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空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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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沮丧的抬起头，“爹，没有，我看了好几遍没有成儿的名字，大概，可能，是成儿没有考中。”

虽然猜到了一些，可在确认后，老爷子眼前一黑，身体无意识的向前倒去，一直盯着老爷子的李奇急忙扶住，还好老爷子很快就没事了，强撑着坐到牛车上，“这怎么可能，不是十拿九稳的吗。”

“我不信，明明说好能中的，钱都给了。”李成扑进人群里，眼见为实，说不定他们都看漏了，自己的眼力好，一定能找到。

李富伸手没有抓住，只能随他而去。

林雪有些担心老爷子的身体，这打击也太大了，“爹，咱们要不先回去吧，这次没中就算了，成儿还年轻，机会多着呢。”

老爷子点点头，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等成儿出来一起走，他也尽力了，只能怪老爷子不开眼，文曲星都没认出来。”

林雪强忍住笑意，这老爷子也太逗了，还文曲星呢，文曲星的尾巴他李成都够不上，一天逃学，旷课，好色，等等，能中才是老天爷不开眼呢。

她忍住了，白芬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还特别大，一时间老爷子的目光被吸引住了，“老四媳妇，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白芬的笑声噶然而止，全身从头皮开始发麻，结结巴巴道，“没什么，刚才脑子抽了一下，可能是出门的时候被门挤了，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

“那就找大夫好好看看，省的让别人说我们李家娶了个傻子回来。”老爷子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尤其是对儿媳妇，他一般都是设法让王氏去对付的，看来这次真是气急了。

白芬老实的点点头，躲在林雪身后，再也不敢开口了。

不管李成如何不甘，榜单就是没有他的名字，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骗子，都是骗子，五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林雪有些不解，莫非这李成真拿了五十两银子去打点，可为什么没中呢，“成儿，你把银子给谁了，那人应承你一定会中吗。”

李成面如死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只听他说自己认识监考的官员，只要一人交五十两银子就能上榜单，银子越多名词就越靠前，据我所知就有二十几个人交了银子，最多一个给了五百两说是能中头名，我刚才看了交钱的一个都没有。”

骗子，所有人脑子里都闪现出这两个字，太蠢了吧，这种事情都相信，林雪叹了口气，“成儿，以后长点脑子，考取功名还是要靠真材实学的，歪门邪道是不可取的。”

“成儿，你三婶说的对，这次咱们就当买个教训，回去后好好读书争取下次考上。”老爷子在一旁劝道。

李成没有说话，默默的上了旁边停着的马车，其他人看了看，按照刚来时候的坐法上了车，这次直接回了李家，没有再去饭馆，不过在路上的时候林雪瞅了一眼，饭馆的门已经关了，想必是回去准备庆祝。

离家越来越近，林雪看见门口围了一堆人，还是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心里暗叫不好，这是那个棒槌，还没确认就放炮竹了，车上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尤其是张氏，都快变成黑色了。

前面的马车先停了下来，老爷子刚露面就被乡亲们围住，七嘴八舌的问着，林雪瞅了瞅那些人没注意到后面的牛车，捅了捅驾车的李奇让他拐到旁边的巷子里，然后从后门溜进去。

安全到家后，张氏一句话都没说就先走了，李奇担心老爷子急呼呼的去了前门，白芬却拉着林雪聊天，“三嫂，你那天说朝廷要修官道有几成把握。”

“一半一半。”林雪没有把话说的太满，万一有出错也好推脱不是，“四弟妹，这事爹不是都否决了吗，你干嘛还问。”

白芬四处看了看，没有人，附在林雪耳边说道，“三婶，我把你当一家人才跟你说的，我和相公手里还有一些钱，打算在村口买一间门面，等分了家我们自己做生意也好，卖了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临了又嘱咐一句，“这事可不能说出去，那都是我的嫁妆钱，让爹娘知道总归不好。”

林雪答应保密，但对钱的来源却是不信，白家她也知道一些，家里又三个儿子，都比较霸道，白父也偏疼儿子，对女儿不是很在意，白母虽然宠女儿一些都是却坐不了主，更何况女儿出家后就是别人家的，又怎么可能给太多的钱呢。

想到前不久丢失的红果，应该就是卖了以后的钱，还有在饭馆每天克扣一些攒下来的，虽然说三人监督，但是客人多少根本没数，还不是收钱的人说了算，这阵子白芬去的挺勤应该是私藏了不少。

林雪先回屋安顿了两个孩子的吃喝，又把他们送到桂花家，今天李成的事家里肯定会吵起来，孩子还小不适合听那些。

林雪进去的时候，李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李奇把自己的凳子让给林雪，自己站着，中间空地上李贵跪在那里，李奇悄悄告诉她，炮竹就是二哥放的，老爷子一生气就让跪下了。

“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嚷嚷，现在好了，成儿没中秀才的事全村都知道了，你让他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老爷子的嘴一直就没停下，像是要把心里的憋屈全说出来。

李贵低垂着头，默默的听着，也不反驳。林雪为他感到不值，好心办错事罢了，要是李成中了秀才回来，那李贵的做法就是锦上添花，老爷子也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句，考虑的真周到，只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

王氏听的有些不耐烦，“行了，老二也不是有心的，还不都怪成儿没有考上，整天在家里说稳稳的没有问题，结果一放榜屁都不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那五十两银子呢，不是说拿去打点嘛，那现在没考上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