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天墉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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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偏僻山间，有一大院子，不见奢华装饰，一如凡俗书香大家。鹅卵石路间行人穿着儒雅，面上客客气气，偶有修士手执书本念书。</p>

忽而院中种满的桃花树，因地面发生震感抖落片片桃叶，院子里这些书生打扮的人，皆是震撼朝天墉城望去，只见一道光束冲天而起，光束周围是一道道抵御法力外泄的大阵。法力形成光束荡开了云层，朝着四方吹来。</p>

“四品符师？！！”</p>

“看来我们圣师武院要刮起一场大风了，哎。”</p>

也不知哪位弟子长叹一声，屈指朝院外轻弹，此间所有弟子皆是耳朵轻动，同样朝外施法。屈指便是动法，以法成文，圣师武院之外生出一个个充满强大法力的制服。</p>

果不其然，天墉府里吹来的风，吹倒了从圣师武院到远方，从青翠到枯萎的树，却撼动不了圣师武院分毫。</p>

他们不慌不忙，未久，看着一名名从天墉城回来的修士报信，更是早有预料一般，任由慌张的修士朝先生们的书苑飞去。</p>

其中一小宗门刀客，附庸于武院之下，一脸虬髯，匆匆到了一座充满书香气的院子里，惊醒了桃花树上的鸟雀。麻衣男子桃树下、长桌头，粗糙面容棱角分明，却可见平静，仍执笔作长画。</p>

刀客不敢打扰大先生，直到大先生作画完毕，是一幅山水图，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连忙转过头去，一股余悸从心头来，只一眼，差点儿被这山水画迷了心神。旋即连忙行礼，“大先生，是青云李氏，他们救走了班输府主。”</p>

“李氏天明，那疯子...用了卑劣手段，老君谷大长老，受二十余符篆接连偷袭，命丧。”</p>

“他们不让二先生走。”</p>

大先生没有回应，反复欣赏自己作的画，仿佛超然物外，问刀客，“你且瞧瞧我这天墉枯骨人间图，可比得上画祖东方璇所作？”</p>

“是...”刀客转头查看，这一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如若石像。</p>

大先生转过身去，任由这刀客望着画，刀客身上一股白气肉眼可见被吸入画中，随后朝外走去。刚刚被惊走的麻雀飞到大先生手上，他轻抚麻雀，柔和道：“武院之人不喜慌张，因果循环，他惊扰了你，也应好生忏悔。”</p>

麻雀唧唧叫，扭头望去，刀客成了干尸。</p>

书苑静雅，大先生直行武院深处。如若幻影，却见四道身影，从四方而来。</p>

一人如铁塔九尺身，却穿着整洁白衣，发丝飘逸；一女子娇小玲珑，我见犹怜，挽着篮子捻针穿线低头织布，好一个农家女模样；负手而行，执书默念的白脸青年眉头紧皱，许是看到了不解之处；最后一人老先生，手执戒尺面有肃容，戒尺上的血滴答流。</p>

五人行走，沉默肃杀。</p>

到了武院深处，便是武院藏书阁，也不知怎传来了书籍翻阅的哗啦声。</p>

这大门一开，藏尽天墉府书籍拓本的藏书阁内，书籍堆成了阶梯，最上头坐着个恬静青年人，其身形虚幻，任是谁见了，都得暗叹一声此人不食人间烟火气，世间何来这般人？</p>

地上忽然出现了一本书，服侍的童子连忙捡起那本新出现的书，爬上了书籍顶端，这等声响让武院五位先生稍稍不悦。等到了这本书摆在青年人身旁，青年人终于神情微动。</p>

“这世间最可笑的事，就是凡人要与仙斗，更可笑的是，仙人输了。”</p>

青年人静静说，五位先生静静听。</p>

“仙人在世，此事将天下皆知。西境里的道种，是不知收敛的莽夫，她始终不明白，我们的时代想要重新开始，如血月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不成的。”</p>

“她太霸道，急于求成，一个西境不够，天墉府在她眼中，如待宰羔羊。”</p>

“班输家的小仙，是一只仙庭上的看门犬，连看门犬都不愿加入西境，她何来的威望？”</p>

“可笑老君谷，隐世宗门师祖令狐仙，只得了西境一道仙种，就甘愿沦为犬牙，半仙永远成不了真仙，与班输家的看门犬何异？”</p>

青年人转过头去，望着窗外余波。</p>

也不知透过多远，他甚至能看到被符篆打出的深渊旁李氏止衡、李氏天明，还有在边界聚集在大阵之中隐匿的三府来人，嘴角微微上扬，“比起丧家犬，和爬到仙种面前的犬牙，我反倒更欣赏这些凡人。看来是要在天墉打杀一场。”</p>

“二先生在他们手上。”大先生道了一声，“李氏止衡，查出了我们教化百姓之事。”</p>

“李氏凶狠，让各大势力之人离去，天墉将无寸土可藏。”三先生看似粗犷，眼睛里却满是睿智，声音浑厚，“青云府的小村落出身，到如今程度，必有仙人相助。他们行事果决，从不留余地。”</p>

“到底还是凡人，天墉是仙域，我的仙域。”</p>

青年人笑容和煦，拿起了侍童送上来的书，淡淡道：“让他们知道这点，李氏、老君谷和那只看门犬，都该知道。”</p>

“是。”</p>

五位先生离去，杀机凛然，青年人缓缓翻开了书。</p>

他目中闪过神圣白光，字里行间，竟是开始蠕动。可见书籍里，一个个凡人茫然地在苍白的世界行走，永远找不到出路。这其中，中年男女牵着小女孩儿左顾右盼，敲打着白色的墙面。</p>

“妞妞别怕，我们会找到我们的早摊儿的...”</p>

随着青年人翻阅书籍，这字里行间的红尘化作白雾，落入了他的胸口。藏书阁里传来翻阅之音，以及青年人的呢喃声，“放眼红尘，一卷之中。”</p>

......</p>

老君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