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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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对于新式武器需求的奏折陆续进京，承辉帝对此并没有任何回复。依旧维持着神机营一支部队装备新式火铳。</p>

张家口，冬春之际，最难忍的是风沙天。</p>

贾琏的运气不好，来到此地后，遭遇了不间断的风沙天气，半个月之后才算彻底的好转。</p>

总算是有了个好天气，这些天缩在营地里躲风沙的贾琏，总算能轻松一下的时候。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贾琏被弹劾了。</p>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上一位督察院总宪上书告老，承辉帝三请三辞之后同意了。总宪大人风光体面的告老还乡，这个空出来的位置令人垂涎。</p>

就呼声而言，最高的人自然是林如海。从两江到陕甘，经历丰富的林如海可谓众望所归。</p>

但世事难料，就在节骨眼上，督察院多名御史上奏，弹劾贾琏，罪名是“养寇自重”。</p>

理由不能说是勉强了，根本就是在污蔑。大概意思就是，小年夜的那场动乱中，贾琏明明有机会拿住小忠义亲王，却放纵其逃走。明明神机营实力强大，却死守东直门。就差没有明着说贾琏与东平王有默契，形同谋反了。</p>

仅仅是被弹劾了，倒不是什么大事情，偏偏承辉帝没有对这些弹劾贾琏的奏折给与训斥，而是选择了留中不发。</p>

具体的意思如何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p>

你可以理解为无稽之谈不值一驳，也可以理解为朕知道了正在核查。还可以理解为，大家加把劲，这是朕希望看见的。</p>

结合贾琏明明立功了却又被丢到张家口的事件，最后一种解释流传甚广。</p>

别说什么贾琏素来与勋贵来往很少，四王八公乃利益共同体，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认不认？</p>

这就没法解释的清楚，越解释输的越惨。</p>

遭到弹劾的贾琏一点都不带担心的，带着家将趁着难得的好天气外出游玩。</p>

这个季节的草原实在没啥可玩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羊群扒开积雪吃下面的草，东边的燕山山脉守护着河北，天际处是黑色的山。</p>

泥泞的官道上正在缓缓走近的一支孤单的商队，构成了一幅动静相宜的画。</p>

马背上的贾琏示意停下，看着飞驰而近的一骑。</p>

“来的是哪路好汉，可否给飞龙镖局一个薄面。”距离三十步，来骑便停下了。</p>

不等贾琏回话，身后的柱子策马上前：“不必惊慌，我等非马贼乃是官兵！”</p>

来骑听了回答，面色更是难看，甚至还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胯下的马。</p>

过了一阵子，柱子才回来，并带来了相关消息，前面的商队五日前遭遇了一支看着像官兵的马队袭击。拼死抵抗后才打退了冒充官兵的马匪，</p>

贾琏示意来人上前细说，未免来人不放心，贾琏下令全体下马，来人这才走近了，发现他手臂上有包扎，这是受伤了。</p>

询问之后得知，这支商队本有三百余人，遭遇假官兵抢劫后，损失过半，财物也丢失了一半。好在对方人少，不足百骑，不然商队全都要交代在草原上。至于为何年后才回来，原因是深入草原后，回程的路上遭遇风雪，被迫停下等风雪停了再回来。运气的是，这场风雪不大，不幸的是，遭遇了马匪，死伤过半才算保住大多数财货。</p>

“马贼装备精良，也没报个名号，上来就突然袭击，抢了落在后面的十几辆车马就走。”</p>

对于这个现象，贾琏问了一句张三：“你觉得是不是他们？”</p>

“应该就是他们了，被风雪耽搁了，身无长物，没吃的还能抢牧民，没财货只能抢归途的商队。”张三回答的很有逻辑。</p>

贾琏没有多话，率部掉头回了张家口，到驻地后手书一封，让人送回京师。不出意外，这股马匪就是小忠义亲王残部。</p>

当时忙着对付健锐营，没顾上他们，被他连夜带着亲信跑了。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也没有别的可能了。</p>

加急的消息，快马三天到了京师，送到承辉帝的面前时，裘世安正在汇报近日抄家的收获。</p>

“据审问得知，大量的财物藏于西山皇庄中，奴婢不敢专擅，唯恐惊了太上皇。”</p>

承辉帝看着面前的账册，倒是非常的满意，最近的心情可以这么讲，抄家一时爽，一直抄家一直爽。</p>

小忠义亲王一系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钱。真的有钱啊。连续抄家后，收进内库的财物价值千万元，内库因此狠狠的肥了一波。</p>

“不着急，看好了就行。”承辉帝是真不着急，反正太上皇经过这么一回，大概是没几年可活了，别管有多少财物藏在西山皇庄，到时候都是承辉帝的。伱说，他有必要着急么？</p>

看着进来的内侍，裘世安赶紧上前，这个时候没急事，内侍不敢打扰。</p>

回来的裘世安奉上一份文书：“圣人，贾大人急报，发现疑似李逆的踪迹。”</p>

承辉帝瞬间站起，身下的椅子都被带翻了，发出咣当的声音。裘世安赶紧去扶起椅子，失态的承辉帝拿起书信便拆开细读。</p>

贾琏在信中写的很详细，但也仅仅是推断，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无论如何，人没拿到，必须提前预防。</p>

事后总结呢，承辉帝也觉得自己的操作有很大的问题，比如附近的关隘，完全可以提前布置一下。但怎么说呢，从信件的内容看，逆贼没有走官道逃走，没准是翻山越岭的走小道逃走的。贾琏的判断也是如此，并指出，九边燕山各处关隘，存在把守不严的情况。</p>

承辉帝看罢信件，叫来夏守忠，让他派人去长城各隘口查探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p>

尽管贾琏没有明说，承辉帝还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因为长期的武备松弛，长城各关隘很可能形同虚设。没有发现问题倒也罢了，发现了问题不上报不处置，那就是领兵将领的问题了。可以说，承辉帝又多了个借口调整军方，进一步削弱勋贵相关的军头。只要彻底整顿了京营与燕山沿线的驻军，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可以集中精力面对山海关一线。</p>

如何应对东平王的事情，承辉帝一直没有下决心。主要原因自然是有关隘险峻，难以攻克。更大的担心是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潜在动荡。</p>

比如，草原方面就存在巨大的隐患，羁縻制度导致很难获得草原的详细情报，眼下的草原分漠南漠北两部分。其中漠南各部与辽东来往密切，多有通婚通商。朝廷如果急切之下，征讨辽东，很可能引发一场大面积的叛乱。</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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