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刻也来不及哀悼，被带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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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师联盟秘密房间之中，一片混乱。
“输了！？”
“输了！！！”
何腾能与关远下至你来我往已经足够令他们惊讶震撼，而此时这胜负分出之时，自然更是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意外。那种大脑巨震的感觉，是这些以天道未来为信仰之人从未体会到过的感觉。
在历史的进程之中，他们无往不利，他们从未经历过失败，他们冷眼旁观历史的进程，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结局，人类文明成为了滋养他们的温床。而就是这样的一群家伙，在此刻看到了天……败在了凡人脚下。
李淳风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局面的混乱，他知道，这已经和他与袁天罡创立的这个组织，虽然初衷未变，但已经由内到外的腐朽了。遥想着千年前的伟大志向，不曾想今日竟然造就了这样一个蛀虫般的联盟。
真是可悲。
“怎么可能输！？关远这个废物！”
“区区围棋而已，天道怎可能输给这样一个凡人！！”
“一定是关远在卦象的利用上失策导致的！这和天道无关！”
“没错！天道绝不会输！”
凡人、天道，这样的词汇听在李淳风耳中是如此令他厌恶。
他有些后悔成立这个独立于王朝之外的特殊组织了，谁能想到前年后它已经成了这般模样？是从哪里开始的？
他仰起头来，听着耳边涌进来的一切，心中叹息。
卦者无法自测。
他从未想过当千年后再次看到这一切，竟然会是如此模样。
“天罡啊天罡，你到底……在哪呢？”
“是谁觉醒了你，而我又往何处去寻？”
“我两建立的这混乱残忍的破烂，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你可知道？”
“我已然无力改变这千年累毒，如若你在，或许还有可能？”
“也罢，只剩下两年半而已。”
他再次看向那块光屏，看着那仿佛正直视着自己的少年棋圣，挑了挑眉毛。
这文明当然是有进步的。
本以为棋道伴随着那只狗的出现已经彻底衰落，没想到在现代偏偏看到了真正悟出了棋道之人。
此人竟然还如此年轻。
刚刚这局棋，是这何腾赢下，李淳风毫不意外。
若是关远用那种手段取胜，这才是对文明光辉的侮辱。
“大灾将至，人才辈出。”
“打破平衡之后，世界最终将要走向何处？”
“江川，这只是一个开始。”
“是否能够影响到你的命格……”
“我的棋，也是时候开始落子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眨眼之后他的眼神之中变得一片沉静。
随即，李淳风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安静。”
房间之内，混乱瞬间平息。
他迈步朝着房门处走去，脚步平缓，语气平静：
“克隆体江川务必夺回。”
房间之内，众人无比诧异。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关远已经失败，机构绝对会把江川和克隆体江川完全掌握在手中。
那要如何夺回克隆体江川？
确认李淳风离开之后，这房间里开始了一阵阵的小声嘀咕。
“哼，植物人醒来就对我等颐指气使，真把自己当成李淳风了？”
“就算是李淳风本人重新回来，这组织也早已不是千年前模样，他凭什么发号施令！？”
“住口！别忘了那位的实力！”
“可到底要怎么带回克隆体江川？”
“……”
众人视线突然间看向了李淳风离开之前的那个最后一排的坐位，那里留下了一道符。
“因果扭转！？”
“那位先生果然留下了后手！！”
……
基地门口。
何腾的能力，这个改变了规则，强行拖入定下生死的棋局，此时已经分处胜负。
既然何腾赢了，那死的就该是关远。
此时此刻，无穷无尽浩瀚如海的精神力，化成了天地之间最为强悍的伟力。
江川能够感受到这力量的伟大。
规则无法抗拒，结果已经注定。
关远瞪圆了双眼，神色惊恐的看着席卷而来的重重巨浪，一时间连对抗的想法都被这强悍的威能给湮灭了。
结束了。
江川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砰砰加速跳动的心脏却并未止息。
他的脑海之中仍然在闪烁着刚刚那局棋之中的一幕幕画面，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那中年男子的死亡，在江川眼中已经是尘埃落定。
然而就在此处，他听到了何腾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嗯？”
江川一愣，脑海之中棋局的画面瞬间崩碎，他立即扭头看向了那棋盘另外一处的中年男子，看到他正呆立在原地，没有动作。可当他视线划过的时候，却注意到，发生异变的，竟然是那些即将把中年男子碾碎的伟力？
那本来即将把那卦师联盟强者的身体湮灭的力量，此时目标似乎已经转变了？
“怎么……”
江川也变得错愕了起来。
而那惊天伟力却是在刹那间腾空而起，直奔南向的天边化作了一道光影。
江川立即看向了何腾，却见何腾已经皱紧了眉毛。
他语气之中，竟是带上了些许愤怒：“竟然换了因果……让他人替你去死！？”
“这手段我以为即便是你们这样无耻之徒也不屑去用，却不曾想还真是让人意外。”
“你们的恶心肮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勃然大怒，本来平息的衣摆在这一瞬间再次猛烈摇晃！
“今夜你必死！”
“你接不接受都一定会发生！”
替换了因果……
江川心中一顿。竟然是替换了因果？他瞬间想到了那个叫许琳琳的命理学者。
规则已经定下了死亡，能够改变死亡结局的，只有另外一种规则。
与此同时，在极远处的一座监狱之中……一名死刑犯的身体在寸寸崩解。
……
棋圣何腾猛的握拳，似乎有一道来自于天边的光亮闪烁起来。
江川原本沉浸于刚刚的棋局，但此时他才恍惚想起，当这场胜负刚刚开始的时候，何腾可不只是会下棋而已，他的精神力水准也一样出神入化！
而此刻，那中年男子关远似乎也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接下来何腾即将到来的雷霆一击，他不再多想，反是立即看向了身后的那克隆体江川。刚刚的棋局已经让关远的道心破碎，他可以为大义赴死，可此时竟然有人能胜过天道……这个事实让他彻底失去了对抗的念头。
他现在只想要迅速离开，当然，他也要带走他的目标。
克隆体江川。
他刚逃过一劫，但精神力却并未有多少损耗，此时爆发出来的精神力也颇为强大，他立即伸手，化作巨大的手掌，一把朝着克隆体江川握了过去。
而何腾当然不愿意。
他凝聚了精神力的拳头不顾一切的向关远轰击而去。
在江川的视线之中，这一拳挥的极慢，但却同时像是形成了某种规则……虽然慢，但这一拳，必中！
混沌视线之中，无数可能性生出，每一个可能性，都落在了关远身上。
当那一拳从前到后的打出去，何腾的身影……竟是消失在了原地？
轰隆！
这一道轰响声发出。
江川视线寻声音望去，却看到何腾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关远的身前，这一拳狠狠的命中在了关远的胸膛！
江川心中震撼……
又是规则！？
他虽然无法理解，但冥冥之中却能够感受到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但关远的胸膛上也爆发出了一阵强光，浓厚精神力构成了一道道护盾，拦在他的面前，虽然在拳头出现时就已经接连破碎，但关远却即将达成目的了。
他的手掌已经抓住了那克隆体江川。
与此同时，江川也同时开始了动作。
这一段时间的训练，似乎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他的空间能力瞬间发动，在顷刻之间延长了那只精神力所构成巨大手掌的路径。
关远的眼神一变，散开的精神力同时向江川发起了进攻，而江川则是飞速朝着克隆体的自己狂奔。
“来！来我这边！”
“有什么问题，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保真！”
江川如此强调道。
此时眼见克隆体即将向江川投奔儿去，关远则是陷入到了歇斯底里之中，他似乎是豁出去了所有，不管不顾的将精神海释放了开来。
“啊！！！”
凶狠的咆哮声一起传来的，是一片青色的海洋。
毫无疑问，能够和何腾作战站至此处的关远也拥有着甲上的实力，当他的精神海彻底释放，那无论是对于江川还是对于这片作为伪装的兵部营地，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是一道无法抵御的风暴。
首先出现的，是一道巨大的冲击波，以关远为圆心，向四周顷刻间震荡开去。
江川无法抵抗，甚至无法保持站立，在一瞬间被疯狂的力量卷了出去，然后被一道精神力拦住，重重的跌落在了地面。
而紧随其后，便是一道诡异的青色海洋在这片夜色之下绽放开来，这画面缤纷异常，无比瑰丽。
在顷刻之间让营地营帐土崩瓦解寸寸碎裂。半径三百米之内的一切都在被湮灭之中。
那强悍的威能难以抗拒，像是像是星光降临，像是星海沉降于陆地，在摧毁其中的一切。就连杂草和水泥地面甚至是土壤都被层层裂解。这画面简直像是世界末日降临，恐怖到了极点。
而即便是如此恐怖，江川却仍然未死。
因为何腾在那一瞬间降下了防御。
江川、战士们、克隆体江川都得到了保护。
可即便如此，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晕厥。
江川的精神力强横，虽然并未晕厥，但他也觉得自己的精神海遭受了重创，头痛从灵魂深处奔涌而出，令他痛苦万分。
何腾距离关远极近，此时自然也是受到冲击最大的地方，但是他的神色却并未发出变化，他那只“必中”的拳头，仍然在朝着关远的胸膛靠近。
咔、咔……
在关远胸膛之前的那层精神力护盾，发出了诡异的碎裂声响。
精神力在凝固凝实到如此状态，破碎时竟然也是有声音的？
江川恍惚之间竟然想到了这些，然后他看向了昏厥的克隆体自己，下意识的再次用出了空间手段，这是他在理论上构想过的使用方式，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正适合使用。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做到该做的事情。
空间力量正在凝聚，在浑浑噩噩之中，江川发动了他构想了许久的空间力量使用方法。
他抬起手，朝着那边克隆体自己张开了手掌，然后狠狠一握！
……
咔咔……咔咔……
关远眼见着自己胸膛前的精神力即将碎裂，可他却已经不管不顾，那片代表着他全部精神力的青色海洋，产生了重重波浪！
而这波浪的中心，便是克隆体江川！
咔嚓！！
关远胸前的精神力碎裂，保护着克隆体江川的何腾精神力也同时炸开。
那拳头狠狠印在了关远胸前，这一拳足以轰穿他的心脏！
可是何腾的表情却有些错愕，这一拳中了，但命中的好像不是面前的目标？
在那监狱之中，又一死刑犯人心脏破碎，在睡梦之中死亡。
关远趁着这个机会，利用最后的力量裹挟着克隆体江川的身体到了他自己的身边。
他发动了术式，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那青色海洋瞬间崩解。
何腾放下手臂，皱起了眉头。
他扭头看向昏倒在原地的江川，看着满目疮痍的兵部营地，叹了一口气。
“连基地的进出口都毁了……”
“这都让他跑了？”
“没关系，精神海已经空，这不是因果可以扭转的事情……”
“他活不长。”
“……”
“只可惜，那克隆体被他带走了。”
一阵夜风袭来，将那克隆体江川留下的破床单从地面上卷起。
何腾的视线顺着那破烂床单在夜空之中划过去，然后看到了昏迷在地的江川。
他叹了口气，身影下一刻出现在了江川身边。
正当他正俯身的时候，身体却是突然间僵硬了一下，眼神也随之突然变化。
但是这僵硬只是一瞬。
他笑了笑，然后扛起了昏迷不醒的身体，一步步朝着基地入口走了过去。
……
不少营地里的战士在昏迷之中惊醒，错愕发现了这一片不认识的废墟。
……
关远抱着那个昏迷的克隆体江川出现在了远隔千里之外的一处房间之中。
遁地符虽然珍贵，用一张少一张，但是对于这次任务，对于关远本身来说，这张符还是发挥了它的价值。
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完成任务了！克隆体带回来了！”
而关远凄惨一笑，伴随着他勾起来的嘴角，鲜血从他七窍之中奔涌而出。
“你干的不错！关远！”
“任务毕竟还是完成了！”
但关远却并未展现出完成任务的喜悦，他虚弱至极的开口问道：
“我们……做的……”
“是……对的吗？”
此时他气若游丝，声音微弱。
可这房间之中的气氛却太热闹。
听到他声音，最近一人问道：“什么！？”
关远一愣，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笑容从凄惨变得有些释然。随即便是头一沉，已然气绝。
免死两次，但终究也还是要死的。
房间之内的热闹逐渐平息。
他们看着死去的关远，眼神各有不同。
同情怜悯悲伤……甚至也有人不屑。
关远完成任务，但是他毕竟没有赢，但是他毕竟输了棋。
来不及为关远哀悼。
因为此刻，克隆体也悠悠转醒。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惊异。
卦师联盟众人围了上来，开口说道：
“我们是一群算卦的，你在这里，安全了。”
“别怕，我们都是好人。”
“克隆体”脸色变了变，他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我……”
他本来想说“我怕你马”，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顿住了。
江川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被当做克隆体带回到了卦师联盟的老巢？
怎么可能？
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极速运转，很快回忆起来的许多事情。
自己发动的那个空间能力，的确成功了。
他的确把克隆体的自己转移了空间……
但没有完全成功。
因为自己被调换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被掀飞了出去，此刻他身上也脏兮兮的，而且本来就长得一样，这导致这些人并未看出服装上的不同……
既然如此……
不如将计就计？
他向卦师联盟的众人提出了问题：
“我是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