殿下，这份报告上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认为订单存在问题，也只是卡洛纳子爵的推测。</p>
“仅凭这些，恐怕很难说服那些工厂主们。毕竟他们都等着借此大赚一笔……</p>
“而且，目前来看，交易的手续以及订单都非常正规，我是说，我们很难确认哪些订单是有问题的，哪些是正常的。</p>
“如果强制工厂减产，恐怕也会影响到大量正常订单。”</p>
约瑟夫闻言顿时一怔，自己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p>
谁也无法甄别出所有的假订单，所以如果真用强力手段叫停，哪怕十份订单里只有一份是真实的，也会严重打击法国工厂的信用，打断法国工业迅猛上升的势头。</p>
而放任不管的话更要面临灾难性的后果。</p>
这完全是个阳谋。</p>
不论这计策是谁想出来的，约瑟夫必须承认，那家伙确实够聪明也够歹毒。</p>
所以，要如何避免假订单的危害，又不能伤及真实订单呢？</p>
后排的米拉波听着博蒙大主教声音嘶哑地大声诵读着祷文，不禁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喃喃道：</p>
“全能的天主啊，请帮法兰西渡过这次危机吧。”</p>
他旋即又摇头叹了口气：“眼下，除非那些诈骗者自己撤销订单，否则根本无计可施啊……”</p>
约瑟夫正在苦思对策，听到米拉波的抱怨却是不由得心中一动。</p>
对啊，只要让下假订单的人自己撤单不就行了。</p>
但如何让他们自己退缩呢？</p>
他们的公司、资质、手续，乃至定金全都是真的，但只有尾款一定是假的。否则那就不是假订单了。</p>
所以，必须要狠狠咬住尾款这个点才行。</p>
恰好到了发圣餐的步骤，四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约瑟夫的大脑在这静谧之中飞速运转着，不多时，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意。</p>
既然对方要搞这么大的骗局，那可就别怪我骗回去了！</p>
他从辅祭手里抓过圣餐和圣酒，匆匆划了个十字，念了句祷词，转身示意米拉波凑过来，在他耳边道：</p>
“请您立刻让人筛选出所有金额5万法郎以上的国外订单，然后让工厂主们这样，再这样……”</p>
米拉波顿时瞪大了眼睛：“殿下，这……虽然应该可行，但如果工厂主担心自己的声誉而不愿配合呢？”</p>
“没关系，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工厂愿意这么做，其他人看到之后立刻就会明白过来的。”</p>
米拉波当即欠身道：“是，殿下，弥撒结束之后我立刻就去办。”</p>
约瑟夫想了想，又问道：“对了，您之前提到，那些订单的定金大多已经到账了？”</p>
“是的，殿下。如果这是骗局，他们显然是想以此来引诱工厂主们上钩。”</p>
约瑟夫点头：“但我们生产的商品已经大幅超出了定金的金额，所以要尽可能地进行找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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