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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儒握着那份文件,激动的两眼放光,手心都攥出汗来了,他连连点头道:“对!以华星地运营方式为范本,渗透和影响到整个电影行业中去!只要华星经营的够好,赚得钱够多,拍出来的东西够影响力,整个中国电影行业,乃至亚洲、乃至世界……所有拍电影的人都会在利益驱动下研究和效法‘华星模式’!”
“不错,”易青信心十足的道:“打碎这块铁板,就从华星开始!”
电锅里滚沸的热汤滚滚的蒸腾着雾气,仿佛预示着这场后来被无数人反复提及的行业革命已经如同这锅里的汤水一般,早巳滚开的如火如荼,只缺一个把锅盖揭开的人。
当时的人们始料未及的是,没有想到揭开这个锅盖的居然不是大名鼎鼎的“电影皇帝”易青,而是一直处在争议中心的孔儒。
但是,在这场辉煌的历史盛事中,易青却无疑比孔儒更加伟大,因为他不但有知人之明,更有自知之明;他不但有足够的智慧为孔儒的改革勾画出宏伟的蓝图;更有超卓的胸襟和气度把自己的构想方案连同本该属于自己的惊世大功一起拱手交给了自己昔日的敌人。
后来有许多研究中国电影发展史和研究企业管理、行业规划的学者,在研究华星的发家史和中国电影的变革史时倍感困惑――孔儒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和易青的关系究竟如何?他们是朋友还是暗里竞争的对手,是合作伙伴还是互相利用的仇敌?
这一切似乎复杂的令局外人难以捉摸。但是有一点共识却是大家都无法否认的――
如果把易青称为是中国电影业功勋彪炳、君临天下的帝王的话,那孔儒无疑就是一个冷血铁腕的无情“宰相”。在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初开始的那场轰轰烈烈的产业革命中,孔儒做到了易青所无法做到的事。
易青无疑是个成功的艺术家和电影家,但是他却不是一个好的统帅和上位者,因为他太仁慈,太宽厚。象易青这样的人,永远无法用激烈和冷酷的手段去对待自己违反了“规矩”的下属。
他与生俱来的宽广胸怀在事业的奋斗历程中全数转化成了对底层人民的深切同情和关爱,面对象老张师傅这样的基层劳动者,他明知道,必须处罚他们以求杀一儆百,但是却始终狠不下心来。
世界上任何一种改革,必然要触犯到原有系统的既得利益;换句话说,要改革就注定要得罪人。而易青最不擅长的就是得罪人,他唯一不会的事情就是板起脸来对比自己弱势的人凶巴巴的说话――这种性格和品德上先天的特点,似乎从他青涩的学生时代那个虎头虎脑、急公好义的莽撞青年身上就可以依稀找寻到一些端倪。
所以易青注定不能成为一个改革家。他不够狠,不够霸道和冷酷。
似乎是上天有意要弥补他这方面的不足,才为他派来了孔儒――一个终生过着苦行僧、清教徒一般生活的如钢刀一般坚毅的男子。
孔儒一生从未跟任何人讲过情面,为了完成行业改革,他几乎得罪了全世界的人;然而有了易青在背后无私的、毫无保留的绝对支持,事实上他也从不畏惧得罪任何人。
在孔儒一丝不苟、冷酷霸道的工作作风下,一切阻碍到改革计划的人和事都被当做是挡路的石头一样无情的踢开。那些被孔儒解雇的、处罚的、甚至是剥夺了继续在这一行谋生的权力的人,有许多在主观上根本没有过错,仅仅因为他们的工作方式、谋生方式是来自于旧有的行规系统。
也正因为这样,孔儒成了后来华星历史上唯――个倍受争议的人物,与易青、依依、孙茹、杨娴儿、罗纲、何风……等人的名垂青史,众口称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个人担尽了天下的骂名。
但是孔儒不后悔。
他转生不娶,茹素几十年,放弃了一切凡人应享有的人生乐趣,除了工作、工作、再工作,他的生命几乎一无所有;他真正为他和易青所从事的这项事业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因为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用几年的时间去算计、排挤、打击一个人,而那个人――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青年,却在他恩师的灵前,用寥寥几句蕴籍深远的佛理为他打开了人生境界的另一扇门,劝得他回头;并且对他推心置腹,毫不犹豫的以身家事业和终生理想相托。
为了这份知遇之恩,手足之情:为了这份光风霁月的坦荡男儿胸怀――孔儒付出了他的整个生命来回报,却从没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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