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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傲宇”出来,她就直接回家,一路上都在寻思着这几个问题,思来想去,始终想不通一颗坠子能有什么玄妙的地方。
经过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以她的知识水平和常识来看,实在看不出特别之处。首先从材质上来说,这只是很普通的玄铁质地而已,这样的物件在欧洲并不少见,尤其是东欧和北欧,很喜欢用这一类的饰品。
再从结构上看,也没有太大的玄机,因为那个圆柱形的坠子是中空的,一眼就能看穿,里面绝对不可能藏有什么东西。唯一能算得上特别的,就是上下底部的形状,其实并不是完全中空的。里面有着四个凸起的铁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圆形,内环有着几个东西,组成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形状。仅此而已。
然后上面的图案,是有点奇怪,一把剑和一个杯子,不过中世纪的时候,欧洲有着这样标志的东西并不少见,所以还是不够特别。这样一分析,好像就觉得那颗吊坠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了,但为什么会有人像找到它呢?
回到家里才发现异常的安静,大人们各忙各的就算了,要是在以往,听到车子的轰鸣声,谦谦一定会跑到大厅的落地窗朝她招手,今天为什么会不见人影?
压下心中的疑惑上楼,推开房门也见不到人,忍不住纳闷的扬声喊道:“谦谦!田甜!你们在家吗?”这两个孩子最近都是形影不离,去哪都要跟着,都快好成双胞胎了,就差睡觉不在一起。其他时间都是孟不离焦,恨不得用胶水把他们紧紧的黏着。
正当她到房间里转了一圈,找不到人而准备离去的时候,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妈咪,我们在阳台!”
循声走过去,就看到了壮观的一幕:两个孩子坐着小凳子,热火朝天的吃着烧烤,身边的地上摆满了各种放调料的瓶瓶罐罐,还有腌过之后看上去五颜六色的肉类和蔬菜。这小日子还过得挺滋润的嘛!
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在房间的阳台烧烤?”院子里不行吗?地方多的是,还有这闲工夫把这么多东西给搬上楼,到底是什么动机?奇怪的想法。
听到她的提问,谦谦就抢着高高举起小手,大声的回答:“因为院子里的草很多,我们不想造成火灾,就搬到了游泳池旁边。后来又因为游泳池旁边很晒,我们都快要中暑了,就搬上楼了。妈咪,我跟你说哦,这里真是绝佳的好位置耶!是我提议换到这里的哦!”
瞧他们多聪明,既不用担心酝酿出火灾隐患,又不用傻呆呆的被太阳公公晒黑,现在毫无顾虑不说,还有房间里源源不断吹出来的冷气,多爽啊!
一脸的得意,还有那自豪的语气,好像他做了个伟大到足以影响全人类的决定,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相比之下,田甜就淡定了很多,甚至是用怯怯的眼神看着她:“小雪姐姐,那个,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烦你一下。”今天的烧烤确实很好吃,他们绝对没有猴急到把半生不熟的食物往嘴里塞,但是由此带来的不良后果,恐怕有些棘手。
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加上南宫暮雪很是忌讳被一个大姑娘叫“阿姨”,所以她一直都是称呼为姐姐。在有求于她的时候,田甜更是把自己名字中的最后那个字发挥到淋漓尽致,笑容甜得都快腻死人了。
看到她的表情,南宫暮雪心中警铃大作,这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通常情况下,只要她用这样的声音来叫自己,就准没好事。
警惕性的往后稍稍退了一小步,尽量保持平静的问道:“什么事?你说吧!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下,我一定会帮你解决。”小孩子就是麻烦,隔三差五的闯祸,只要不是逼着她帮忙给她和傅岩制造机会,或者牵线搭桥什么的,她都无所谓。
“呵呵,就是这个问题。”田甜继续保持着迷人的微笑,竖起一根手指往天花板指了一下,示意她抬头。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顺着她的指示缓缓的抬起头,就看到原本雪白的天花板上被熏黑了一片。
还没来得及发飙,两个孩子都不约而同的把身子往两边移动,亮出他们背后那同样被熏黑的阳台栏杆。对上她怒意十足的眼神时,还很有默契的双手合十,做着祈求的动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是在求饶。
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南宫暮雪摆出标准的茶壶状,咬牙切齿的尽量保持理性的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吃个烧烤还能把房子烧掉?也太强悍了吧?刚才是谁说,为了不把花花草草都烧掉,所以不能在院子里?还特地选在了游泳池旁边?真是见鬼了才会相信这些小孩子的鬼话!看到那不断被风吹得来回摆动的窗帘,她不禁一阵头皮发麻,下次会不会直接把窗帘都烧掉?
这回的问题没有人再抢着回答了,尤其是小的那只,直接把头垂得更低,都快贴到胸口了。显然,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谦谦?”故意板着脸,装出威严的声音叫了一声,那小人儿的身子果然轻轻的抖了一下,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现形,不敢抬起头来看人。
被点名之后,纵使再不情愿,他还是慢慢的抬起了头,怯怯的瞥了一眼已然变了脸色的亲亲妈咪,小小声的说:“就是在烤肥牛卷的时候啊,我想放烧烤调料的,结果刷了油上去,再然后,就变成这样了……”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都小得听不见了。
回想起下午惊险的一幕,至今两人还心有余悸呢,那火苗“蹭”的一下就往上窜,而且还烧得很高。本来他是想把水泼向烧烤炉的,一紧张,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又拿错了油壶,悲剧就酝酿得更彻底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那些肉串,他们就不该同时放这么多上去嘛,所以一直都在往下滴油,那些肥油透过滤网不断的往下滴,把下面的炭火都点着了。所以油一浇上原本就燃烧着的火焰时,瞬间就演变成熊熊燃烧的状态,他们也控制不了。
直到最后,火苗慢慢的变小,他们才敢坐回原来的位置,还是被那灼热的气息烫得坐不住,幸好空调比较给力。那一批肥牛卷自然也变成了黑炭,真是可惜了,唉!
听完这个解释,南宫暮雪也不想说话了,对于这么天才的孩子,还能说什么?难道要提醒他们,小孩子不能玩火吗?但这是意外,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发生的。难道要教训田甜,怪她没把小弟弟看好吗?算了吧,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两个贪玩的孩子凑到一起,总会出现各种惨状,他们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了。
所以她只是同情的看了一眼被熏黑的地方,然后不置可否的离去了,剩下两个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惩罚。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们还是提心吊胆的,还不停的偷偷瞄向南宫暮雪,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毕竟餐桌上的人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们俩的最高长官——封予灏和傅岩都端坐在这里,要是当场告状,他们很有可能会受罚。
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后,两人竟像是比赛似的匆匆扒着碗里的饭,那速度,好像是别人要跟他们抢着吃似的,一刻都不肯停下。
好笑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南宫暮雪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少宇,麻烦你明天请人来把家里都重新粉刷一下。”家里这些琐事都是由他们“铁三角”来负责的,而君少宇因为比较细心,所以她更喜欢直接给他安排工作。
要粉刷?纳闷的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想要弄清楚嫂子究竟是要安排刷哪里,可是看来看去,都不觉得哪个地方显得比较陈旧啊!
其他人也和他一样感到疑惑,包括那位大家长。接收到某人的询问眼神,她忍不住轻笑道:“其实是谦谦房间的阳台要粉刷,有两个捣蛋鬼今天自己玩bbq,差点把房子和自己都烧了。”
这次不需要傅岩开口,田甜也立马识相的率先认错:“是我不好,我没有把弟弟看好,还差点造成了事故。”说来她也有点后怕,那火苗毫无预警的就升起来了,如果他们反应不够快,很有可能都会被烧伤呢。
她就是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手上被油星溅到,手臂和手背都起了两颗水泡了。现在还不敢随便碰到,一触碰就痛得不得了,唉,这就是贪玩的代价。
封予灏没有太大的反应,眼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几下,然后说了一句令全体喷饭的话:“把现场清理干净,下次记得放好一桶水在旁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是打还是骂都不能挽回,那还不如好好的教育,让孩子们长记性就好了。
相信经过这么一场意外,他们也得到了很好的教训,所以不需要大人再多说什么了。至于下一次,总不能遇到过危险,就让孩子们从此远离烧烤炉吧?那人生要避忌的东西岂不是很多?最靠谱的方法还是教会他们如何做好安全防范措施。
君少宇因为突然听到这么有哲理性的话而被饭噎到,正狼狈的一阵猛咳,莫少天很好心的在旁边给他递水。
不愧是封老大,看问题的角度永远都和他们不一样,而他一表态之后,傅岩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给了田甜一个警告的眼神,也继续低头吃饭。
只是满脑子都是她白嫩的手背上那颗不大的水泡,心里寻思着,这也是今天弄的吧?这丫头总是让人不省心,一天到晚的把自己弄伤,他都快成专业的护理师了,全都是拜她所赐,否则哪来的这么丰富的经验?一会儿吃过饭还是给她上点药,不然水泡破了会很容易感染,处理不好就留下疤痕了。
才回到房间没多久,就传来敲门声,田甜连忙把袖子放下,扬声问道:“谁啊?”绝对不会是谦谦,这家伙最近都是直接扭开门锁就闯进来的。
跟他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完全不起作用,他还理直气壮的告诉你:“我只是个小孩子,对你们大人的身体没有兴趣,反正你是我姐姐,看到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看了不该看的,最多我让你看回来就好了,又不会吃亏!”还记得当时被他这番话给气得差点吐血,但是讲道理讲不通,那也只能放弃了。
“是我。”门外传来那日思夜想的熟悉声音,让她的一颗心立刻狂跳起来,他要进来了吗?不过,这个时间他为什么会过来?不会是因为今天的事要教训她吧?
这个想法让她一阵无力,顿时觉得人生很无趣,闷声回应道:“进来吧!”唉,大不了就硬着头皮挨训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骂着骂着也就习惯了。
看着那男人大步走进来,她不但没有一点雀跃的心情,反而还有些沮丧,横竖也没什么好事,那就以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去应对吧!
那抹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挡住了部分的光线,让她笼罩在阴影里,刚想纳闷的抬起头,就看到他缓缓蹲下身子。毫无预警的轻轻抬起她的手,当目光触及那个胀鼓鼓的水泡时,傅岩的心里一阵紧缩。
竟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幸好他早就打算要过来看看,否则这丫头还不知道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拿出带来的特效药,一边拧开盖子一边轻声的埋怨道:“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不知怎么的,看到她的身上有那些影响美观的痕迹,他总是很不爽,仿佛这些东西和她白皙的皮肤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而为了更好的照顾她,他更是托了朋友搜集各种不同功效的特效药,治烫伤的,烧伤的,平常的家庭常备药,外用药,几乎应有尽有,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这些药能有派得上用场的一天。
“你不是很忙吗?这点小伤又怎么敢惊动你呢?”听到他的话,田甜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说出明显的负气话。
都不在乎她的死活了,还在乎这么点小伤吗?她现在不过就像是他收留的阿猫阿狗,每天能有东西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主人能多看自己两眼?难道还要她学着那些小东西去向他摇尾乞怜吗?才不要!
正要上药的大手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着太多看不懂的情绪。最后归于平静时才略垂下眼帘说:“不管怎么样,你在我生活中还是放在首位的。”这对他而言是一个甜蜜的责任和负担,永远都不会改变。
要是在以往,田甜一定会因为他这句话而心花怒放,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中苦涩又哀伤的想道:我不过就是你的累赘而已,若不是当年答应了我的父母,恐怕你我早就没有交集了。
尽管已经放轻了动作,棉棒触碰到水泡的表面时,那刺痛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把手往回瑟缩了一下,火辣辣的痛刺激得眼泪都涌上来了,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敏锐的感觉到她的手在缩回去,傅岩不由得心下泛疼,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受伤,自己都会这么难过?就好像是感同身受一般,甚至都恨不得受伤的是他,至少不会这么难受。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丫头这么能折腾,似乎不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就不甘心。
把动作放得更轻,擦药的同时还不断的朝那伤口轻轻吹气,希望能借由这个动作让她的疼痛稍微减少一点。这个小心翼翼的动作让田甜隐忍多时的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再忍住,就这么潸然滑落了,如果他真的把自己当作手心里的宝贝去呵护,那该有多好!
“啪嗒”几下,她的裙摆很快就被泪水打湿了一小块,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傅岩紧张的抬起头,就看到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痛?那你等会儿,我再过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药会好一点。”
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他几乎去到哪里都会带着那个小药箱,以便随时可以拿到那些特效药,可以及时为她处理伤口。
转身就要急急的往门口冲去,却被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让他就这样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步。后背传来那温热的感觉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衬衫,紧贴着他的脊梁,连带的也灼痛了他的心。
“呜呜呜……傅岩……你不要走……不要不理我……”每次一受伤,她就会变得很脆弱,只想要他陪在自己身边,最好那些病痛永远都不要痊愈,这样她就可以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了。这个想法很傻是不是?她本来就傻,不傻能暗恋上自己的养父吗?一个只比自己大十六岁的男人,就因为养父这层无奈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接受她的感情。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才会好过一些?这些天来看似整天跟谦谦胡闹,疯疯癫癫的,但是每次笑过之后,她心里的落寞就会更深。除了他,没有人会治愈这个痛。
她的低泣让傅岩更是六神无主,心慌意乱的想要把她推开,以此平复自己狂跳不已的心,但又怕贸然用力会把她弄伤,只能尴尬的呆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才故作平静的开口道:“快松手,我去给你拿药,不然你的伤口会发炎恶化的。”这么好看的一双小手,还要弹钢琴,如果弄上了一个疤痕,就会影响整体的美观。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会心疼和自责。
大手刚碰到那双手臂,还没敢用力,那丫头却缠得更紧,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耍赖道:“我不让你去!我宁可这双手都废了,烂掉,我也不让你走!至少那样你就会关心我,会在这里陪着我……”
说到最后,又泣不成声了,痛哭之下那泪水大有泛滥之势,迅速将他的后背湿透了一大片。她的小脸紧紧的贴在他后腰上,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因为哭泣而发出的抽噎动作。连带的,那颗心也在一阵阵的收缩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轻拍着她另一边没有受伤的手背,傅岩柔声劝道:“听话,你先松手好不好?我保证过去拿了药就马上过来,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谁知不说还好,他一说这句话,田甜就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嫌恶的一把推开他,然后转过身去把后背对着他。
嘴里还恨声低叫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什么责任和义务,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不用对我这么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又是这句话!每次她一使性子,他总是会用这种无奈的语气说什么不会丢下她不管,谁稀罕这种带着勉强的照顾?她宁可自生自灭也不需要!
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傅岩脸色复杂的看着那瘦削的背影,垂放在身子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过去抱住她。这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了,最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对这丫头的感觉也越来越微妙,让他有些害怕,怕自己会伤害到她。
他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也知道她对封予馨的敌意是因何而来,但他不敢去正视,更不敢去接受。在她那样的花样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对于爱情只是有个懵懂的念想,并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
或许过两年等她再长大一点,身边出现更多的优秀男生了,就不会再对自己如此迷恋。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将她守护好,而不是放任她的感情自由滋长。再成熟一些的时候,或许她才恍然大悟,这只是习惯性的依赖,并不是爱情。
每每想到这个,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刺入他的心,还在不停的用刀尖反复往里剐,从自己的生命中割舍掉最宝贵的一部分,那份疼痛也不过如此吧?
习惯了有这丫头陪伴,若是哪一天她离开了,并且和另一个男人双宿双飞,那他会不会像个送嫁的老爸似的依依不舍?答案是肯定的,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但他不能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点,“拐骗”了她,这是不道德的。
所以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她长大,直到她能弄清楚什么是爱情,那时才能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该往哪走。如果到时她还像现在这般依恋着他,还会用那样灼热而带着欣喜的眼神看他,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她,给她最美好的未来。当然,前提是她不嫌弃他这个“老头子”,呵呵。
别墅里的某个房间。
南宫暮雪把包包里的那张纸拿出来,简单的说了一下和安舜禹的对话,然后等待封老大发表意见。这颗坠子一直都是他贴身戴着的,若说有什么玄机,他应该第一个发现。
同样紧锁着眉头,把那张纸和脖子上取下的吊坠两相仔细比较,发现连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的,疑问又加深了。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这东西是他们家族世代相传的,又从来没有对外展示过,那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并且还在寻找?
两人对视了半响,忽而缓缓的同时开口道:“最初的渊源!”除此以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可能性。若能弄清楚这个东西的来龙去脉,或许一切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不过女人天性的敏感和多疑此时又发挥了作用,南宫暮雪略带迟疑的问:“灏,你有没有想过,一直在追杀你的人,会不会和这个有什么关联?”当然,这只是她天马行空的一个猜测而已,并没有任何的实际证据作为依据,也就是两人茶余饭后互相八卦而已。
她这么一说,封予灏也只是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太可能。追杀我的你也有接触过,就是上次在a市码头被我们抢了一批枪械的人,此人是个心高气傲的黑社会团体的首脑,平时喜欢惹是生非。也不知怎么的,好好的在唐人街混就完了,他硬要招惹上我,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的,所以就有了后面的故事。但是从我调查的情况来看,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可能。”
那家伙被他一连串的抢了好几单生意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敢再随意出来乱窜了,至少不会有那个胆子向他公然挑衅。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再也没有发现过跟踪和追杀的情况,一切似乎都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
但既然被人家盯上,他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南宫暮雪似笑非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是不是有了正当的理由回b国了呢?”
要想了解真相,只有接近家族的历史才有可能,所以他们还是回去请教威尔逊公爵,才会有收获,这就给回家提供了更有力的条件,不容他再拖延。
幸好手头还有几个重要的项目要跟进,而南宫暮雪学校里的课程也还没上完,所以两人商量好了,等到放假的时候就回去。
谦谦听到可以回去看爷爷,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还不停的在沙发上来回跳着:“耶!太棒了!我可以见到圣诞老爷爷咯!”在他的想象中,爷爷就是像圣诞老人那样慈祥的形象。因为公公是中国人,一点都不相似。
一家人耐心等待着假期来临的时候,为了顾及住在家里的那些“伤兵”——全都是为情所伤的人,南宫暮雪决定邀请一些学生到家里来玩,让这栋别墅变得稍微热闹一点。
霎时间,不小的院子里因为突然多出十几个人而有些拥挤,除了那些大学生,还有一个让封予灏很头痛的人也来了,还是他亲亲老婆的座上宾。
没好气的瞪着不远处的身影,他始终保持着警惕的状态,时刻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稍微靠近南宫暮雪一点,他就马上过去拉开距离。这幼稚的举动让封予馨不禁失笑,她老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走过去用手肘碰了碰他,小声打趣道:“老哥,你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的吗?嫂子都已经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了,又不会跑掉,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不以为然的白了她一眼,封予灏嫌恶的稍微移开身子,和她保持距离:“你懂什么?这家伙不时一般的讨厌,也不是普通的对手,我当然要多加留意才行。”他不是怕老婆会被人家追走,而是怕这男人会在后面穷追不舍,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令人反感。
如果是路边那些不知好歹的阿三阿四,他用得着这样严密盯防吗?要不是怕跟上去会被那女人嫌弃,他早就走过去一直在旁边“作陪”了,哪用像现在这样,看得脖子都泛酸了。
“哦?是吗?”听到他话里对那男人不经意的高度肯定,封予馨不禁起了好奇之心,目光不自觉的向那边瞟去,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她老哥给了那么高的评价。像是有感应似的,安舜禹也刚好转过头了,视线相对的一刻,朝她微笑颌首,算是打招呼。
看清他的脸后,封予馨只能说,这男人和老哥是截然相反的类型,各有千秋,都很吸引人。一个是和煦的微风,无论何时都给人很亲切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另一个天生就有着王者之风,霸气外露,令人望而生畏,却不得不对他折服。
如果让她选,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老哥这么强势又霸道的人,只有嫂子才能驾驭。物以类聚嘛,嫂子本身也不像她这么不中用,看看她经常把老哥摆布得东奔西跑的,就知道她本事不小。
她自认没有那样的个性和强悍的作风去hold住这样强大的男人,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温柔的吧!可惜看上的,人家又不喜欢她,只能像现在这样黯然神伤了。
大学生们朝气蓬勃的状态,很快就把整栋别墅变成了一个游乐场。就连谦谦都很兴奋的笑闹着跑来跑去,一刻也停不下来,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很喜欢他,几乎每个人都抢着要和他拍合照。
遇到了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人群,田甜也一扫今日的阴霾,兴致勃勃的参与其中。而她开朗的个性和漂亮的脸蛋更是赢得了男生们的欢迎,特别是其中一个叫托马斯的男孩子,一直都围在她身边。
见到斜倚在树干上失神的落寞身影,南宫暮雪心下了然,拿着一杯苏打水走过去,递到他面前:“怎么,眼看着有男生想追求自己的‘女儿’,心里不自在?”
刻意重读着“女儿”这两个字,并且满意的看到他的表情微怔了一下,头儿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平时执行任务的时候头脑很清醒,安排每个人的工作都是有条不紊的,现在仅仅是面对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作为旁观者,她一直都在看着这三个人的感情纠葛,最近似乎情况越来越糟。除了头儿还能保持正常的状态,一如既往之外,那两个女孩子已经失魂落魄好几天了。
没有过问是为了尊重别人的隐私,她也不会因为封予馨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而偏袒,毕竟感情的事不能用任何的关系和条件去评判。即使他们是亲人,她也不会请求傅岩给封予馨一次机会,爱情不是做买卖。
狼狈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傅岩低头灌了一大口的苏打水,再抬起眼眸时,已经恢复如常的神色。
淡笑着对她说:“没什么,我只是想稍微了解一下她交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对田甜没有过份的举动,他是不会反对她交异性朋友的。在她那样的年纪,多一些同龄的玩伴也不错,总比整天对着他这个“老头子”要强。
敏锐的感觉到他话里的苦涩,南宫暮雪也故作不知,自顾自的接过话茬道:“托马斯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很有爱心,也很上进。要是田甜真的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也会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不露声色的尽可能把对方描述得更好,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果不其然,拿着杯子的那只大手在不知不觉间不断收紧,以至于把那个略显得单薄的纸杯都捏得变形了还不自知。
呵呵,当局者迷啊,作为朋友,她只能点到为止的帮到这里了。至于下面要怎么做,那还要头儿自己想清楚,是要把一直都停留在身边的幸福拱手送出,还是抵不过那深沉的情意把人再拉回来?真令人期待。
再走回餐桌旁,准备随便找些吃的时候,就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熟悉的气息。
“去给谁做红娘?我猜猜看,一定不是馨儿吧?”随手拿起一颗大樱桃送入她的檀口,微眯起星眸打趣道。这些人的感情问题他压根儿就不感兴趣,虽然他也很欣赏傅岩没错,但不会勉强人家非要喜欢他的妹妹。他看得出来,傅岩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那个小丫头的身上。
看到面前的女人因为吃到甜蜜多汁的樱桃而露出满足的笑容,他也情不自禁的嘴角含笑。然后宠溺的摊开大掌,接着她吐出的樱桃核,再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从不会觉得脏或是别扭。
南宫暮雪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才有空回答他的话:“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馨儿和头儿都是不错的人,但不表示他们就要在一起啊,说不定馨儿会遇上更好,更适合她的呢!所以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我们何必掺合?啊——”
最后这个声音,是在暗示他再给自己喂东西。从这一大群人来了以后,她就忙着打招呼,忙着张罗这个张罗那个,忙到现在才有空填自己的五脏庙。
听话的又给她塞了一颗樱桃,封予灏也很赞同她的看法,所以只是依言点了点头道:“遵命,老婆大人!”本来他就不打算管,如今亲亲老婆都开口了,他当然乐得做个清闲的旁观者,大不了多花时间安慰一下馨儿好了。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南宫暮雪口齿不清的嗔怒道:“谁是你老婆啊?八字还没一撇呢!”这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迟早会成为事实,但她就是喜欢和他抬杠。只要一天都没步入礼堂,她就还是南宫小姐,而不是封太太。
这话让某人气结的愣了一下,微眯起蓝眸沉声威胁:“是吗?那这个八字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开始下笔?嗯?”
说完俯身凑近她的小脸,作势要吻她。而根据以往的经验,把这男人惹毛了以后,如果不能顺着他的意思,后果也许会更严重。所以南宫暮雪并没有闪开,而是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令人心醉的热吻。
这乖巧的模样令封予灏心神荡漾,不过他这次并不打算如她所愿,伸出舌头在她的唇边轻舔了一下,邪魅的凑到她耳边说:“我只是想把你不小心沾到的樱桃汁吃掉。”
错愕的瞪大了双眼,南宫暮雪的脸色瞬间绯红,该死的男人,竟然敢这样来作弄她!真是糗大了!看着他那得意的笑容和戏谑的眼神,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掉,太过份了!
恼羞成怒之下,挥起粉拳就往他结实的胸膛狠狠的捶下去,郁闷的是,那硬实的手感,最后只会让自己的小手砸得生疼。
可爱的反应让封予灏心情愉悦的轻笑出声,轻而易举的用一只大掌就包覆住她的柔荑,顺势在手背上轻吻了一下,再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感觉到她在挣扎,又稍微加重了力道,却小心的不会压到她。
低头看向那张因为生气而变得红润的小脸,忍不住还是俯首含住了她的菱唇,总算做了自己一直最想做的事情。
两人甜蜜缠绵的样子落入旁人的眼中,有艳羡的,也有黯然的。狠狠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安舜禹一口气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是遗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他真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那样就会好过很多,至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这个女人还没有嫁做他人妇,他还有机会。如今亲眼目睹了他们如此恩爱的场景,尤其是她那张脸上动人的神采全都因另一个男人而展现,他又怎能淡定自若?
答案都已经一目了然了不是吗?终究迟了一步,就是错过了一生,注定是没有缘分。还能如何?即使再努力,付出再多,她的心也要不过来了。
而那如神祗般存在的男人,必定不会放手,光是看她的那眼神,便说明了一切。如果他能得到她的心,也会如此吧?中国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的心给了人,可是人家却不稀罕,这真让人郁闷!
同样心情低落而复杂的不只是他,还有傅岩和封予馨,这对纠结的男女。看着不远处和托马斯谈笑风生的人儿,傅岩真的很有冲动去把她拉过来,尤其是刚才南宫暮雪的那番话,让他不得不动容。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那丫头长大,再教会她如何被爱,可是就怕在那之前,别人会捷足先登。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所有的挣扎全都体现在他的脸上,这也是第一次,封予馨发现他因为一个人而有了平和以外的其他情绪。他不是一直都很淡定,对什么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吗?为什么此时会有那样患得患失的神色?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忧虑?
其实答案并不难猜,只需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会找到令他失常的原因。不得不说,田甜是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女孩子,有着漂亮的外表和活泼开朗的性格,对周围的人都有很强的感染力。常常会被她的话语和眉飞色舞的表情所吸引,只想待在她身边。
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沉闷多了,也许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吧,加上受妈咪的影响,她几乎就是个恬静的小公主。那些童年会有的笑疯了的记忆,她好像都没有,也从来不会参与会把小手和衣服弄脏的小游戏,更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回忆。
她长这么大以来,一直都过得中规中矩,没有出彩的地方,也没有值得纪念的特别事件。甚至到了现在这样的年龄,她也还是在老哥的羽翼保护之下生活,虽然自力更生的找了工作,却比别人少了很多难得的经历。
像傅岩那样有故事的人,一定不会选择她这种类型吧?除了会一脸崇拜和羡慕的听他讲那些精彩的故事之外,他的人生她根本就不可能参与进去。这也许就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可悲之处了吧?
身边的喧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一大群人正扛着物料,兴致勃勃的往海边走去——今天的bbq选择海边进行。
吃货们可以霸占着烧烤炉不走,而喜欢运动的孩子也有不少选择。例如沙滩排球,水上摩托艇,水上滑板,还有一艘小游艇,可以让他们出海吹风。这些平时都是“铁三角”健身锻炼的工具,这会儿客人多了,他们也乐得有伴,纷纷踊跃的加入到孩子们的队伍中。
找了一个椰林边上的位置,可以躲在树荫底下乘凉,又能看到不远处人群的一举一动,封予馨打算就这么静坐着打发时间。
她的性格并不好动,出汗的所有运动也不太喜欢,也许是从小就缺少锻炼,所以每次出汗之后,她总会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而且女孩子嘛,对于自己的皮肤总是特别宝贝的,她可不希望暴晒之后会变黑或者长斑,那就太可怕了。
夹带着热浪的海风并没有让她静下心来,一双清丽的眸子还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道颀长的身影,她关注的人却在看着另一个人,这是不是太讽刺了?
唇角因此又漫上了一丝苦笑,现在已经比前段时间好太多了。之前看到他们两人有互动,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掉眼泪,受不了那样的刺激。现在可能是看多了吧,也知道傅岩的心里并没有自己,所以变得淡然了很多。
只是那颗心一时还不能释然,不过她有足够的自信,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走出这个阴影了吧?玩暗恋真的伤不起啊!
“不过去一起玩吗?”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就看到安舜禹淡笑着站在身后不远处。适当的和她保持距离,而没有直接走到她身边来,这是个极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不会做出令人感觉不适的举动。
回以粲然一笑,封予馨耸了耸肩道:“我怕晒,而且刚才吃了些点心,现在还不饿呢!我老咯,不能像年轻人那样浑身都充满活力了,状态不行。”说完还顽皮的朝他吐了一下舌头,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咳!”听了她的话,安舜禹不太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然后故作忐忑的问道:“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这样说,让我这个真正的老人家该把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这女孩子真有意思,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别人说自己永远十八岁,她倒好,还要自诩年纪大,呵呵。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亲生的两兄妹,两个人的性格怎么会相差这么多?简直就是有着天壤之别。做哥哥的冷若冰霜,对人不假辞色,哦,也许是和人家的“海拔”有关,他太高了嘛,自然会不太愿意经常低头看人。
这个做妹妹的没有半分架子,很是平易近人,跟人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一点贵族小公主的傲气都没有。这在皇室里来说实在是很难得,最可贵的是,她还是个痴情的小姑娘,那明显的情意和略显哀怨的神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简单的两句玩笑话,就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封予馨因为有人作陪,心情也变得放松了不少,偶尔还会说几句调皮的话。
“我嫂子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呢,所以昨天她说要邀请朋友过来玩,我们还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失敬啊!”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对他说,倒没有取笑他的意思,毕竟“傲宇”的名气在美国也不小。
当然,比起她老哥的rhk集团还是有明显差距的,在她的眼里,不管别人如何优秀如何出色,永远都不会有人能超越老哥。
相较于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认识的所有男性,老哥是最强大的存在。学习成绩从来没有拿过第二名,不考满分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没有从家里带走一分钱,却能白手起家创造了商圈里的不朽神话。这些还不够吗?
不过神话自然也要由不一般的人去打破,比如她嫂子。南宫暮雪简直就是她的偶像,怎么可以让她那冷傲又霸道的老哥俯首称臣呢?
不是她要说,每次见到老哥和嫂子单独相处的样子,她都忍不住在心里弱弱的吐槽一下,平时训她的时候那副威严的样子都上哪去了?对嫂子温顺得像只小绵羊,还百依百顺的,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的意见。鄙视,深深的鄙视啊!
哪有人可以转变这么大的?她甚至要怀疑,老哥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否则为什么会有这么双重的标准?
他们这边聊得休闲惬意,烧烤炉边可就热火朝天了。除了那炉子里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还有人为造成的热火,但是有着细微的区别。人家封老大那一对是腻在一起,恨不得两个人时刻都紧紧的贴在一起那般的热情似火,旁边的另一只老大就是怒火升腾想要杀人。
冷眼盯着托马斯积极的为田甜烤这个烤那个,而那丫头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甜美的微笑,让傅岩气得肝疼。
平时怎么没见她对自己展现过这么可人的笑容?每次不是恶言相向就是要惹他生气,像这副样子是绝对没有过的!这才认识几个小时的臭小子,竟然就对人家这么热情?女生外向,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难道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就这么好骗?
她就看不出来这小子对她有意吗?还是想给人家机会?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淡定不起来,怎么看托马斯就怎么不顺眼。
当看到托马斯正殷勤的将烤熟的羊排放到碟子里,用刀子切成小块的送到田甜面前时,他彻底爆发了。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那叉子拿走,语气不善的说:“她不能吃羊肉,会过敏。”每次吃了都会不舒服,最严重的一次还上吐下泻的,把他都要吓死了。
愠怒的眼神仿佛要把人家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中的原因,此时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他更想做的还是直接把人带走。
看到托马斯尴尬的束手站在原地,田甜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出声打圆场道:“人家也不知道,你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么大声?”凶什么凶?整天就会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样子,看着就反感,还真的以长辈自居了?
由于说的是中文,所以托马斯一脸茫然的摊了摊手,露出费解的表情,表示他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朝他善意的笑笑,田甜就扯着傅岩的衣袖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对我的朋友稍微礼貌一点啊?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还有,我自己难道不知道那是羊肉吗?就算你不过来,我也打算要告诉他的,你瞎操什么心?以后我的事都不需要你来管了。”
赌气的撂下一句狠话,狠狠剐了他一眼,就转身继续和托马斯谈笑风生去了。只见她一阵低语之后,托马斯恍然大悟的猛点头,一个劲的对她说“sorry”,两人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状态,仿佛某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像个傻瓜似的被晾在一边,傅岩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整天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为了一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毛头小子,竟然会这样对他?
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像是被人拿走了最宝贵的东西,空落落的,这种空无一物的感觉很不妙。如同整个人失重之后在空中漂浮,厚重的云层遮挡了他的视线,看不到周围的一切,除了一片空白,没有其他的色彩。
落寞的模样落入旁人的眼中,更显得他此刻与这炎热的烈日有着巨大的反差,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随即君少宇沉稳的声音响起:“与其在这里痛苦挣扎,不如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去追求。”
恐怕除了他这个当事人,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吧?偏偏他自己还在那里钻牛角尖。大十六岁怎么了?这年头,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养父女的关系又怎样?感情的世界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吧?
回以一个牵强的笑容,傅岩不发一语,只是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白浪翻飞的海面,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他真的想太多了吗?
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君少宇心中一阵恶寒,忍不住吐槽:“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宁可你不要有任何表情。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找我们家少爷玩吧!”
对着这种“失恋”的人,连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好像晴空万里瞬间就变得阴云密布,让人受不了。
某少爷作为人群中年纪最小的人,还有一身正太的打扮,能不抢手吗?所以转过身去,只要看到哪里有一堆人围着的,毫无疑问,谦谦就是那个中心点。这孩子自从上了幼儿园之后,就成了典型的人来疯,只要人多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兴奋,连话也多起来了。
南宫暮雪曾经不止一次的感慨,往日的“淡定帝”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呱噪的小麻雀。还跟他爹地一样霸道,说话的时候要求观众一定要有反应,不允许让他像个傻瓜似的在那里演讲。
所以,遵循着这个原则,君少宇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人儿,只是这次他没有说话,而是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不明所以的老实旁观,看看他这回又要玩什么把戏,谁让他今天不想下水呢?那两个家伙都开着水上摩托艇到不远处的小岛上睡午觉去了,他只能把乐趣寄托在少爷的身上,希望他不会令自己失望吧!否则又是个无聊的午后。
人群的中间,那小小的人儿的身上盖着一层黄沙,被火热的太阳晒了一整天,恐怕很烫人。忍着这灼热的温度躺在下面,身子底下的沙子又是湿的,是想体验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吗?这也太个性了吧?
还没想出第二个可能,就看到谦谦突然睁开眼睛,纳闷的问身边的几个大哥哥和大姐姐:“不堆了吗?不是还没有做好吗?”
今天要玩的游戏是做人形沙雕,可是总觉得还差了哪里没有做到的,为什么他们就不动了呢?不会是不知道该怎么玩吧?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有个女生疑惑的反问道:“都堆好了呀,那你觉得还有哪里?”现在除了他的小脸,全身上下都被堆满了黄沙。应他的特别要求,还将那沙子弄得很厚,免得太薄了一会儿干了以后会被风吹走。
由于手脚上面都有厚重的沙子,动弹不得,谦谦只能以眼神示意:“就是下面那里啊,我上次看人家还做了一根粗粗的大炮呢,你们也在我身上做一个炮台吧,我觉得这样很酷耶!”那次和爹地妈咪去海边,有几个叔叔的造型都是那样的,好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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