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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出来约会,他都会跟着南宫暮雪,当然,这么小的孩子要妈咪带着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过他的目的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妈咪,免得她遇人不淑。
从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就能看出一二了,呵呵,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也因着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小人儿的存在当作是南宫暮雪自身条件中的限制,更不会觉得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妥。相反的,他还很是羡慕那个男人,竟有如此的好运,得到了这样出色的儿子。
接近中午的时候,安舜禹主动邀请午餐约会,两人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所以南宫暮雪也没推却。朋友之间吃顿饭很正常,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向封予灏报备,又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两个人相爱,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还怎么结婚?
相继驱车来到了市区里有名的一个餐厅,似乎是相熟的地方,所以他们进门的时候,服务员就对他们点头哈腰热情的打招呼。才走进去几步,立刻就有一个制服稍有区别的女人迎上来,看样子应该是领班或经理之类的人物,一路领着他们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
甫一坐下,南宫暮雪喝了一口柠檬水,随意地问道:“这里你常来吗?”一副很是熟稔的样子,说没来过都没有人会相信。
“我是这里的老板。”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立刻就换来了她的侧目。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因此而稍有改变,细细地打量起这里的装修风格来,最后目光回到那制作精美的菜谱上。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有很多东西的卖相都很不错,而且看起来应该很好吃,所以她也懒得去动那个脑筋了。直接合上菜谱,轻轻放回桌上,好整以暇的双手环抱在胸前:“那就请安老板随意安排几个招牌菜好了,我今天只当个吃客。”
她本来就不太愿意为了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去琢磨,平时也都是那父子俩拿主意的,她反正不挑食,服从安排就好。加上封予灏是个对饮食极为挑剔的人,要么就在家亲自下厨,要么就带他们去吃比较有特色的餐厅,大众化的口味他还真是不太喜欢。
安舜禹压根儿连菜谱都不用看,按下桌边的服务铃把人招来,说了几个菜名之后,才淡笑着说:“要尝尝这里的水煮鱼吗?最近才增加了川菜,如果你想吃,我就让师傅做。”
那双眸子里柔得似乎都能滴出水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川菜师傅,也是为了她而特地请来的。一直都知道她很喜欢吃川菜,所以上了心。回到纽约之后就立刻让人去请了这位华人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大厨,为的就是像今天这样,她来光顾的时候可以吃到。
一听到水煮鱼的名称,南宫暮雪整张小脸都亮起来了,难掩兴奋地低叫道:“真的吗?真的有水煮鱼可以吃?那太好了!要不你把刚才那些菜都取消吧,我只要水煮鱼就够了,别的都不需要。”
来美国都一个多月了,她还真是很想念那个味道呢!虽然华人超市里也有那些配料卖,可是封予灏总说那些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不肯做给她吃,所以她最近这段时间都吃得很清淡。偶尔能换换口味刺激一下味蕾的,也就是泰国菜了,想想都觉得自己很凄凉,连吃个饭都要被男人管,唉!
“没关系,你每样都尝尝好了,难得来一次,就当作是给我们指导工作吧!”再次把服务员招来,吩咐尽快下单做水煮鱼后,安舜禹才不以为然地说道。
闲聊了一会儿,上的第一道菜就是以茶树菇为原料的,看到南宫暮雪略显惊讶的目光,他浅笑着解释:“我父亲很喜欢吃这个菜,所以让你也尝尝,用植物油炸过之后,几乎入口即化,口感很独特。”
这似乎是第一次听到他主动提起他的家庭,所以南宫暮雪好奇地顺着他的话茬问道:“你的家人也在纽约吗?”
用公筷给她夹了些菜放到碗里,安舜禹才继续说:“不是,只有我自己在这里。其实傲宇集团是我养父的毕生心血,只是他膝下无子,才由我来继承。他现在也是醉心于古玩,一天到晚就摆弄那些东西,不过问公司的事情。”
养父?这个奇特的称呼引起了南宫暮雪的注意,这家伙还不是亲生的?那他的亲生父母又在哪里?这个关于身世的问题突然让她有了兴趣,但是出于对别人隐私的尊重,她没有问出口。
像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安舜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我是孤儿,在八岁的时候就被养父从孤儿院里收养了,他待我像亲生子一样。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教育,全都给了我最好的,而且从来都很尊重我的意愿,不会给我制定人生规划。所以在毕业之后,我就主动替他挑起了担子,让他能提前安享晚年,不必再为这些事情烦心。现在他已经是完全退休的状态了,只是公司里比较重大的场合才会露一下脸,其他事务都全权交给我打理。”
也可以说,没有养父,就没有他的今天。当年那经常被人欺负的小鬼,要是没有遇上好心人的收养,说不定还在孤儿院里受尽欺凌呢!那时的他总是吃不饱,因为趁着阿姨不在,总有别的小朋友过来把他碗里的饭菜给抢走。看他总是斯斯文文的不作声,就更加变本加厉,从饭桌到寝室,就连在娱乐室里也不肯放过他。也许是那些孩子欺负他上了瘾,总喜欢把他手上的东西抢走,虽然那些并不属于任何人,是大家都可以共用的。
也可能是大家都有着相似的背景和经历,都是被父母抛弃或拐卖的,所以性格难免有些乖张。他还能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也实属难得了。
不过这也只是个表象而已,至少在商场上,提起傲宇集团的总经理,没有人不佩服他经营手段的干脆和对竞争对手的狠绝。只要他看上的地块,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弄到自己的旗下。甚至还有传言说,他有两个红颜知己,不但在生活中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还能在商业洽谈中给他添砖加瓦,某些重要的客户都是这两个女人亲自上阵,用美人计和他“里应外合”,将对方搞定的。
当然,坊间传闻不可全信,南宫暮雪也不会因为听到这些就对他有所改观,毕竟很多东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况且她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和直觉,作为朋友,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要去打听别人的私事。
在商场上打拼,除了表面上那些风光,背后和台下也必然会有着不少暗招,即使真的用了“美人计”把自己的红颜知己献出,她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相信那两个女人也不会是被逼上架的,愿意这么做,必然从安舜禹那里也没少拿好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看到她陷入沉思之中,安舜禹微微偏过头,浅笑着问道:“怎么了?被我这坎坷的人生所感染,起了怜悯之心?呵呵!”他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过往坦诚相告,纯粹是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知道。
正因为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不会私下去打听关于朋友的私事,所以才主动说的。不管他们会不会有发展的可能,至少他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她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你想太多了,像我这样的人,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你觉得我有可能会为了这么普通的经历而同情你吗?我可是冷面无情的南宫法医啊!”缓缓地摇了摇头,南宫暮雪又夹了一块好吃的水煮鱼送进自己的嘴里。
身边有太多真实的例子在告诉她,同情心泛滥可不是件什么好事。比如乔思凡最近因为同情某位傲娇的大小姐,决定用自己的善心去“感化”她,慢慢去转变她;又比如傅岩在某次的任务中,把受害人那16岁的女儿带回来收养,一时头脑发热之下,苦逼的让这个名义上的“养女”给管得死死的,没有半分人身自由……
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所以她打死都不敢再多管闲事滥用同情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况家里那父子俩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把他们都应付好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被她看似无情的话吓到,安舜禹举起茶杯不失幽默地笑道:“那就让我们为铁面无私,经常为那些冤死的灵魂伸张正义的南宫法医干一杯吧!但是一会儿还要开车,我就先以茶代酒,下次再请你喝我珍藏的红酒。”
这是个很聪明的男人,既化解了尴尬,又很婉转的给下一次见面和约会做了铺垫,更难得的是,他这句“以茶代酒”用得很巧妙。如果兴致高涨地要服务员直接把酒送来,显得很唐突,如果是征询南宫暮雪的意见,那一定会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所以他还保全了自己的面子。
不露声色地举起茶杯和他的轻轻相碰,南宫暮雪很好地藏起自己心里对他的赞赏,顽皮的回以一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既然安总经理能给我开下一张饭票,我就坐等你开着上好的红酒,请我吃大餐咯!不过我们先说好了,即使我不能如期赴约,那瓶红酒你可不能赖掉。”
虽然说不上是唇枪舌剑,但她也不是简单的角色,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背后的深刻含义?这个男人是不错,的确是做丈夫的好人选,可惜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现在也只不过是丑话说在前头,反正那红酒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那就够了。
愉快的午餐时光很快就过去了,看看这个时间,似乎封老大还没开会,这餐厅离rhk集团很近,要不要过去查岗?他会不会吓到?呵呵!
“小雪,需要我护送你回去吗?我不介意这个护花使者做到底哦!”举起手里的车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安舜禹温柔地笑着说。
南宫暮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不必了,我也开了车,总不能两辆车组成个车队回去吧?那不太符合我低调的个性呢!”她还要去找某人,万一很不小心地被看到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说不定那个大醋缸还要借题发挥,让她做什么“补偿”,那就亏大了。
冲他友好的一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潇洒地挥挥手道:“好了,我还要去找个人,先走咯!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改天换我做东!拜拜!”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停车场走去。
她并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即使对方比她有钱,她也还是坚持着人情要轮流做的原则。哪怕她的交际圈子很小,很简单,但也要有所表示,她也不缺这点钱。当然,如果是花封予灏那个死男人的钱,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谁让他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呢?
看着那扬长而去的车影,安舜禹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温度在一点一点地褪去。这辆车子他知道,还是在无意中知道的。那天他也刚好去订车,看到这红色的敞篷法拉利时,还有些纳闷,因为和他认知中的原厂产品不太一样,不少地方都改装了。
一打听之下,才得知是rhk集团的封大总裁特别定制的,里面的很多内饰还很人性化,安全性能更高。不用再继续多问,他都能猜到这辆车是为谁而准备的,当时还苦笑了一下,原来他爱某人的程度,竟也不少于自己半分。
想想也是,这样奇特的女人,还那么有个性,能轻易地就吸引旁人的眼光。更特别的是,她总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是什么。越是这样,就越会对她好奇,想方设法地要去探究她的一切,又怕会冒犯了她。
看那车子行驶的方向,恐怕也是要去找他吧?能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又能让一向对人冰冷而保持安全距离的她主动上门去探班,恐怕感情已经不是一般的程度了吧?那他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再继续追求她?继续这个词,现在看来也有些荒谬,似乎从来都未曾开始过,又何来的继续?还是顺其自然吧!
如果上帝愿意把她赐予了他安舜禹,那必然要心存感激,若是他们没有缘分,天意如此,他也不会勉强。只是已经遗落的那颗心,或许就收不回来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rhk集团的停车场。走进电梯时,南宫暮雪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总裁办公室一般不都是在顶层吗?那她按下最大的那个数字应该没错。可惜这里的设计令她第一次有了想骂人的冲动,不为别的,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很讨厌的事实——无论你选择哪个楼层,电梯都会在一楼停下,然后不管你怎么按都不会再有反应。
这是为什么呢?人家旁边就贴有一张告示了:尊敬的客户,如果您要到相关楼层去洽谈事务,请移步至一楼前台进行来访登记,核实情况后再由专人为您服务。带来不便之处,敬请谅解!(若是不能遵循本规定,麻烦您原路返回,我集团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制度。)
看到最后那句,她就笑了,很好,这嚣张的语气一看就知道出自何人之口。除了他们家那个狂妄又冷傲的死男人,谁敢这么嚣张?恐怕也只有他才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吧?想想也是,这是他的地盘,要做什么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吗?管你是多大的来头,多重要的客户,照样得乖乖地遵守规定,否则即使损失了一张订单,他也不会向谁低头吧?呵呵!
优雅地走出电梯,南宫暮雪面带微笑地朝前台走去,难得好脾气地对那位小姐说:“你好,我有事要见你们总裁,请问需要做什么登记吗?”瞧她多有礼貌,不遵守规定那不是让封老大为难嘛,哪怕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她还是很会做人的。
前台小姐眸光流转处飞快地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然后展开一抹还算相对亲切的职业微笑答道:“您好,请问您没有预约对吧?那就很抱歉了,恐怕今天不能安排您和总裁见面,要不您先登记,回头我们秘书室协调好了再通知您具体见面的时间?”
作为专业的前台接待员,她们每天上班之前都会将各部门的客户预约表看一遍。最不能出错的就是三十楼以上的那些单位,全都是集团的中层以上,绝对不可以得罪他们的任何一个客户。所以南宫暮雪刚说到总裁,她就已经在脑子里把那些个名单都过滤了,刚好总裁今天是没有见客的安排。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人家也是尽职尽责的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上楼而已,并没有做错。南宫暮雪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客气地对她说了声“谢谢”,就识趣地走到旁边,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
慢条斯理地按下手机的一号快捷键,不到两秒钟就有人接听了,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她直截了当地说:“我在一楼。”
果然,愣了一下,那男人干净利落地回复一句:“等会儿。”就匆匆挂掉电话了。这个回答让她有些郁闷,这算是什么态度?是在忙着别的事情,所以让她在这等会儿吗?这死男人,话都不说清楚。
刚在手机的触屏上翻页,准备找个无聊的单机小游戏来打发时间,就被面前那道阴影给挡住了光线。随之而来的是周围一阵阵不易察觉的抽气声,抬起羽睫看到那双光亮的皮鞋时,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再抬起头,那只大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语气中有着淡淡的不悦,似乎对她突然的出现颇有微辞。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南宫暮雪不给面子的轻轻拍掉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不要他扶。“你是嫌我不请自来很没礼貌?还是上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正在进行着?”说到后面的那个猜测,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还不由自主地微眯起来,其中威胁的意味十足。
冰冷的血滴子不断射来,加上她的小手还紧紧地捏着包包。如果他敢点头,只怕就会立马翻开包包,随手抓过一把刀子飞过来了吧?这么近的距离,他还真没有把握能躲得过呢!
好笑地从她手里把包包拿走,旁若无人地牵起她的柔荑,淡笑着说:“你对于那些尸体的推理和想象用在我身上并不适合吧?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不需要靠猜测,我对你没有秘密。”
想了想又觉得这个表达不够清晰,俯身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补充道:“从里到外。”语气中那暧昧的味道很浓,而且在旁人的眼里,他们这个动作相当亲昵,俨然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没好气地赏了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眼,南宫暮雪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他一下,示意他适当地保持距离,可惜他始终不为所动。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之下,她只能故作镇定地继续挺直腰杆在他的引领下朝电梯走去,不需要回头也知道后面那些关注的目光有多热烈。
“密码是你的生日,下次过来就直接在停车场坐这个专梯上去好了,除了我,没有人能坐。”快速地在电梯的控制板上输入几个数字,封予灏淡淡地叮嘱道。
这个贴心的举动令人很是感动,不过也让人感到好奇:“那你在认识我之前,用的是什么密码?”不会是别的女人的生日吧?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把包包里能找到的所有刀子全都毫不留情地插到他身上,不够解恨的情况下,还要拔出来再插,直到千疮百孔。
搂着她走进电梯后,那扇门还没完全阖上,封予灏就迫不及待地低头吻住了她,实际上这个举动从见面的时候就想做了。
吻到她有些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时,才肯松开,还不忘惩罚性地又轻咬了那红艳欲滴的菱唇一口:“以前是我的生日。要是再敢胡思乱想,我一定会在这里就要了你,如果你不介意在电梯里……噢!”
不用怀疑,无论是前面的威胁,中间的暧昧暗示,还是最后那声痛呼,全部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嘴里——那就是苦命的封老大被某女狠狠的用鞋跟踩了一脚。那可是五寸高的细细的鞋跟啊!
这女人真是杀人不眨眼,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杀人的武器,连这双价值五位数的限量版高跟鞋都能化身为杀人利器。令人郁结的是,刚才明明还是她有错在先才受到惩罚的,这会儿竟然就这么大刺刺地扭转局面,变成他理亏了?很好,她还真有那个本事颠倒是非黑白,只要对象是他,那就无往不利。
无视于他气结的表情和怒瞪,南宫暮雪若无其事地拨了拨刘海,怡然自得地环顾着光亮的电梯内壁。眸光扫到右上角那品牌标志时,不由得弯起了唇角。这男人,无论什么东西都要用最好的,就是这台原本性能就很出色还终身保修的蒂森克虏伯电梯,还要精心地做了一番改造。
她不得不怀疑,儿子那破坏力和独特的创造性,也是遗传自某人,否则从哪里来的那么奇怪的想法?他们吃的东西都一样,甚至连看的电视也是一样的,为什么别人就想不出来?
再次走出电梯,就来到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男人的独来独往也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不同于其他那些公司的结构,rhk的顶层只能有总裁办公室和他专属的秘书室,不会存在任何的会议室——哪怕是高层的会议室也不可以。唯一还算正常的,就是在楼层的一隅另辟了一个贵宾洽谈室,恐怕是签订重要协议的时候才能到那里进行吧?
位于总裁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很专业,见到封予灏搂着一个女人上来,竟然还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微笑。藏在薄薄镜片后的眼睛也很规矩地平视前方,没有丝毫打探的意图,这点让南宫暮雪很满意。她就喜欢这种做事情头脑清醒并且聪明的人,对于别人的私事还是不要太好奇,免得哪天惹祸上身。
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走进办公室后,厚实的门板将里外完全隔绝,封予灏才把她带到自己宽大的办公桌旁。无视于她的疑惑眼神,径自坐下移动鼠标飞快地点了几下,播放器就开始工作了。
“总裁和一个女人上楼了,他还牵着她的手!”
“天啊!我没有看错吧?!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世界玄幻了吗?总裁不是不近女色吗?所以就连秘书都选了清一色的男人啊!”
“不知道,可是我觉得我可能明天就不能来上班了,我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地把那小姐给拦住了!”
最后那句话出自刚才那位前台接待的小姐,看到她那张小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和担忧的神色,南宫暮雪忍不住轻笑出声。
最令她叫绝的是,堂堂的集团大总裁,竟然还把自己的电脑连接到监控系统,随时可以观察员工的一举一动,真是太可怕了!这么一来,公司里还有什么事可以躲过他的眼睛?可能谁说了什么坏话,上班时间做了什么违规的事情,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吧?
想到这个,她就不由自主地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撇了撇嘴道:“你该不会连厕所和更衣室里都装有摄像头吧?难道你的员工在公司里就不能有言论自由?我可事先声明啊,这位前台小姐你不能炒掉,她做得很好,并没有对谁另眼相看。”
即使被人家拒之门外,她还是忍不住想求情。毕竟那位小姐只是恪守本职,不是刻意刁难,言语间更是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所以她不希望因为是和自己有关,就让一个无辜的人白白丢了工作。
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封予灏不悦地轻轻挑了挑剑眉:“在你的眼里,我是个不近人情的老板吗?还是个冷血的变态?”
抱住她的一双手还在不断地加大力道,想以此让她感受到他的怒气,这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怎么可能这么轻率又武断的就决定了员工的去留?
在那监视系统中听到的内容是不少,甚至还有说他坏话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因为这样而开除过任何一个员工,反而还会认真的思考别人说的话,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哪里真的考虑不太到位。
越大的公司水就越深,哪怕是做到了中层和高层,也难免会出现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当然,这些人也是有一定工作能力和业务水平的,否则也混不下去,只是最基层员工的想法和意见往往会收到阻滞,不能很好的传达到他这里,所以才想了这个方法去收听来自各个不同层面的声音。
轻拍掉他的大手,南宫暮雪接替他去掌控鼠标,并且不甘寂寞地随意点击了好几个视频录像,嘴里还自顾自的解释道:“我看看你有没有珍藏着哪个漂亮女员工不雅动作的短片,不是传言你有特殊癖好,所以才不近女色嘛!”
双手加重力量在她的纤腰上掐了一把,封予灏还惩罚性地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恶狠狠地威胁道:“再胡说八道,我可不介意把你给就地正法了,反正旁边就是我的休息室,如果你想试试那张床……”
声音再度被一声痛苦的闷哼所取代,这女人到底是经过了什么训练,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被那坚硬如铁的鞋跟给踩了两脚了。
转头不经意间看到桌面上的相框,南宫暮雪就被里面那温柔浅笑的女士给吸引住了,一同倚着巨石的三个人中,显然就数她的年龄最大。从封予灏兄妹俩那略显青涩的面容上不难看出,照片已经有了一定的年份,而他们眉眼间相似的神态昭示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那是妈咪,改天我带你回b国的时候再去祭拜她,见到你和谦谦,妈咪一定会很高兴。”将下巴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封予灏轻声地说着,淡然的神情看不出他心底的情绪,只是那声音隐约有着不易察觉的哀伤和思念。
要不是之前听封予馨提到过他们家里的事情,南宫暮雪恐怕就会忍不住问,为什么这张照片上会少了一个人,不该是四口之家吗?可是那谜一样的公爵大人就像个漩涡,深深地吸引着她,但是为了顾及他的想法和感受,她才一直都忍着不问。
知道他们母子的关系很要好,所以她也不敢轻易地触碰他心底最深的伤口,所以转移话题道:“那很好啊!但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你脖子上那颗吊坠到底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在他怀里转过身来,自动自觉地从他领口里拉出那根细细的黑色丝线,把坠子摊开在掌心,仔细地端详着。上面刻着的那些图案,总觉得像是有某种寓意,不像是单纯的装饰作用那么简单。当然,这只是她的直觉而已。
略微低下头,看到那黑色的玄铁坠子安静地躺在她白皙细嫩的手掌里,鲜明对比的色差竟显得那么协调,仿佛那冰冷的色彩都柔和了几分。
封予灏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他’似乎曾经跟我说过,这颗坠子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可是我从小不知研究了多少次,始终没有找出里面暗藏着什么样的玄机。所以我不禁在想,也许这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传家之宝,‘他’生怕我会弄丢,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能稍微重视一点。”
不必问也能知道他嘴里的那个“他”是谁,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父子形同陌路,甚至让他这么重情义的人连一声“爹地”都不屑于说出口?
把双臂绕到他的颈后,南宫暮雪难得温顺地靠在他的肩头,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那颗防护重重的心。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去让他感受到,自己是和他在一起的。
这个贴心的举动让封予灏很是感动,大掌顺着她光滑的后背轻轻地上下抚摸,柔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也平静了很多。如果你真的想安慰我,有件事倒是可以有所帮助的。”
果然,这句话就立刻引起了某女的兴趣,稍微拉开与他的距离,满脸期待的神情紧盯着眼前那双蓝眸。似乎在暗自下决心,不管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
这可爱的样子和平时喜欢与他抬杠的那个女人判若两人,也正是因为她有着不同的一面,让他时刻都移不开视线,只想要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而她偶尔的柔顺和贴心,更是让人恨不能把她揉入骨血里,再也不会分离。
“想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了吗?”这是第一次,他对人主动提到这个话题,不得不让南宫暮雪感到好奇。
转过头看向那双深不见底的蓝眸,试图从中寻找一丝情绪,比如伤痛,或者晦涩。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发现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起任何波澜,她这才放下心来。相比之下,她宁可永远都不要触碰到他内心的痛处,也不愿意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揭人疮疤。
失笑地抬起长指轻轻沿着她弧度优美的脸蛋描绘着那轮廓,封予灏轻笑着说:“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事情过去那么久,我总要学会放下。只是觉得我们就要结婚了,于情于理,有些事总要让你知道,有些人,即使再反感,也还是要去面对的。”
就算他竭尽全力要和“那个人”划清界限断绝关系,可是那血浓于水的纽带联系是永远都不可能断掉的。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上流着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人的血液,这点是毋庸置疑,也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以“那个人”的势力,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踏上了b国的领土,只怕他立刻就会知道了吧?
也许现在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状态,“那个人”也都一清二楚,只是没有过来打扰而已。
南宫暮雪把他的大手拉下来,用自己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包覆住,然后一脸平静地说:“你如果愿意说,那我就做个最忠实的听众,无论何时,都会倾听你的一切。好的还是坏的,开心的还是痛苦的,都没有关系。你的过去我没有来得及参与,所以只能以这样的形式去感受你所经历的。可是如果这些回忆会让你痛苦,甚至连提起都会令你不自在,那我就不需要知道了,那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反正她在乎的是现在和将来,即使过去有再多令她好奇的故事,那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一味地想要去挖掘更多,不顾他人的感受。
满意地在她脸颊印下一吻,封予灏满意地笑道:“嗯,不愧是我的女人!”这骄傲的语气,仿佛人家本身是没有优点,全因着沾上了他的专属,这才有了闪光点。
让她在自己的怀里调整姿势,坐得更舒服后,他才将当年的一切娓娓道来:
原本威尔逊公爵家也算得上是欧洲的贵族中少见的和睦家庭,当然,这里说的是真正的和谐,而不是在公众和媒体面前作秀的那种貌合神离。公爵夫妇很恩爱,相识于法国的塞纳河畔,一个浪漫故事不断衍生的地方。
当初结婚时,皇室里很多人都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因为在欧洲的贵族中,为了保证血统对高贵和纯正,都会在各国的皇室中择偶。近年来才开始有些民间的普通公民和皇室联姻,可是数量也不多,而来自东方的血统更是前所未有。可以想象,封婉晴当年要携手威尔逊公爵,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不过b国的女王倒是个十分开通的人,她是威尔逊的表姐,亲眼见过这位气质温婉的东方女子后,更是被她的娴雅所深深吸引。最为难得的是,那原本只想周游世界,不愿意为家庭所束缚的表弟,竟然为了她而主动提出要结婚。这不能不让女王刮目相看,这位不羁的表弟可是皇室里他们这一代人中最令长辈头疼的,竟然能被一个说话轻声细语的女子收服,怎能不说是个奇迹?
所以,在女王的大力促成下,加上有意无意地安排了好几场皇室的聚会,深入了解之后,封婉晴也很快地融入了这个特殊的大家庭。大婚后,确实也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第二年就有了儿子封予灏的诞生。当然,那会儿他还没有中文名字,只有教名克里斯蒂安。
儿子的到来无疑让家里充满了更多的欢声笑语,威尔逊更是为了养育好儿子,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育儿经。每天的生活就是围着儿子打转,恨不得把全世界美好的东西都搬到他的面前。
而小小的封予灏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至少在十岁以前,他的照片都是笑得很灿烂的,从眼底的笑意不难看出,那是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他也的确有着幸福美满的童年,爹地妈咪把他当成手心里的宝,皇室里的其他长辈也很疼他。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竟然没有养成傲娇的性情和不太好的脾气,实在很少见。即使是在八年之后,妹妹的降生,也没有改变半分,他和父母一起守护着家里的小公主。也许是受到了封婉晴的影响,兄妹俩都很善良,也很有爱心,经常会陪着妈咪去做善事。
当初给他们取中文名时,封婉晴也是寄予了厚望。两人都选择了一个“予”字来排辈份,就是为了让孩子们时刻记住,要多多给予别人帮助,而不是一味的向这个社会索要更多。对于儿子,她希望能宽容仁慈,要有作为绅士的大度和儒雅,所以才选了这个“灏”字。女儿的希望相对要简单一些,无非就是希望她能更多的去帮助别人,取义“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就有了“予馨”。
不得不说,取名这件事充分反应了封婉晴的个性,她本身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唇角边永远都会挂着一抹淡笑,亲切而优雅。
所有的美好,都在封予灏十岁那年被彻底的破坏掉了,起因只是个女人。威尔逊公爵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每天回来身上都有明显的酒味,到后来,白衬衫的领子上还能看到唇印。那口红的颜色鲜艳欲滴,仿佛从那上面就能看到它原本属于的主人是多么妖冶的主。
没有一句解释,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带着其他女人的痕迹回家,甚至还毫不避讳的让妻子和两个孩子看到。让封婉晴感到茫然的是,她无论如何去反省,也找不到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丈夫会突然变成这样。之前一直都很恩爱的不是吗?他们在有了两个孩子之后,还像新婚那会儿般如胶似漆,怎么好好的就在一夜之间变味了呢?
还没等她想透是什么原因,那让威尔逊公爵每天流连在外头的女人竟然还登堂入室,公然住到他们的别院里来,这可是丈夫当初为了安抚她的思乡之情,特地命人修建的中国特色的别院!
所有的刺激都没有这个来得更直接,更令人痛心,往日里的所有情意,在此时都已烟消云散。封婉晴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变凉,学会了用冰冷去武装自己,掩饰掉所有的情绪,尤其是看到那妖娆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在书房里打情骂俏,她都能当作没有听到。哪怕再痛心,她还是没有做出泼妇骂街的举动,更没有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只是尽量少出门,不和她碰面。
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埋头在枕头里无声的哭泣,让泪水将那柔软的枕头浸湿,然后再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往往一发呆就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在孩子们和仆人的面前,她还是那个高贵婉约的公爵夫人,只是以往那淡笑中,多了几分牵强和苦涩。把妈咪的痛苦都看在眼里,封予灏只恨自己年纪太小,不能做什么去保护好妈咪,最可恶的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取代变心的“那个人”在妈咪心里的位置,也不可能轻易就能抚平他所带来的创伤。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把“那个人”给彻底的遗忘,带着妈咪和妹妹远走高飞,不稀罕这什么贵族的身份和荣华富贵。可他也知道,不管去到哪里,妈咪的心都留在了这里。若是他伤害了“那个人”,善良的妈咪也会伤心。
所以权衡了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向家里的另一个女人动手,趁她要下楼的时候,将一整盒的玻璃珠子都往地上撒去。有不少珠子滚落在她脚边和面前,女人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这么一脚踏上去,然后滑落了楼梯,当场摔昏过去了。
闯下这个滔天大祸后,没少受到妈咪的责备,可是“那个人”回到家,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一句责备的话,就直接上楼去看那女人了。这算什么?不想认他这个儿子了吗?所以连教养的义务都不愿意尽?
更意外的是,这个突发事件还没得到妥善的解决,别院里又来了不速之客。那天晚上,封婉晴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和威尔逊公爵在书房里把事情都说清楚,她再也不能这样强颜欢笑的每日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了,即使再痛,她也要狠心离开。否则再继续待下去,不只是她,恐怕就连孩子们的心里迟早都会被那些黑暗的一幕所笼罩。她不希望因为大人的事情,让孩子们有了一辈子的阴影,更不想因此而改变了他们对于生活的憧憬。
谈话还没正式进入主题,就有一个黑衣人闯进书房,举起手枪直指向威尔逊公爵。像是早就料到会遇袭,公爵大人灵巧的躲闪开后,迅速的蹲下身子拉开抽屉,想把里面的手枪也取出来,还不忘拉着封婉晴躲开。
可是来人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连一个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扣动扳机就开第二枪。封婉晴发现他这个举动后,连忙飞扑过去,硬生生地替威尔逊公爵挡下了这一枪。
“晴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公爵大人迅速地开枪还击,准确地射入发怔的凶手的胸膛。他到临死前的一刻,还在为误杀了别人,错过了目标人物而震惊。
抱住那倒在一片血泊当中的娇躯,威尔逊公爵的双手颤抖得很厉害,大声地叫着管家的名字,希望能快点把医生找来,能救他的夫人一命。可是那鲜血从伤口处汨汨流出,就像是永远也流不尽似的,不管他如何用力的捂住,都没有办法让那血流得稍微慢一点。
封予灏被这巨大的异常声响惊动,循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他万万没有想到,才入睡没多久,醒来时妈咪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脚步凌乱地走过去,每移动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甚至连脚步都踏不稳了。就像是脚底踩了棉花,浮在空中,那虚飘的感觉令人心悸。跌坐在地板上,颤抖着握住那双苍白无力的手,因为那张血色全无的脸庞而心痛不已。为什么妈咪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胸口的弹孔,再抬起头来看向旁边那男人时,眸光变得犀利而冰冷,双手因为怒气而紧握成拳。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把那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来,妈咪就不必每日暗自落泪,如果不是那个倒霉的女人到了家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
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封婉晴吃力的收紧自己的手握住他,虚弱的轻唤道:“灏儿……你听……妈咪说……”仅仅是这么短的一句话,几乎都让她用尽全力,不停的急喘着,好像下一秒钟就要断气一样。
发现她的意图后,封予灏也有力的回握住她,忙不迭的轻声回应:“妈咪,我在!你有什么尽管吩咐,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替你做到的!”说完还不忘狠狠的剐了旁边的人一眼,那神情仿佛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往日那亲密的父子关系瞬间已然破裂。
看到儿子对自己有着如此深沉的敌意,威尔逊公爵也只能暗自苦笑,这些事情他又怎能随便和人说?如果能告诉他们,他就不必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做安排了,不过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不想让他们被人盯上而已。没想到如今竟换来了这样的结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颤抖着把儿子和丈夫的两只大手交叠在一起,封婉晴漂亮的一双眸子里有大颗的泪珠滑落,苍白如纸的薄唇轻颤着说:“灏儿……不要……恨你爹地……你们……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眼前的两位都是她今生最重要的男人,即使其中的一位让她伤透了心,她还是不忍心看到父子相残的一幕发生,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死,让父子俩反目成仇。如今不过就是趁着最后一口气,不太放心的交代清楚,他们应该会看在这是遗嘱的份上,认真的去遵守吧?
她不愧是最了解他们父子的人,有了这句叮嘱,总算保住了那薄弱的关系,但封予灏也在举行葬礼之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变得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人,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一整天,只有面对封予馨的时候,他才会有笑容。那个讨厌的女人,在封婉晴出事后就神秘的不见踪影了,威尔逊公爵则奇迹般的在一夜之间衰老了很多,原本的金发也从发根开始发白。
谁都不知道那件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封予灏只知道自己被关回了房间,第二天再放出来时,书房里干净整洁得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楼下那张大大的遗照,恐怕他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所幸他念的贵族学校是住宿制的,所以不必每天都对着那个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的人,即使偶尔封予馨去学校看他的时候,也不敢随意提起,因为知道这是老哥的禁区。除非她不想从老哥这里拿到零用钱,否则最好闭嘴,谁让她的零用钱总是花得很快呢?
直到大学毕业后,封予灏索性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姓氏和教名,用母亲赐予的这个中文名开始白手起家,靠着不懈的努力和坚持,总算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也就是今天举世闻名的rhk集团。
听着他对过往的描述,南宫暮雪仍是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着,沉得让她透不过气来,平淡的声音背后,藏着多少悲恸和无奈?她能理解这份亲情的难以割舍,就像当初老爸去世时,她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那是和她最亲的人啊!
何况他的妈咪还是带着满腔的不舍和不甘离去,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做到释然吧?所以,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用力抱紧这个男人,用自己不大的力量去告诉他:她始终会在身边陪着他。
感受到她给的温暖,封予灏只是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地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二十年过去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楚的在我脑海中闪现,我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妈咪去世的那个惨状,更无法忘记这些都是拜谁所赐。”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语气中有着冰冷的犀利,似乎还有着恨意,把这样的态度用在自己的亲生爹地身上,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尽管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南宫暮雪还是理智的快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过滤了一遍,然后疑惑的开口道:“你不觉得,你爹地突然的转变很奇怪吗?当初竭尽全力去争取要和你妈咪在一起,婚后的生活也很甜蜜很幸福,否则也不会有了你和馨儿,可是为什么就有了这么重大的转折呢?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原因?”
她并不认识威尔逊公爵,也不清楚他的为人如何,但是从那些回忆的只言片语当中,她可以确定这是个顾家又疼老婆的男人。
那为什么会性情大变,还如此高调的有了小三呢?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除非有什么事情做导火索,或者他本身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断不会突然如此。
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封予灏却听不进去半句,因为他对“那个人”的看法已经根深蒂固,认定了他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坏男人,根本就不配做妈咪的丈夫,也不配做他和馨儿的爹地。所以不管旁人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甚至于婚姻大事都没有打算要知会一声。
在“魅”组织里经常接触到任务,所以南宫暮雪对于每件事都有着更多的疑心,头儿说得好,只有大胆的猜测,小心的求证,才能更接近真相。她没有想过要靠三两句话就能轻易的说服这个倔强的男人,反正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去把一切都弄清楚的。
希望在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双方家长都能到场给予祝福,因为现在彼此也只剩下唯一的一位至亲了,总不能还闹得不愉快,老死不相往来吧?至少谦谦会很高兴有了一个爷爷,这样的大家庭才能算得上是完整。
当然,在认祖归宗和认识爷爷之前,我们的谦谦宝贝儿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征服幼儿园那些“小洋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锻炼,他那凸起的小肚腩已经收进去了很多,手臂和双腿也结实了不少,起码穿着中号校服的时候,不再是紧身衣。得到爹地的秘密训练后,英语口语有了很大的提高,现在基本交流是没问题了。
更强悍的是,他连一些俚语都学会了不少,所以当小胖墩他们试图用些生僻的字眼和短句来骂他时,他不但能听懂,还能适时的反击——爹地说过,骂人不一定要用脏字,什么时候你学会拐着弯骂人了,那就是达到最高境界了。当然,妈咪说,好孩子是不可以随便骂人的。
看到他慢慢有了转变,班上同学的态度也随之起了微妙的变化,原本都是对他敬而远之的,现在开始有人敢和他搭讪了。就连那个洋娃娃似的女生苏菲,也都愿意和他说话,这不能不说是个可喜的转变。
这天的课程是听英语故事,漂亮的实习女老师正在讲台上摆弄着电脑,准备播放音频文件。可是不知怎么的,电脑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想退出来也不行,急得拿起鼠标在桌面上拍了几下。
一群小鬼头都很是纳闷的看着老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那样子,估计这节课有可能上不成了。有幸灾乐祸的,有因此而失望的,还有人跃跃欲试的想去给老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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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谦谦宝贝儿终于也有不受待见的时候了…不过亲们表鸡冻,很快就会扭转局面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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