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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个人赶到宗政贤的民宅的时候,远远望去,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5米之外就拉出了警戒线。
碎烈的玻璃窗,烧焦的窗框木屑,炸飞的混泥土,散乱一地,四周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好事者,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抬眼望去,飘着烟尘的宅子已经面目全非了,四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如果今晚不是baby非要出来玩,可能他们四个人全都会在这个房子里,那样的结局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市局治安总队的大队长洪阳看见宗政贤标志的车牌号2222的黑色辉腾驶过来,就紧忙迎了上来。
“二少,好在你没在屋子里面。”
看这见过世面的洪队长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宗政贤就敲定这事应该很严重。
“洪队长,怎么回事?”
“就目前调查来看,爆炸的初步原因是一名快餐店的送餐员的快餐包裹中,藏有用于民爆的炸药,而那名送餐员已经被炸成了焦尸。”
送快餐的?
宗政贤看了一眼卓逸,两个人相视眉眼一皱,找不到任何头绪,而一旁的钟席宝一听焦尸就要吐了,宗政贤给叶安袭一个眼神,示意她带baby去车里。
两个女人走了之后,洪队长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查了,那个快餐店员工之所以会出现在你家,是因为在事发半个小时之前,有个男人打电话过去订餐,指定要送到这里。”
“整个下午我都不在。”
指定地点的订餐,不请自来的炸药,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是针对宗政贤来的,这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洪阳很严肃认真的问道。
“二少,你最近得罪谁了?”
宗政贤的脑子高速的转动起来,跟卓逸相互交换着眼神,却百思不得其解。
商业竞争?
不对,现在的宗研即使他倒下了,并不会影响太多的整体运作。
个人仇杀?
他想不出来什么人跟他有这种玩命的仇恨,除了那两个同姓的兄弟,可都在里面关着呢?
思忖之际,电话响起,拿出来一看,是宗政文。
……
“嗯。”
……
“嗯,我一会回去。”
……
寥寥几句,收线。
这一个电话,让宗政贤心理有了分寸,深沉的看着卓逸道。
“宗政华,越狱了。”
――
程序化的录了口供,因为宗政贤和叶安袭要回宗政大宅,所以卓逸带着baby就先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看着一直沉默的宗政贤,叶安袭关心的问道。
“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从来就藏得深,从表情上看不出一丝不妥,但叶安袭不是傻子,这样莫名其妙的爆炸,如果说是意外,也未免太牵强。
宗政贤一直盯着前方,稳健的驾驶,没有看她,吐出的话语平静而没有润泽任何色彩。
“没事。”
脑子里却想着,当年设计宗政华入狱一件事,想来她是知道了一切,宗政华这个人不是宗政天那样的窝囊货,论手段,论狠绝,跟他也是有一搏的,当年的落马无异于枕边人的出卖。
飞速的串着整件事,不一会就到了位于市郊的宗政大宅。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这个宅子,叶安袭百感交集。
当年她就是为了留在h市而耍手段把自己嫁到这里,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在这个宅子里,这宅子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但总是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荒凉。
整个宅子很冷清,徐妈一年前也退休了,新换的这人她也不认识,举止言行的卑微,看的出来这几年宗政家很压抑。
自从宗政天出事之后,接二连三受了打击的宗政雄一病之下,再也没有起来,至今常年居住在瑞士的疗养院,曾经的叱咤商海的一代枭雄,就这样连基本的大小便都无法控制。
而郝秋萍一眼都不想看见宗政贤,请了病假,就带着小儿子就去了瑞士,美其名曰照顾行动不方便的公公。
整个大宅,就剩这个此时此刻,在一成不变的老钟前端坐的老人,宗政文。
3年不见,宗政文变了很多,之前乌黑的头发现在已经变得两鬓斑白,那脸上的皱纹周围似乎都长了象征老化的斑点。
同样的五官一别三年却拼凑的一脸严肃,再也没有曾经慈祥的影子。
“呃…爸。”
纠结再三,叶安袭觉得还是应该用这个称呼,毕竟她没有离婚,毕竟他曾经在这个家很照顾她。
可宗政文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严肃的转过身来,对宗政贤说。
“老二,缉捕令在我楼上的书房。”
刚才监狱管理局的局长打电话给他,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迟暮的老人都念子,他已经失去一个了,不能再失去这个儿子,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向都让他万分紧张。
这边他越狱,那边老二的房子就被炸,让他怎么能放心?
宗政文极其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叶安袭,起身就上楼。
看着这一切叶安袭不明所以,为什么在这个老人的眼里有如此明显的恨意?
怔忡,驻足在原地。
直至一只大手过来拉住了她,顺其自然的被宗政贤拉到了二楼,脑子里依然在想,为什么?
“回房等我,今晚我们住这边。”
说罢,宗政贤向左去了宗政文的书房,而叶安袭呆愣许久,也习惯性的向右,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婚房。
进了这间房,这周遭的一切让她熟悉就像时光一直暂停一般,除了镜子里的她变了模样,一切都是曾经的原状。
唯一少了的是那张她和他合成的婚纱照,现在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镜框。
而唯一多了的确是那张她们三人在市郊的大湿地上的那张照片,卓逸的头上停着一只大鸟,而她笑逐颜开,他也笑意盎然。
这张照片被放大了挂在墙上,那时的喜悦甚至能感染现在的她还忍不住的轻笑。
呵呵~
洗了澡,简单收拾了一下,叶安袭就躺在了床上,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12点了。
想来这一晚的折腾真的很困了,本想给儿子打一个电话,但算了算时差,儿子这个时间段应该睡了。
算了,躺在这张陌生又熟悉的床上,就准备入睡……
可……
10分钟过去了……
她在翻来。
20分钟过去了……
她又在覆去。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叶安袭失眠了。
咔哒!刺啦!哗哗!
推门声、浴室拉门声、冲水声、一系列轻声的响动毫无意外的传进叶安袭的耳朵。
直到宗政贤洗好了澡从浴室出来。
虽是夏日,但那具移动的摄氏36度多的暖气片,却在叶安袭的周遭轻而易举的搅动着一股热浪。
懊恼的皱了皱眉,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接着数羊。
23只羊跳过来,24只羊再跳过去,脑子里都快开上了羊羊运动会。
下一秒……
一双刚洗过澡之后的湿润的大手竟上下其手的开始脱她的衣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她就只剩下一条小裤裤了。
想来如果她的那个没有来,这个估计也剩不下。
叶安袭很想起坐起来讽刺他一顿,这男人怎么刚过而立之年,就染上这种中年男人的猥琐!
可现在的她未着寸缕,如果坐起来叫嚣,说实话,她会很尴尬。
算了,反正他今晚也做不得什么,一晚上不过表盘跑个半圈,很快就过去了。
咬牙,忍着。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没想多,宗政贤变态了。
那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把她圈在怀里的时候,整个后背的肌肤所触及到的滑腻清爽,以及那个异样之处,都说明了一件事。
他是一级睡眠,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布丝儿,赤果果的让她都跟着他的体温全身发烫。
那多年前习惯捂着她小腹睡觉的大手,也成功升级到了她的左边。
夹杂着薄荷气息的灼热口气喷在耳边,修长光洁的手指玩耍似的揉捏着她的领地。
蹙眉,叶安袭极不情愿被他当成个玩物似的亵玩,故作噩梦状的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束缚。
可……
那被枪指着的身后,让她霎时安静的附着在结实的胸怀中……
懊恼,僵直,直至放弃挣扎。
两个人呼吸着彼此互相交换的空气……
很快,叶安袭居然进入了梦乡……
……
待第二天一早,叶安袭醒来,宗政贤已经不在身边了,穿衣服,洗漱之后。
咚!咚!咚!
匀速的敲门声,打开一看,是这个宅子的那个新佣人,毕恭毕敬的操着死板的语气道。
“叶小姐,老爷请你去趟他的书房。”
宗政文找她?
思及昨天宗政文对自己的态度180度的大转弯,再加上这个佣人的称呼是叶小姐,而不是二少奶奶。
叶安袭琢磨着,难道是为了她离开的三年而不悦?
可那眉眼之间聚集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不悦。
直至叶安袭见到宗政文的一刻,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昨天是因为介怀宗政贤的在场,他有些收敛,而现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她读的懂,那明明就是赤裸裸的恨意。
而这个老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整个气氛胶着到一个最低点。
“叶安袭,请你离开我儿子。”
……
宗政文脚前刚出了书房,叶安袭一直紧蹙着眉头思肘着事情的始末,刚一出门就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低沉的嗓音有一抹清晨的慵懒,但听起来却相对严肃。
“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宗政文说的那些事情,她不打算跟宗政贤说,她感觉的到,他们父子之间已经几乎是如履薄冰的相处,她不想做那种家庭的刽子手。
叶安袭的三个字顺着空气就飘至行至前方的宗政文的耳朵里,怪异的一皱眉,转过身来沉声道。
“老二,待会过去,别忘了给你大哥打点打点。”
颔首,应允,不作声色。
“嗯。”
看着宗政贤的一脸平静,看的出来,这对父子的关系似是越来越远了。
――
从早上被宗政贤硬拉了出来之后,叶安袭就完全不明白今天一天的行程。
顺着市郊的公路开了两个多小时,晚上没睡够的她又补了一觉。
再睁开眼睛,看着这熟悉的高墙铁壁,叶安袭眉眼全都紧皱在一起。
h市监狱?
一到这种氛围,叶安袭就下意识的全身一僵,那让她厌恶至极的少管所生涯是她这辈子的阴影。
刚一到门口,监狱长就迎了出来。
“早上接到局长电话,就一直在这恭候着了。”
“麻烦你了,狱长。”
在外,宗政贤永远是一副优雅和谐的官家子弟的模样,即便这些年手握权势,也仍然看上去礼让三分。
一旁的宗政贤似是看出了她的排斥,伸出了大手摸摸她的脑袋,淡淡的道。
“在车上等我。”
叶安袭蹙着眉头看着他,这样的动作就像是在逗弄小狗,不过不管是这个环境还是宗政天,她都没有兴趣再见。
“嗯。”
看着宗政贤从后备箱里提出了整整一个袋子的东西,叶安袭自顾自的猜着,是现金?还是诸如烟酒的东西?
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便没有可消费的东西,可没有钱依然是万万不能的,在这里,钱可以购买人性,也可以为安全买单。
可对宗政天来说呢?
想来他无论是受到再好的照顾都是煎熬,如果有幸死了,反而会是一种幸运,想来宗政贤留他一条命在的原因,也许不是仁慈,而是更加递进的残忍。
所以宗政文会恨她入骨,她可以理解,不是芥蒂她的作祟,而是借机逃避自己儿子的毫不留情。
宗政贤进去之后,叶安袭就百无聊赖地盯着监狱的那扇大铁门。
从这里进去很容易,但从这里出来真的很难,道德是把双刃剑,可从来正与邪的刀锋就不是一般锋利的。
吱呀……磅!
铁门一打开,释放的是一个崭新的灵魂。
在叶安袭的角度看,这是一个穿着极为落魄的女人,监狱里的理发师剪得头发前篇一律,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光泽。
衣服宽松肥大,似是惧怕阳光,用手使劲遮掩着刺眼,像是眩晕中的身子随风飘零,那明明纤长的双腿却极不协调的一瘸一拐。
站在大门口,拎着一个名牌行李袋,呆呆的看向不远处的空无一人,失望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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