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大结局(下),鬼医妈咪偸个娃,寒菲儿,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感觉到儿子的关怀,封予灏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他抱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下巴就搁在小人儿的肩膀上。
看着这张小脸,他的脑海中会不自觉地蹦出另一张脸,那是深刻在他心里的容颜,他完全不敢对这次的突发事件做任何想象,更怕自己会想到一些坏的结果。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此时的他,固执的迷信,不敢让那些坏的想法窜出来,生怕会是个不好的预兆。但是无论如何,假如南宫暮雪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很难再活下去。这样的话,平时很少说,不是他吝啬于表达,而是觉得用实际行动会感受更深。
如今光是听到她除了意外,就已经方寸大乱了,可想而知,看到她受到伤害的时候该有多心痛!
那双深邃的鹰眸毫无焦距地看向窗外,心里不住的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平平安安地撑到他出现。
维尼亚小声地讲完一个电话后,回过头来对大家说:“我已经叫人安排好救护车了,正在往那边赶去,一会儿把暮雪救出来后,立马就送到医院去检查。”
不管有没有受到伤害,还是做个全面检查才能令人放心,毕竟她现在的体况很特殊,大意不得。
轻轻点了点头,封予灏说了声“谢谢”,声音不大,却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他现在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都形成一团浆糊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幸好还有这些人在旁边帮着出谋划策,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正在开车的乔思凡连头都没有回,一本正经的说:“收回你这些客话!暮雪就是我们的家人,你这么说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吗?”
“铁三角”不在,他就自告奋勇当起了司机,一路都在狂飙。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今天居然连手都没有戴就跳上了驾驶座,不知是已经被公主下改造得把洁癖改掉了,还是太过着急,顾不上这些细节。
封予灏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想他封老大什么时候对人说过这样的客话?这次要不是手中的几大得力助手被困在阿尔卑斯山,还有这些交心的朋友在旁边帮忙,他只怕一片混乱之下会做出不太明智的决定。
只要一想到南宫暮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那张小脸,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紧得他几乎都要以为心脏都不能跳动了。
现在就连呼吸都很艰难,每吸一口气,心口就会跟着抽痛一下。所以他不能去想,越想就越痛,大脑就越是不能正常运转。
就在这时,君少宇的电话打过来了:“老大,已经成功逆转,把对方全部都反倒了!我们现在马上赶回去吗?”轻描淡写地只汇报结果,而不仔细说明这个过程有多艰苦,甚至都不提他们还受了轻伤,这就是封老大手下干将的风格。
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扛着,他们的任务就是为老大排忧解难,而不是给他增加烦恼。只要还在自己能处理的范围内,就绝对不会喊一声苦,叫一声累。
“那就好,回来吧,我们正往机场赶去,他们把雪儿劫持了。”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疲惫,任谁听起来都能感受到他此时的低落绪,可想而知,一会儿要是见到那些混蛋,封老大会有多愤怒。
稍微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你们直接开飞机回来,然后三个人分头行动。少天去端了那只老狐狸的老巢,少凡带着人去封锁所有的港口和机场,务必要把他截住,你就直接赶到B市来跟我们会合。”
简单地做好部署后,才挂掉电话,希望那只老狐狸不要抱有什么侥幸的心里。
车子到达RHK的自建机场,已经有一架飞机在跑道上等着了,而那些黑衣下属们正忙碌地往飞机的肚子里塞一箱箱的弹药。从那装备上不难看出,他这次是打算要大干一场了。
而这也是“枭”的那些手下们第一次见到老大的真面目,当接到“黑鹰令”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这个紧急调派命令是由老大亲自下达的,所有人都必须遵从,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不容有失。
虽然心里都在暗自猜想,会是怎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惊动得老大发布了这个命令,但都以最快的速度将弹药准备好。见到那张经常在媒体出现的俊脸时,众人都怔了一下,再把这张脸和以往戴着面具的高大材重合在一起,的确是他们的老大。
就算不是,能发出“黑鹰令”,并且用他们组织内部的代码来发布命令的人只有一个,不容他们质疑。
在大家紧锣密鼓地做准备工作,正从四面八方往B市赶的时候,南宫暮雪还在和安老斗嘴。实际上他们都猜错了,安老并没有把她关在那个地下军工厂,而是超市的仓库里。
“丫头,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就选了那个小子嫁呢?选我们家舜禹不好吗?又温柔又体贴的,至少现在你就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们就不用成为敌人了嘛!”安老依旧是一唐装,负手站在她面前,浅笑着说。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她吭声,这才故作恍然大悟地轻拍了自己的脑门儿一下说:“哎呀,瞧我这记,竟然忘了你的嘴巴还被堵着。”
转过头对那些手下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凌厉的眼神一扫过,那些酒囊饭袋立马就低头哈腰地跑过去给南宫暮雪松绑了——只是让她能张嘴说话而已,手脚依然还是被绑得死死的。
对于他的惺惺作态,南宫暮雪也懒得去浪费口舌,也没打算要向他求,凉凉地反驳道:“大禹是不错,可惜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糟蹋了。以后谁要是嫁入你们家,可未必会有好子过,谁希望有个公公临死了还要被抓去坐牢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安家的大宅子里,还有富森克茨的别墅里都藏着不少国宝级的古董,据她所知,这些东西都不可能轻易就能离开原先的出土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有人和当地的政府官员勾结,把文物给走私贩卖了。
抛开别的不说,光是其中的两尊花瓶在黑市的价格都能有好几亿,还说呢,为什么安老平时会这么衷于收藏古董,原来就是靠倒卖这些东西来挣钱。
也难怪公司的事他都不过问,完全交给安舜禹去打理,人家都看不上那些小钱,只不过是用那个来做个掩护罢了。将来要是自己一不小心露富了,好歹也有个经济来源,不至于无端就会招致别人的怀疑。
要是把他这些事捅出来,他还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吗?更别提这只老狐狸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了,以封予灏的冷绝格,绝对有可能把他带到一个公海上,直接推入大海中喂鲨鱼。不然就是带到荒无人烟的小岛,让他体验一把鲁滨逊的生活。
无论哪一种,以他现在的岁数来看,都难逃一死,就看他最后是怎么个死法而已。
“呵呵呵,我都忘了,你的口才相当不错。”安老并没有轻易被她激怒,也许像他这样堂级别的反派人物本脸皮就很厚吧,所以丝毫都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到了这个年纪,又怎么会把别人的言论放在眼里呢?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对立的立场,南宫暮雪没有破口大骂已经算是很有素质和涵养了,还能指望跟他把酒言欢吗?
如果撇开他们之间的恩怨和立场,封予灏夫妇的确是他比较欣赏的年轻人,尤其是封予灏。和安舜禹比起来,他多了几分狠劲儿,做事都能当机立断,而且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当然,他要是能少老婆一点,表现得稍微含蓄一点的话,也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南宫暮雪看他根本就不痛不痒的,也不再跟他周旋下去,反而转移话题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找到的最后线索是什么吗?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迟迟都不行动,只是派出一小队人马去混淆你的视线?”
跟这种老巨猾的反派打交道,必须虚虚实实的交替,如果全部是假话,不出两分钟就会被拆穿。但全都说真话,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还得讲究技巧。
果然不出所料,原本安老还是一副悠闲的状态,仿佛是在跟她闲话家常,可是一听到这些话,眸光骤然紧缩。
但姜还是老的辣,明明就已经着急的想知道原因,却还是能装出不为所动的样子,保持着原有的姿态看着她。沉得住气才能做大事,况且他相信这女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且看看她还有什么算计吧!
在心里暗自咒骂了几句,南宫暮雪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跟他讲条件:“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目前的体状况,随时都会产生腹痛,也就是说,肚子里的孩子随时都会出生。你如果不希望我有什么意外,让我老公把这笔帐算到你头上的话,最好别再折腾我。”
“当然,你可以说你不怕,但是我如果告诉你,我能背默出第三个线索的信息,你能不能放我一条活路?”傻子也知道绝对不可能,她不过就是在尽量拖延时间,争取能让自己平安地等到大部队过来。
老狐狸能直接把炸药绑在她的腰上,那指不定还有更多的损招,不敢奢望他在看到线索后能大发慈悲地把自己放了,至少也要换取更自由的空间。
来的路上,她清楚地看到周边有不少人居住,还有车辆来往,何况这里还是个货仓,迟早都会有人进来。可见这也不会是她长久被关着的地方,很有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转移,而她根本就不敢保证,下一个地点还能有办法发出消息去通知封予灏他们。
所以她决定冒险在这里拼一拼,怎么也要想办法逃出去,绝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安老不愧是只老狐狸,对于她的主动示好并没有表现出欢欣鼓舞的样子,反而乐呵呵地反问道:“你以为随便写个数字出来忽悠我,我就会相信了吗?”
吃一堑长一智,被耍过一次还不够吗?以他办事的谨慎程度来看,绝对不会闹出那样的笑话。一切都怪富森克茨那个蠢货!要不是他脑子不好使,能浪费时间在阿尔卑斯山那里被人玩弄了好几天吗?
不但他蠢,他的手下就更蠢,简直愚不可及!说他们是猪都觉得侮辱了猪!这次之所以撇开那个废物亲自安排行动,也是对他失望透顶了,除了玩女人和酗酒,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浪费时间!
早就知道他的疑心重,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在南宫暮雪的料想之中,强忍着肚子里隐隐的不适,她强装镇定的说:“那些数字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我们至今都没破解出来,如果你那边有人才,不妨试试。至于是不是真的,见仁见智吧!信不信由你。”
那淡定的表上根本看不出此时她的心里正在想着什么,即使是安老这样的人物还是半信半疑的,可是看到她那高的肚子时,不也动摇了。
眼尖地观察到那老狐狸正盯着自己的肚子,南宫暮雪不暗笑,然后轻叹了一口气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担心我会玩花样吗?就算我有那个心思要跟你来个殊死一搏,也不可能让我肚子里的宝宝跟着冒险吧?”
这么一说,似乎还合合理的,至少听起来没有任何破绽,可怜天下父母心,当自己的安危成为未知数的时候,首先要保住的还是孩子。
她会这么说,除了要借此来让安老降低戒备之心,也是真流露。说的没错,她确实不会让宝宝冒险,所以必须尽快想办法脱离这个见鬼的地方!
看到安老有些动容,她又加重了砝码:“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把线索给你,你自己去验一验,我也好好休息一下。一大早被你抓来,我都没缓过劲儿呢!宝宝反应还大的,我可不想让她在这破仓库里出生。”
依旧是兴趣缺缺的样子,仿佛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半点兴致来,这正是符合了孕妇容易犯懒,嗜睡的特征。只是没有人知道,此时她的心里一片亮堂,正做着精准的计算。
点到为止,话说到这份上,如果还不能相信,那就未免太没有合作的诚意了。她如果再多说两句,表现得很急切的话,安老恐怕才要更加怀疑,所以适可而止的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选择,静观其变好了。
两人就这么平静地对视着,安老仿佛要从她的眸中看到一丝异样的神色,以此来判断她究竟是在使诈还是真的走投无路迫于无奈向他投降。
很可惜,论心理素质,南宫暮雪比很多男人都要强大,即便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她还是能维持表面的淡然。
通常高手过招,只要稍有疏忽,哪怕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表变化,都足以给自己招惹来杀之祸。她自然深谙其中的道理,死命绷着也不能生出怯意来。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安老那张保养得当的老脸上才展开一抹笑容:“呵呵呵,丫头果然好胆色!行,你就先说吧,能不能放了你,容我好好斟酌斟酌!”示意手下过去记录下南宫暮雪要提供的信息,他就在旁边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甚至于她在说出那些数字时的节奏,都在他的观察范围,假如哪个数字前面停顿的时间稍微多了一点,哪怕只有一秒钟,都足以说明她是在思考,然后偷龙转凤地把数字篡改掉。江湖经验老道的人往往都比较谨慎,不会轻易就相信对方,必须从多方面去综合评定之后,才会确认信息的真假。
拿到纸条后,安老快速地瞥了一眼,然后淡淡地撂下一句:“我也去歇着,晚点到吃饭时间会有人来给你送饭,你就好好休息吧!”
既没有说是否会放人,也没提到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这个线索的真假,总而言之,他老人家就是继续玩神秘。
心知他这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回来了,南宫暮雪也松了一口气,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了。跟这么个老狐狸过招,真的劳心费神啊!他还是只典型的笑面虎,即使跟你笑容满面的聊着,你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等到仓库门再次关上后,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她独自一人了,可以肯定的是,外头一定有人把守着,至于数量多少,就猜不出来了。
或许老狐狸正火急火燎地冲去找人给他解开线索呢!幸好她刚才把那些号码的顺序全部都搞乱了,让那老头烦恼去吧,再牛叉的密码破译专家也不可能解读出正确答案来,哈哈哈!
不过在给封予灏发送消息的时候,她猛然想到了第三条线索所指代的意义,既不能用摩尔斯电码,也不能用其他的密码排列方式来解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数字是有实际意义的,而不是代码!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胆的设想,也是在她发出目前所在地的经纬度时想到的。如果纸条上的数字代表着经纬度,那为什么会有两排呢?难道还会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地点不成?
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难题,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两排数字,发现第一排用到经纬度上,指向的地方是希腊的克里特岛!那第二排又是什么意思?用经纬度明显行不通!真是头疼!
头疼的同时,就连肚子也来凑闹了。刚才因为精神紧张,她一直都没空去深思那异样的感觉来自于哪里,可是这会儿为什么会疼得越来越厉害?隐隐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老天!不会是宝宝要出来了吧?
不行,她必须尽快逃出这里!即使等不到封予灏他们来营救,好歹也先离开了再说,外边不远处就有民居,还有加油站,过往的车子这么多,总能碰上一个好心人吧?
只要离开了就有希望了,哪怕先把她送到医院也行,总好过闷在这里。
从安老出去之后,到现在估摸着也过了有十几分钟了,外头没有动静,没有说话声,也没有人要进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暂时安全了呢?
快速转动着手上的结婚戒指,当触摸到其中一颗碎钻时,她微微屈起手指对准一个角度,然后按下去。很快的,绑在手上的绳子就被烧断了,双手恢复自由后,她又把脚上的绳索弄断,接下来比较麻烦的就是肚皮上的炸药了。
她不敢用戒指去解决,生怕弄巧成拙,该怎么办呢?忽然想起这是超市的仓库,那除了用品和食品之外,总会有些工具之类的东西吧?!
赶紧撑起子爬起来,放轻脚步在一排排的货架里寻找着,当发现一箱家用剪刀时,不由得露出了笑脸。用戒指将外面的包装带烧断,掏出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就把炸药的引线给剪开,很是唾弃地还用力踩了几脚泄愤。
丫的,竟然还敢给一个大肚婆绑这种东西,也不怕那刺鼻的火药味儿会污染了她肚子里宝宝的体,啊呸!
这会儿她倒是要感激那只老狐狸把她关在这仓库里了,简直就是应有尽有,看似平常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对她逃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强忍着腹中的不适,南宫暮雪咬紧牙关翻出一个购物袋,然后把好几条浴巾都塞了进去,还有好几把不同型号的水果刀,剪刀也没落下。她最担心的就是,假如能顺利逃出这里,要是宝宝真的要出生了该怎么办?
放眼整个仓库,都没有一样能适合她自助生产的工具,要什么没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边的酒水货架时,不由得眼前一亮,有了!两瓶高度伏特加又塞进购物袋里,想想不够,又多拿了好几条毛巾,这才急匆匆地往仓库的侧面走去。
她不会傻到以为只有前门有人守着,而后门没有。刚才趁着搜刮东西的同时,已经将整个仓库的地形都观察一遍了,除了透气窗之外,别无出路。
先搬来好几个储物箱,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从地面开始往上搭,估摸着刚好能够得着透气窗的位置之后,才用剪刀一点一点地拧开几个角落的螺丝钉。将透气窗的扇叶拆下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去观察周围的况,所幸后边就是一片小树林,不会有人走过来。
小跑着去抱来两被子,拆开包装袋后从透气窗扔到下面,连续铺了四才停手。然后把那个装有她之前搜刮物资的购物袋绑好袋口扔下去,接下来要做的就很危险了,因为她要从这将近两米高的透气窗跳下去!
肚子里那痛感越来越强烈了,仅有的一次经验告诉她,小家伙绝对是待不住了,再不走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坐在与透气窗持平的储物箱上,南宫暮雪双手紧紧护住肚子,小声说:“宝宝,妈现在要带着你逃命,你千万要争气一点,撑住啊!我们一定会平安离开这里的,你和妈一起加油!”
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股尽可能地坐到边缘地带,然后深吸一口气,纵一跃——
再度庆幸平时组织里有经常培训这些逃生的技能,也很感谢自己曾经有过从四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下来的,所以她还能知道该怎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肚子保护好!即使扭到脚或者别的都没关系,千万不能让肚子着地!
谢天谢地,总算是老天保佑,没有出什么岔子,落地的一瞬间,她的双臂撑了一下地面,然后顺势往旁边侧躺去,那颗大大的肚子及时地替她挡住了一些冲劲,这才没让她原地打几个滚。
可是这么一来,即使有四棉被的保护,肚子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撞击,阵痛的感觉在加剧,似乎宝宝已经呼之出!
顾不上仔细思考还有多长的时间能让她逃命,总之,她几乎是以不要命的速度,迅速抱起那个购物袋,然后往小树林里奔去。
一手抱紧购物袋,一手托着肚子,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些树枝是否会划伤她嫩光滑的脸蛋,一心只想着快点跑到有人烟的地方,至少还能赶得及叫救护车什么的。不敢回头看,生怕这样就会影响了逃命的速度,现在她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字:逃!
很可惜的是,刚才的一番折腾,又是找东西又是搬东西的,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随着天色变暗,安老派来送饭的人就到了仓库的门口,同伴给他开门后,进去就发现不太对劲了,为什么仓库里会这么乱?像是遭贼了一样。
随手将便当盒放在一个货架上,他赶紧往里面奔去,发现南宫暮雪原本坐着的地方空空如也!急急忙忙往回跑想要跟同伴通风报信,就看到了地上那一捆剪断的火药,毫无疑问,人质逃跑了!
这个认知把他惊出了一冷汗,要知道老大对这次的事有多重视,还亲自出马带队来抓人,无非就是想从她这里找到线索。
那张纸条都没确认是不是真的呢,这会儿竟然就让人给跑了,他们还不得被老大活生生剥掉一层皮?
在他的大声召唤下,门口守着的那位也惊慌失色地跑了进来,两人把目光锁定在那搭满了储物箱的透气窗前,不用说,那女人一定是从这里逃跑的!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大胆,肚子都大得快要生了,竟然还不怕死地从这里跳下去?
料想南宫暮雪应该跑不远,所以他们没有向安老汇报,也没有惊动其他人。跟守在后门的那位同伴说一声,让他继续坚守岗位,假装人质还在里头,然后就从小树林里往外走。
就凭她的体状况,肯定不会走远的,说不定就在这附近,把人逮回来后再跟老大说也一样,还能免去一条死罪。这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再说说南宫暮雪。
穿过小树林后,她就一直往公路的方向逃,但是又不敢太过光明正大地跑在大马路上,看到不远处有一辆车还停在路边,赶紧加快速度跑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辆车子还没熄火,可是里头却没人,再看向对面的小卖部,估计是在里头买东西。从车头的仪表台上拿起手机,南宫暮雪就赶紧抱着她的家当,吃力地爬进车尾箱里。
不敢把车尾箱完全关紧,就用毛巾稍微垫了一下,露出一条缝能让空气流通。肚子里那绞痛的感觉让她几乎都要窒息了,颤抖的手指费了好些功夫才拨出封予灏的号码,心里不断默念着:死男人,赶快接电话啊!接啊!
刚下飞机的封予灏看到陌生号码心中打了个突,原本还在挣扎着到底要不要接,隐隐的总感觉应该要接起来。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他牵肠挂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在从……超市仓库出来的路上……一辆黑色福特的……车尾箱里……车牌是AN047……快……我要生了……”
脑子里仅存的理智线就这么断裂开来,脚步稍微顿了一下,封予灏大声吼道:“车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膛因为太过激动而剧烈地上下起伏着,鹰眸快速地扫视着周围,早就接到命令的“枭”组织驻B国的人已经在机场里等着了。
一边向那越野车跑去,一边颤声安抚道:“宝贝儿,你别害怕,我马上就赶到!你千万别着急!你、你让宝宝等会儿再出来!”要生了是个什么样的况?他要准备什么好呢?老天,这会儿他完全六神无主了,就差没有像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转。
傅岩和乔思凡那一对紧跟着他跑向车子,谦谦也被傅岩牢牢抱在怀里,维尼亚连忙冲他说:“把方位告诉我,我让救护车也赶过去!”
如果不是在这么十万火急的况下,众人听了他那孩子气的话恐怕都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吧?可是现在谁也没有心去取笑他,全都因着这个电话,而心系那头的人,在逃命途中还要生孩子,这该是有多波折?
拉开车门后,封予灏直接把坐在驾驶室里头的下属一把给扯下来,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后的几个人也立马用火箭般的速度钻进车里,唯恐被他丢下。
大家都紧紧地抓着车内的把手,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此时真恨不得那几个车轮能幻化成风火轮,瞬间就飞到那边。
现在还要提心吊胆的,又不知道南宫暮雪的况怎么样,只能在这边干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关键是不清楚她已经逃脱了安老的控制,还是正在被人追踪,处境到底有多危险,谁都不知道,只希望车子的速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感觉坐在自己腿上的小人儿有些不对劲儿,傅岩赶紧将他小小的子稍微拉开一点,这才发现小家伙竟然在掉眼泪!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谦谦,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呢?是叔叔刚才跑得太急,把你弄疼了吗?”紧张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想检查一下看看孩子上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像他们这样的“粗人”,稍有不注意就会给人留下淤痕什么的,手劲儿太大往往有时候会不好控制,尤其对象还是个这么嫩的小家伙。
小人儿一边小声地抽泣着,一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驾驶座上的人,然后低着头喏喏的说:“我……我好害怕……我怕妈会发生意外,妹妹会出事……呜呜呜……我真的好害怕……我们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封予灏就怒吼一声:“别胡说八道!”双手紧握住方向盘,骨节分明,寒眸因为怒气和着急而变得通红,铁青的脸色看上去很是吓人。
这一声突来的怒吼,把车里所有人都吓到了,谦谦更是在傅岩的腿上小跳了一下,紧紧抿着自己的小嘴,不敢哭出来。可是又觉得很害怕,很担心妈和妹妹的安全,他的担忧并不比爹地的少。
看到爹地的样子,他也很难受,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己又是个小孩子,能做得来什么呢?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体感到深深的厌恶,前所未有的嫌弃。
眼角的余光瞥见儿子那隐忍的样子,封予灏就于心不忍了,稍微放柔声音说:“你妈不会有事,妹妹也不会有事!不要胡思乱想,她一定会等到我们!”这句话不但是在宽慰儿子,也是在给自己催眠。
仿佛只有这样,他踩着油门的脚才不会发软,才能坚持着一路都踩到底。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倒下去,你的老婆和女儿还在等着你去营救,只要能提前一分钟,她们的安危就多了一分保障。
胡乱用手背把脸颊上的泪水擦掉,谦谦懂事地重重点了一下头说:“嗯!我相信爹地的话!她们一定会好好的!”
当小脑袋转向车窗那边时,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了,妈,你一定要坚强!我们已经在赶过去了,你和妹妹都要坚持住啊!
父子俩这样的互动令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容,后座上的维尼亚早就扑到乔思凡的怀里埋着脸哭泣了,就连傅岩这样的铁汉都红了眼眶。事关最亲近的人,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们以不要命的速度赶过来的时候,南宫暮雪的况也越来越糟糕了,感觉到下一片湿濡,加上下体那异样的感受,她清楚地知道,羊水破了!老天!宝宝就这么着急的想要出来了吗?这可是在车尾箱里面啊!
一想到将来孩子问起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别人家都在医院产房,只有他们家这么标新立异,在这种狭窄又闭塞的空间里么?
实在忍受不住腹中那宫缩带来的剧痛,她吃力地举起拳头重重地捶向车后盖,“砰砰砰”的声响终于惊动了车主。
刚开始他还纳闷为什么车会有轻微的震动,接下来又听到了异常的声音,连忙把车子靠边停下,发现声音来自车尾时,就跑到后边去。谁知打开车后盖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躺在里头,而她躺着的地方一片**时,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车里?!你什么时候跑上来的?”一连串的质问还没问完,就听到南宫暮雪发出了一声难耐的痛苦呻吟,慌忙问道:“你是不是要生了?我、我把你送到医院吧!”
匆匆忙忙跑回车头,发动车子后,把油门踩到底,飞快地往最近的医院开去。车后盖还打开着,他不敢随意搬动南宫暮雪,也没有再把车后盖重新盖上,生怕她会缺氧。
可是还没开出多远,远远的就看到一辆黑色的悍马正直直地朝他的车子冲过来,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意思,而且还在朝他狂按喇叭。这是什么况?!
看到车里的人似乎在向他挥手,示意他停车。为难地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后视镜,他还赶着救人呢,这些家伙不是要来抢劫的吧?虽然是市郊,但是光天化之下就敢明抢,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迫于无奈,只能把车靠边,刚伸出脑袋想问清楚况,就看到有个材高大的男人率先从悍马上跳下来,飞快地冲过来。那架势,来势汹汹的,让人都不要担心会不会被他一拳就揍飞。
奇怪的是,那男人居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弯下腰向车内扫视一遍后,就径直往车后走去。紧接着就看到那车里走下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子,这些人到底要干嘛?
封予灏几个大跨步跑到车尾时,看到的就是足以令他心惊胆战的一幕:他老婆居然浑湿透地蜷缩在里头,因为太痛苦的关系,小脸毫无血色,还不断有豆大的冷汗在滴落。
终于见到熟悉的俊脸后,南宫暮雪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强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丫的……速度再快一点……能死啊……”呜呜呜,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和女儿要死在荒郊野外了,那多冤啊!
颤抖着伸出双手托起她的子,小心翼翼地把她从车尾箱里抱出来,尽量保持她的子平衡,封予灏努力用尽可能平缓的声调说:“都是老公不好,老公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家,我们这就去医院!”
看到她这虚弱的样子,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了。他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儿,竟然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如今还得孩子因为这突发的变故而提前出生,这让他更加自责。
吃力地抬起手替他把脸颊上的泪水擦掉,南宫暮雪展开一抹很是虚弱的笑意:“你也不怕……被别人看到了笑话……”尽管声音已经颤抖得有些走调了,但还是能清楚地听出来,她语气中那浓浓的不舍和心疼。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男人有多担心,有多痛呢?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他们差点就要天人两隔了,再见面的时候又怎能淡定?
不过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感慨颇深,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跟大家打招呼了,又是一阵宫缩让南宫暮雪吃痛地大叫了一声,吓得男人抱着她的双手抖了一下,差点把她直接摔到地上去。
这回开车的人换成了傅岩,乔思凡不拘小节地抱着谦谦坐在副驾驶座上,维尼亚则和封予灏一起在后排照顾她。
救护车还要十分钟之后才能赶到,但是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干脆就开着车子往医院赶去,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让她的子靠在自己怀里,用那几条大大的浴巾紧紧包住她发冷的躯,封予灏不停地轻声安慰道:“宝贝儿,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坚持住!”俊脸一直都紧贴着她冰凉的侧脸,不时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轻吻。
谦谦则趴在前面的座位往后看,那双大眼睛里充满着恐惧和担忧,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来都没见过妈这么毫无生气的样子。
现在看来,她那张脸白得就像一张纸,仿佛随时都要断了呼吸似的,就连平时红润的嘴唇都没有丝毫血色,看上去很吓人。
阵痛稍微缓和的时候,看到儿子的眼神,南宫暮雪很想开口安慰他几句,让他知道他们的妈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搞死的。却无奈体状况实在不许,她现在连呼吸都很急促,更别提说话了。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地往最近的医院飞奔而去,幸好有乔思凡在车头指路,这才没有耽搁时间,刚才也正是有他在用平板电脑追踪那辆车的动向,他们才能这么快就找到的。
想到那个车主一脸吃惊的表,还有维尼亚把钱塞给他时那完全石化的样子,就让人不失笑。只怕换做是谁,都无法想像自己这辈子还会经历这样荒唐离奇的事吧?
刚把车子开进医院大门,就看到已经有医护人员带着推在急诊通道那里等着了,停稳车子后,封予灏立刻就把人抱到推上,紧握着她的手跟着医护人员往里跑。
在电梯里时,他不断低头亲吻着南宫暮雪的手背,喃喃的说:“宝贝儿别怕,老公会一直都陪在你边,我们一起迎接宝宝的出生。”从自己大掌上每一次传来的不断收紧的力量可以感受得到,她此时的腹痛一定很厉害。
这会儿不需要提着一口气后,南宫暮雪就完全放开了,遵循着体的本能,任由那小小的胎儿从子宫中慢慢剥落。一阵阵的剧烈宫缩,让她只能张大嘴巴喘气,小手更是无意识地抓住一切东西。
送入产房的时候,由于封予灏的坚持,他就留在里边陪同,看到她那痛苦不堪的样子,他只想寸步不离地守着,不愿意让她独自承受那痛苦。
眼见她难受成这样,不开口劝道:“宝贝儿,你别忍着啊,要是实在太痛了就叫出来吧!没关系!”就这么憋着还不把人给憋坏了吗?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手背上被抓出一道道红痕,可是她这样咬紧牙关会不会伤到自己?
原本就是撕心裂肺的痛了,这会儿还要听某人那十分业余又毫无营养的话,南宫暮雪要是还有力气,真想随手抄起个什么家伙往他的俊脸上拍去!
反而是一旁的护士看不下去了,轻笑着说:“这位爹地,不用紧张,生孩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不叫也好,可以保存多一点体力,等会儿宝宝出来的时候还要更费劲呢!”
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的痛还不算是极致?!这个认知让封予灏满头冷汗,难道还要继续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不成?
看着老婆躺在那里受苦,他真的十二万分的后悔,当初就不该把她的肚子搞大!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宝宝也不可能说不生就不生吧?更不能让时光倒流,一切都重新开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
种种纠结的绪夹击之下,让他根本就忘记了,肚子里那个是他一心盼望着的小公主,此时他只恨不得让小公主快点出来,好让他的宝贝儿少受一点折磨。
最令人崩溃的是,当南宫暮雪费尽力气终于把那小家伙生出来,护士让他过去剪断脐带的时候,他老人家只是匆匆跨了几个大步过去,“咔嚓”一下就把剪刀还给护士。再然后又跑回前边去看看老婆的况,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小家伙!
这不寻常的反应让产房里的所有医护人员都傻了眼,人家做爹地的不都是看到小宝宝后感动得流眼泪的吗?为什么这一家子会这么奇怪?居然是爹地一直抱着妈不停地亲吻?
她们不知道的是,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离,某人对于老婆就更是疼到骨子里去,甚至巴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这样就不会再分开。
将南宫暮雪送入病房后,傅岩才低声对他说:“人已经被少宇控制住了,先押回纽约,我让他们看好。过几天暮雪能出院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能顺利堵住安老,这恐怕还得感谢看着南宫暮雪的那几个贪生怕死之辈,要不是他们害怕东窗事发会因为自己的失职受到责罚而隐瞒实,安老早就派出大批的人手出动了。估计他们还没赶到,南宫暮雪已经遭遇不测。
在那样的况下,安老并不见得就要好心地将她送到医院,极有可能看着她自生自灭。老狐狸什么时候又在意过别人的生死?
轻轻颌首表示知道,封予灏正想转走入病房内陪着老婆,远远的就看到护士手里抱着一个襁褓走过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居然连女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惭愧啊!这愧疚让他额头又冒出了一层冷汗,这爹地做得可真够失职的。
那张红扑扑的小脸看上去有南宫暮雪的几分影子,此时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小小的手还不安分地扭动着。
抱着女儿时,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惊扰了她的美梦,可是这软趴趴的小东西更是让他无所适从,两条手臂就这么僵硬地架着。
看到他如此别扭地走入病房,南宫暮雪真有点哭笑不得,虚弱地开口道:“抱过来放到上吧!”小宝宝是很没有安全感的,靠近父母会感觉好一点,何况这男人的姿势,她还真怕他会把小宝宝给摔了。
像是感知到爹地的意图,就在子刚接触到垫的时候,小家伙突然就睁开眼睛了,然后咧开嘴一笑。
在那一瞬间,封予灏只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失了颜色,能看到女儿这么纯真无邪的笑容,即使让他用最宝贵的东西来换,他也在所不惜!
看到那双深邃的蓝眸里有水汽浮现,还有他那感动不已的神,南宫暮雪不失笑,这男人变化也太快了吧?
“好像我记得,刚才有人丢下剪刀就转过头了呢,这会儿怎么就突然喜欢起女儿来了?”凉凉的口气,是她惯有的戏谑,却因为经历了疲惫和剧痛,嗓音变得有些低哑黯沉。
“咳!”这女人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呢?非要在女儿面前拆他的台才甘心吗?他那时不也是因为更担心她嘛,现在竟然还成了被她取笑的素材了。
谦谦的及时出现正好替他解了围,快步跑进来,扑到病边,满是担忧的看着南宫暮雪说:“妈,你还好吧?”眼神怯怯的,像是在担心自己会打扰到妈的休息。
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南宫暮雪哑声说:“妈没事,你不用担心。”儿子经历这次的事之后应该会变得更成熟,更勇敢了吧?很多事,亲体验和听故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只有参与其中,才能体会到那紧张的气氛和危险的气息。
有了女儿之后,以后也许花在儿子上的时间和精力都会相对少一些,毕竟小宝宝比较需要大人的关怀,一定要悉心照料才行。
或许再过几年,她都快抱不动儿子了吧?随着孩子年龄慢慢长大,他们也很快就会离开父母的边,这么一想,还真是觉得难过。怎会轻易舍得呢?
这样温的时刻,却被父子俩的对话给毁灭了——
“儿子,你看,妹妹在跟你笑呢!她长得很可,对吧?”做了两次爹地的人还一点都不长进,这会儿就像个孩子一样,把女儿逗笑后还在那里向儿子邀功,仿佛要得到全世界的认可他才安心。
可惜小人儿不领,瞥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宝宝,不屑地撇了撇嘴说:“有什么好看?她又没有牙齿!”切,这样的小丑八怪只有爹地才会把她当宝!
可以预见,将来他的生活将要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了,爹不疼娘不又要被发挥到另一个极致,是不是该考虑回B国去和爷爷婆婆他们一起住呢?至少在那里他还是小祖宗,小霸王,还可以呼风唤雨。
要是继续留在双亲大人边,现在都失宠了,以后就更惨,说不定他还得伺候妹妹呢!不是他不愿意尽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和义务,而是臭爹地那灿烂的笑容太过刺眼,好像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他也是个乖宝宝啊!看以前的照片,他也不觉得自己小时候比妹妹长得差,为什么待遇就差这么多?从第一次见到爹地的时候起,就没有用这么络的态度来对待他!哼!他吃醋了,绝对是!
封予灏并没有把他孩子气的话当真,仍然低头轻轻舞动着女儿的小手,挤眉弄眼地逗着她,还要抽空回应儿子的话:“一出生就有牙齿的那是怪兽!我们家小宝宝可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以后一定会迷倒不少小子,到时啊,爹地就翘着腿抬高门槛等他们来提亲,看不顺眼的通通都不许进门!”
母子俩都不约而同地滑下满头黑线,就连刚走到门口的几个人也都差点摔倒,这位老大未免也想得太长远了吧?这才出生第一天,竟然就能想到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
“我说老大,到时要不要先让那些年轻人先跟我们几个过过招,试一下手才放进去呢?体素质也要够好才行嘛!”君少宇惟恐天下不乱地插嘴道。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得了他们“铁三角”呢?
好歹小宝宝也要叫他们一声“叔叔”,总要尽到叔辈的义务嘛!估计老大对于未来女婿的挑选标准也不低,他们干脆就凑个闹好了,讨好老大的同时又能捉弄人,何乐而不为呢?这种事,他们随时都能抽出时间帮忙,完全不用担心。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一个个加入了参与八卦的队伍中——
“要我说,小伙子必须大有来头,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又怎么配得起我们的小宝宝呢?至少也要有点过人之处才行。”傅岩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脑子也要聪明一点吧?我们的小宝宝怎么会差?太木讷的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最好懂得变通,但是太过油嘴滑舌的也不行啊!”乔思凡双手环抱在前,很是困扰的开口道。
“依我看啊,我们小宝宝最好从小就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女儿要富养嘛!这样可以培养她的眼光,将来选对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维尼亚一脸兴奋的说。
“不着急!以后小宝宝就跟着我一起去周游世界,长见识了,就没那么容易看上男人了。就像我现在,不是精品极品都入不了我的眼。”乔治靠着尾,依旧是痞痞的表。
“不然就派一些人假扮坏蛋,去试探一下他的胆量,顺便看看在危急关头,他是会自己跑掉,还是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保护好小宝宝。这点至关重要啊!”里维斯也不甘人后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瞧他们这架势,恨不得用一张白纸把所有的条件都列出来,以后就直接让小宝宝拿着纸去有针对的找人。只是,能对应上这些条件的男人,能有几个?令人不得不替小宝宝的未来担心啊!
襁褓中的小东西无力地翻了一下眼皮盯着天花板,这些大人都疯了吗?她现在只想喝!肚子好饿啊亲!
随着她哇哇大叫,众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封予灏伺候母女俩。看着女儿贪婪地喝着汁,他不有些嫉妒起来,那可是他许久都不曾碰过的地啊,如今竟然被这小鬼头肆无忌惮地掠夺,羡慕死人了!
更令他吐血的是,像是感应到他心中的想法,小宝宝还示威似的抬起小手,在那一片雪白的部上抓着!
几乎不用考虑,封予灏就一把将她不断揩油的小手拉开,动作却不忘放轻柔,不会伤到她嫩的小体。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之后,南宫暮雪忍不住笑了:“我说你累不累啊?人家不过就是饿慌了,想借着这个动作让自己能喝到更多,你犯得着跟女儿争风吃醋吗?”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吃醋?都要笑掉大牙了。
俊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封予灏不太自然地紧绷着脸说:“我只是希望她从小就养成良好的习惯,别整天对人动手动脚的。”
尤其是不能对他的老婆动手,即使她是自己的女儿也不可以!有喝就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敢得寸进尺?这让他这个只能在旁边看着眼红,干着急的爹地何以堪啊!
第二天一早,病房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当看到那熟悉的脸庞时,南宫暮雪就笑了。比她预料的时间来得早了一些,她没有看错人,安舜禹果然还是重义的。
“怎么,直愣愣地看着我,不会是在怪罪我没有带礼物来吧?”不希望谈话的气氛太过沉重,安舜禹主动开玩笑道。
径自拉开边的椅子坐下,淡笑着看她:“气色还不行,你得抓紧恢复啊,不然你们家那位又要急得上窜下跳的了。”看到她的脸色还是略显得苍白,心下一阵紧缩,终究,他还是很难迈过这一道槛。
他不提还好,一说到那个霸道的男人,南宫暮雪就忍不住叹气:“行了,我们家估计这会儿已经变成养鸡场了,一听到吃东西什么补品的,我就想逃跑。”
也不知封予灏是从哪弄来的所谓的老母鸡,昨天就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什么务必要养好,小心伺候着,还要做好围栏之类的。后来问了君少宇才知道,原来是要在院子里辟出一个角落来养鸡,以后每天都可以给她炖鸡汤。
老天!光是想象那个壮观的场面她都要晕倒了,偌大的别墅区,有这么一家人养鸡,会不会被邻居投诉?
家里不但会时刻听到老母鸡那“咯哒咯哒”的叫声在此起彼伏,还能闻到那特殊的鸡屎味儿,晕死!还真亏他能想得出来啊!
替她把被子拉高,以免着凉,安舜禹依旧淡笑着说:“那也是为你好,乖乖听话就是了。礼物我就不送了,但是宝宝以后的粉就由我负责,想要澳洲的还是德国的,新西兰的都没问题,你开口就是了。”
得知她出事,还是他安插在老爷子边的暗线汇报的,时间太紧迫,他根本就来不及去做什么部署,只能让另一个暗线想办法保护她。
看管超市仓库后门的,就是安舜禹的人,所以即使听到动静,知道她要逃走,也没有吭声,就这么默默地目送她穿过小树林。最后确认她在临产的时候及时得救,他的一颗心才算是回到原位。
天晓得,从知道她被老爷子劫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坐下过,就这么紧握着手机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等待着暗线的汇报。到最后发现腿都发麻了,他还一点都不自知。
趁着封予灏不在,南宫暮雪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今天来,不仅仅是看我这么简单吧?重点是冲着你们家老爷子吧!”这也是人之常,虽然只是养父,好歹也在他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收养了他,这份恩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就算做了天大的坏事,都无法抹煞父子之间的感,况且安老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栽培,也是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的。
前几年更是直接把整间公司交给他打理,哪怕自己手里还握有最大的权力,他却一次都没有干涉过安舜禹的决定,完全放任他顺着自己的想法去作。这样的信任,若不是他真心把对方当成自己人,绝对不会做到的。
何况安老还是个疑心特别重的人,能让他放心,真的不太容易。这也说明安舜禹在他老人家的心中还是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不容置疑。
说到安老,安舜禹的脸色就暗下了几分,仿佛有什么事让他觉得很难过,很压抑。那双眸子里也有着伤痛,沉声说:“我希望你们能放过我父亲一条生路,毕竟他也已经这么老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后的人打断了。
“放过他?那他有没有放过我们?从二十多年前,他就开始对我们家下手,我妈甚至还是因为他的事而死于非命!现在他又劫持雪儿,对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都能下手,他还算是个人吗?!这样的一笔账,你觉得我有可能放过他?”封予灏的声音显得有点压抑,这里毕竟还是医院,大声喧哗会影响到其他的病人休息。
妇产科的病房区除了待产的孕妇外,还有不少刚出生的新生儿,包括此时他怀中的小宝宝,所以他还算是比较有理智有素质的。
但他没有办法在某些人对他们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之后,还能若无其事故作大方地放走那罪魁祸首,他从来就不是圣人,也不屑于做个圣人。该算的账还是要算清楚的好,省得拖的时间长了,会影响心。
他的激烈反应都在安舜禹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只是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语气低沉的说:“我先跟你们说一个故事吧!”
“三十多年前,有一对年轻人真心相,因为双方的家境相当,他们也没想过会遭到父母的阻拦。偷偷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打算谈婚论嫁了,女人的家人却打死都不同意,尤其是她的母亲。给她安排了不少的相亲对象,目的就是想借此来改善家境,她觉得女儿要是也嫁了个穷小子,那他们家就真的会世世代代都这么没落下去了。”
“迫于家庭的压力,女人很快就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富家公子,当男人伤心绝地去质问她时,她只是泣不成声地不停向他道歉。没有的婚姻又怎么会真正幸福快乐呢?婚后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而富贵人家那复杂的内里关系也让女人心力交瘁。”
“经常能让她展开笑颜的,就只有当初那心心相印的恋人,两人经常偷偷摸摸的见面,并且忍不住激的惑,发生了婚外的不正当关系。直到女人发现自己有了孕,才下定决心要跟恋人断得一干二净。当然,这些事男人并不知道,他只当是女孩变了心,被丈夫的权势所打动,所以不再多看他一眼。”
“有了这样偏激的思想,男人一气之下就远走他乡,发誓一定要闯出点名堂来,叫人刮目相看。他毕生都有一个梦想,即使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事业也不算什么,最好能让他有富可敌国的实力,那样才能给对方重重一击。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后悔莫及,也要让女人知道,她当年放弃的是个多么值得依靠的男人。”
“辗转搜集到线索,得知有一个宝藏埋藏了几百年,于是他就想方设法一定要得到它,这是他翻的最好机会。为了能尽快达到自己的目标,他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仇恨和自卑蒙蔽了他的双眼。除了宝藏,他什么都看不到。即使在得知女人去世的消息时,他都不曾停下脚步,这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地想要疯狂掠夺。”
“也许是出于对女人的愧疚和念念不忘的感,托人打听到消息后,他到孤儿院去把女人的孩子收养了,把他带在边。只是经常看着孩子的眼神显得很空洞,像是要穿过他的体,看到另一个灵魂似的。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份孤独的滋味有多苦。哪怕已经失去了炫耀的意义,男人还是坚持要找到宝藏,只为了能向泉下有知的女人证明,他也可以很富有很强大。”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舜禹的表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故事告一段落的时候,他才抬起眼眸看向南宫暮雪夫妇,自嘲地笑笑:“我就是那不道德的婚外关系下的产物,其实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当年,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就是偷看了母亲的记本,得知真相后,才跟她大吵大闹的。后来两人一同外出时,就出了交通意外,至于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原因,已经查不出来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明知道安老在做些不太道德的事,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还要举报他,然后去报警吗?
而这一切的真相,全都是在两位老人的记本中看到的信息,综合在一起就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从两本记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其实他们对彼此都念念不忘,甚至于几乎每一天的记里都有提到对方的名字。母亲当年之所以不愿意把真相告诉父亲,无非就是怕他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以后,会不管不顾地就带着她私奔。
这在当时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她的丈夫家里财大势大,要把他们两人抓回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连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思来想去,唯有说了些违心的话,把男人走,或许这样还能迫使他发奋起来。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原本出于一片好心的考虑,最后竟成了男人变成恶魔的催化剂,更成为了他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开脱的最好借口。
听完这个故事,南宫暮雪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静。在以往侦破的案子中,她见过有人因为被人嘲笑而泄愤去杀人的,也有人因为自卑而变得行为怪异,从而成了变态杀手。但是她没想到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竟然还有着这么复杂的出和家庭背景。
她一直都觉得,安舜禹的世界应该是光明的,像他这样浑都充满了正能量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暗的一面呢?
可是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让他在那样的况下出生,还有个这样的亲生父亲,她完全能想象出来,得知真相的时候,他该是多么的震憾和难过!
感受到他们饱含同的眼神,安舜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不以为意的说:“无论如何,他总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就算明知这么做很不上道,我还是硬着头皮来替他求了。我有信心能说服他从此以后收手,只求你们留他一条命。他其实已经到肝癌的晚期了,平时才会这么注意饮食,即使你们不杀他,或许也活不了几年了。”
声音再度低沉下去,不知他此时是为父亲坎坷的一生而感慨,还是为自己的亲始终不得善终而难过,那消沉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心下不忍。
看到封予灏刚要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南宫暮雪连忙抓住他的手,轻轻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她还有个疑问必须当面向安老求证,事弄清楚后,再决定怎么做也不迟。
“大禹,你不必难过,这都是上一代人的事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实在不用自责。至于安老,你给点时间让我们好好商量行吗?毕竟这牵扯到的还有灏他们家里的事,我没办法一下子就立马答复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安老绝对不会受虐待,我们也不会对他做任何不人道的事,这点你绝对放心。”直直看进他的眼里,南宫暮雪郑重地承诺道。
她当然不会做伤害自己朋友的事,但有些事,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盘踞在老人的心里,安卡斯又怎么能轻易释怀?那可是丧妻之痛啊!
心知父亲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很深,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一笔勾销的,安舜禹也没有再强求什么,只是缓缓地站起,规规矩矩地朝他们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并且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
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无形的巨石般重重地压在南宫暮雪的心头,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看着那道影慢慢走出去,她竟觉得,安舜禹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而他的肩膀仿佛挑着千斤的重担,让他的脚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刚回到纽约的家里,就听到君少宇汇报,安老主动要求见他们,而且点名要见的人中,还包括了安卡斯和饶西莉。
两天后,所有人都聚集在别墅里时,南宫暮雪惊讶地发现,安老的样子似乎一下就老去了。她知道安舜禹去看过他,也知道他们父子俩彻夜详谈,或许安舜禹已经把当年的真相都如实相告了,所以他才会是这副倍受打击的状态。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来到客厅里,安老径自朝里头走去,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安卡斯和饶西莉的面前!
这个反应把所有人都惊到了,只有安舜禹的眼中划过一丝伤痛,走到安老旁边,也跟着跪了下去。父子俩恭恭敬敬地朝两位老人家磕了一个响头,安老更是将头点到地上,迟迟都没有直起来。
安卡斯和饶西莉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坐在那里有些忐忑,扶他起来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大家都年纪相仿,突然承受对方这样一个大礼,总感觉怪怪的。不会折寿吧?
缓缓直起腰,安老满脸伤痛地开口道:“由于我的自私和一意孤行,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你们的至亲也是死在我的手里。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那也是在我的授意下丢掉命的,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总归是我造成你们的家庭不完整。在这里我郑重地向二位道歉!当然,这不能弥补什么,已经痛失的亲人也不可能再回来,但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无话可说。”
伤害已经造成了,如果道歉有用,那很多事都可以挽回。如今说出这一番话,不过就是让他自己心里好过一点而已,对于现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早就猜到了幕后的真正大BOSS是他,而富森克茨只是一个不太高明的枪手,所以真相还算是在意料之中。
安卡斯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我妻子的事,我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若是当年我事先将真相告诉她,就不会让她伤心猜疑,更不会发生那次意外。”至今他仍然耿耿于怀,为什么当时要让妻子去给自己挡子弹!
出于保护家人的急切心理,所以他想独自承担那些压力和危险,却没想到找人来假扮人会让妻子反应如此激烈。妻子的死,是对他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最大惩罚,怪不得别人。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他倒希望是自己中枪亡,至少就不需要承受良心的谴责了。如今还是会经常想起妻子那温柔的笑脸,却只能沉浸在回忆中了。
和他一样,饶西莉的反应也很平静:“事都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人这一生,如果贪求的东西太多,就会产生偏执,知足常乐啊!”人死不能复生,纵使她现在将眼前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她的老头子也不可能活过来。
知错能改也算回头是岸了,幸好这次女儿没有发生什么更悲惨的结局,否则她一定会跟这老头拼了老命!
很意外能得到他们的谅解,安老原本以为,自己会被骂得很惨,甚至会以极度不堪的方式死去。但是这些想象中的画面都没有发生,他们不但不追究,反而还如此宽容大量地原谅了他所有的罪行,这更让他无地自容。
苦笑着摇头,忍不住还是老泪纵横,同样都是老人,怎么心境就差了这么多呢?他毕生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宝藏?
所谓的向世人证明自己,不过就是自卑的心理下,受了刺激所走的极端,一切的一切,除了会让无辜的人一路都在因为他的一己之私丧命,还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看到他泣不成声的样子,安舜禹连忙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父亲,都过去了!”难得大家都如此宽容,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才好。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父亲安享晚年,像个正常的老年人一样,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不必再去计较那些虚名。
这一生,他的所作所为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是十恶不赦的,但是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父亲,这点是不会改变的。该尽的义务和孝道还是要做的,所谓“子不嫌母丑”,就算他是全天下最坏的人,也还是他的父亲,终生都是。
“舜禹,我有个东西要留给你。”说完,安老就将那颤巍巍的手伸向西装的内袋,还没等他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已经被一颗苹果精准地击中。
然后就看到南宫暮雪站了起来:“既然两位老人都原谅了你,你又何必这么固执?自杀是懦夫的行为,你不是最瞧不起那些胆小的鼠辈吗?那你这样的行为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就这样当着大禹的面了结自己的生命,你为他想过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从自己边离开,难道你希望他就这么孤独的过一辈子?”
从安老跪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敏锐地发现他的神色不对劲了,除了真实的愧色之外,还有更多的就是绝望。
一个人若不是对这世界毫无眷恋,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表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得知真相后,他只想着把过往的罪孽全都忏悔。至于救赎,就不敢奢望了,也可能他觉得以死谢罪是最好的办法。
听了南宫暮雪的话后,安舜禹连忙把手探进安老的内袋里,果然摸到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气结地拍到地上,满脸伤痛的问:“父亲!难道在你的眼里,我都不足以成为你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吗?母亲当年的真相让你悲痛绝,那我呢?难道我上流着的就不是你的血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双眸因为伤心和激动,布上了一层血丝,看上去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找不到任何出路。他的人生,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悲剧,没有哪件事是顺心顺意的,如今,好不容易父子相认,连这份来之不易的亲也要飞走了吗?
饶西莉慢慢蹲下子去把枪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就这么蹲在安老的面前,与他对视:“在老头子死了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找到那个罪魁祸首,我一定会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绝对要他血债血偿!可是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学会了宽容,学会了释怀。人都会犯错,关键就看是否能知错能改,你的错误的确是大了一点,但子总是要过下去。”
“我们这些受害者都能放下那段过去,你为什么就不行?舜禹多好的一个孩子,你就忍心让他独自生活在这世上?他的上也流淌着你深的人的血啊!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到了一定的岁数之后,对很多事都看得开了。
她不想将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老人送入大牢,也不想看到安舜禹这孩子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至亲就这么没了,既然不能挽回,那就学着放下吧!没必要让心中的执念继续困扰自己,那样活得太累了。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血沸腾的报仇大会,最后就演变成这么温的人类良知和宽容的现场演绎,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叹不已。
年轻人那些快意恩仇的想法,似乎显得太过狭隘了吧?相比之下,安卡斯和饶西莉真的太伟大了,对于自己另一半的无辜亡能释怀,还能原谅了凶手,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怀才能做到?
而安老也勇气可嘉,明明就抱着一颗想要自杀的决心,还要在临死之前来做最诚挚的道歉,这又岂能说他是个混蛋?起码他还是有良知的。
一连过了好几天,年轻人们还是久久不能释怀,似乎还在为长辈们的做法感叹。就连谦谦那小鬼也天天都在嘴边挂着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趁着人齐,那张神秘的第三张线索又重新回归了众人的视线,还没看清楚,安老就笑着对南宫暮雪说:“丫头,其实那天我知道你给的是假线索,呵呵!不过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竟然会从透气窗跳下去。”
根本就没打算要伤害她的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深知这个女人对于安舜禹的意义,即使做不成他们安家的媳妇儿,他也还是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没料到这丫头还是个急子,迫不及待地就逃跑了,所幸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否则他的心里就更加不安。
提到这个危险系数极高的逃生法,连封予灏都忍不住要发飙,他一想到那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还敢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就不由得提心吊胆的。
为了避免秋后算账,南宫暮雪很明智地抢过纸条,在半空中扬了扬:“我说,这劳什子的第三条线索,我们就不用找了吧?有谁想要宝藏吗?我绝对双手送上,绝对不会抢哦!”
封予灏一把抢回来,然后朝君少宇伸手要来一个打火机,淡笑着说:“行了,这就是一张废纸,宝藏?呵呵,没准最后找到的只有几个字:逗你玩儿!”一边开玩笑一边将纸条靠近火焰。
没多久,就只剩下一小撮灰烬,那曾经牵扯了无数人,历经二十多年的寻宝,就这么尘埃落定,没有人为此感到心疼。更多的,是对生活的,还有今后那依旧鸡飞狗跳般闹腾的小子。
某天,某女正悠闲地窝在阳台的秋千摇椅里头看着天空发呆,男人正在卧室里哄着小公主入睡,不时能听到那低沉又磁的嗓音响起。
虽然女儿还很年幼,但他每天总要花很多时间去跟她说话,给她讲故事,甚至会对她说些生活中的琐事——更多的是像她告状。
“晴晴,你妈今天又摆脸色给爹地看了哦,你说她是不是很不乖?辛辛苦苦给她炖的鸡汤居然偷偷拿去倒到花盆里,这么油腻还不把花给弄死啊?自己还在坐月子,偏偏还不肯听话!以后你一定不能对爹地阳奉违哦!”这像是一个做爹的会对女儿说的话吗?
外头的女人不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自从做了第二次爹地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居然每天都要碎碎念好几回才罢休,也不怕有损他封老大的高大形象。
最可恶的是,竟然还敢在女儿面前抹黑她,丑化她的美好,这也太过份了吧?长此以往,她要考虑是不是像儿子一样,将他抵制到底。
自从有了女儿后,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小宝宝的上。每天早上六点起来,伺候着女儿喝,往往这个时候,做妈的还在熟睡中,任由他们父女俩怎么摆弄都不会反抗,配合度空前的高。
就算是到了RHK集团的总部上班,封予灏也像是生怕他们在家里会怠慢了他的小公主似的,不到两个小时都要打一次电话回来,当得知小家伙很好,不哭不闹,吃了就睡时,才放下心来。
下班回家后的表现就更加令人崩溃了,洗完手之后,晴晴就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牢牢地被他抱在怀里,就连睡着后都舍不得将她放回婴儿中。
这种过份得近乎病态的做法立刻就引来了南宫暮雪的抗议,觉得他这样会让孩子产生依赖,以后睡觉都非要有人抱着,否则绝对不会睡,还会吵闹。
果不其然,好几天后,闻不到亲亲爹地那熟悉的体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小家伙就开始扯开嗓门叫喊。刚开始的时候南宫暮雪还把他拦住,不让他去抱,说孩子哭一会儿就好了,得狠心地让她养成良好的习惯。
可是哭了两分钟后,封老大就不干了,心脏被那哭声揪成了一团,再不进去解救他的小公主,恐怕他都会睡不着。
“她的声音都哭哑了,不行,我得进去!”说完不顾她的反对,火急火燎地冲进去,还心肝宝贝儿的又是一轮柔声安慰。
这样子让南宫暮雪很是无力,这才不到两分钟就哑了,谦谦小时候不也这样吗?如今还不是生龙活虎的?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这男人对女儿的过份宠溺,迟早会把小丫头给惯得无法无天的。
听到后的脚步声,她才收回自己的思绪,盘着双腿窝在摇椅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哄完你的小心肝儿了?”依旧是凉凉的口气,听来却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实在不是她小气,要跟女儿争风吃醋,而是这男人的眼里已经很长时间都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了,她和儿子就是隐形的摆设。儿子还好一点,至少那小子还聪明的,跟着爷爷和婆婆回B国去了,可以在那边占山为王,继续呼风唤雨。
可怜的是她这个要坐月子的人,虽然行动自如,体也恢复得很好,却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除了要天天被那些补品轮番“荼毒”之外,还要看着老公和他上辈子的人天天在那里如胶似漆的缠绵。
最令人叫绝的,是晴晴的反应,她在听到爹地的声音时,反应总是特别强烈,不但笑容很灿烂,还连带着手舞足蹈的,好像真能听懂一样。
走过去将那女人一把抱起,两人一起坐到旁边的贵妃椅上,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前,封予灏好笑地调侃道:“有人在吃自己女儿的醋了吗?嗯?”带着胡渣的下巴不安分地在她雪白的颈间来回蹭着,麻痒的感觉引来她的阵阵闪躲。
他不是有意要冷落老婆,而是生怕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后,自己会太冲动,而她目前的体状况还不适宜进行某方面的激烈运动。
为避免会发生擦枪走火的况,他还是稍微自律一点好了,没想到这样又会换来老婆的不满。唉,做男人也难!
没好气地用手肘往后用力撞了他一下,听到闷哼后,南宫暮雪的唇角才微微弯起,不屑地反击道:“少在那里臭美了,谁稀罕啊?不就是男人吗?姐从来不缺,就看姐要不要而已,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
剩下那些嚣张的话很快就被某人成功地封堵在薄唇之间,不好好惩罚一下,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这就叫“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得他使出这样的非常手段才肯老实。
轻抚着那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菱唇,封予灏恨声道:“这笔账我先记着,等你的体复原了,嘿嘿,你就等着接招吧!”敢招惹他?绝对不会手下留。
懒得理会他的霸道言论,南宫暮雪主动转移话题:“我说,你真的不想去克里特岛看看吗?我很想去耶!”都说好奇心能杀死猫,而她并不是冲着什么宝藏去的,即使真的找到了,她也不会想要占为己有,就只想看看到底有没有。
明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封予灏宠溺地轻捏着她的鼻子说:“你呀,分明就很想去,别以为我那天没看到!”
在他用打火机烧掉那张纸条时,这女人满脸的心痛和惋惜,好像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东西似的。只有他才知道,她真正难过的不是因为那些宝藏,而是一个埋藏的几百年的秘密,很有可能从此就彻底封存在地底下,不见天了。
“切!那你还不是烧掉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宝藏究竟是放在什么地方,你说会在传说中的那个迷宫里吗?”体内那不安份的因子又开始蠢蠢动了,对于一切未知的神秘事物,她总是有着高涨的。
与其说她对宝藏感兴趣,不如说她是对于那迂回又有挑战的线索感兴趣,她更享受的是在寻找的过程,而不是那个结果。
也许真的让她站在一大堆的宝藏面前,她只会淡然一笑道:“呵呵,不过如此。”这就是南宫暮雪的格,很真实,不贪心。
对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会去觊觎,要么靠自己的努力去得到相同的,要么就干脆遗忘。随的好处就是子会过得很开心,没有偏执,不会钻牛角尖。
只是她对于寻宝的,让封予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个好苗头!他老婆什么时候开始对于那些古迹感兴趣了?
“你不会要告诉我,以后都不去州立大学上课,要转而研究考古吧?”一想到今后他们夫妻俩的话题,不是那些古老的石头堆,就是什么木乃伊,出土的文物,他就头疼。
最害怕的是,两个孩子也跟着她胡闹,那他们一家四口是不是要直接移居到什么古城里居住会更方便?
幸好南宫暮雪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句话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去研究古代文明好了,顺便学习什么古代的文字,这样说不定还能看到什么秘闻呢?万一哪天我看到图坦卡蒙的八卦,说他其实并不是深着他的皇后,而是有个小三呢?”女人那天马行空的想法又开始跳出来了。
学古代文字就是为了去看古代帝王的八卦?很好,很强大!谦谦那古灵精怪的坏点子从哪里学来的,由此可见一斑,母子俩的思维方式都与常人不同。
不想再给她任何胡说八道的机会,男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卧室走去:“宝贝儿,我看你今天一定是睡眠严重不足,老公陪你睡个午觉吧!”什么克里特岛,什么古代文字,通通都见鬼去吧!
敢打扰老子午觉?滚!
------题外话------
《鬼医》到这里就算是全文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应亲们的要求,会有番外,每周大概会更新2—3章。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推荐好友花释棱的新文《痒婚之七年之痒》,喜欢的亲们都帮忙收一个哈~
请牢记本站域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