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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枫讲龙江扶了起来,但那句“龙爷爷”却没叫出口。龙江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区区一个鞠躬致歉并不能让他释怀。不过他毕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他的心中已经不再怨恨龙江了。
不怨恨是一回事,与之亲近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原谅了你,但我并不想亲近你,就是这么简单。
陈小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光,她的本意是让凌枫和龙江再回到以前那种关系,可她发现凌枫并不愿意。一边是自己视为长辈的人,一边又是自己的儿子,她夹在中间难相处。但她尊重凌枫的决定,如果让她选边站的话,她也肯定会站在凌枫这一边。
龙江尴尬地笑了笑,“我一辈子打鹰,临到要收枪终老的时候却被鹰啄瞎了眼睛,可笑啊可笑。”
凌枫心里很清楚,龙江口中的鹰就是木婉音。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刚才老首长训了我一顿,并问我谁来接替我的位置,我向老首长推荐了你母亲。”龙江又看着陈小七,“小七啊,以后就靠你了。”
“啊?”陈小七一脸惊讶的神情。
凌枫也感到很意外。要知道陈小七子在这件事里面其实也是一个“破坏份子”,帮凌枫上交假药和假药方的也是她,如果没有她,龙江或许还没有今天的被处分撤职的下场,可龙江这个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大度让人不得佩服。
“这怎么行啊?”陈小七紧张地道。
龙江说道:“你为什么不行?论资质你够了,论能力你也有,将来就算我退休了,那也是你来接替我的位置,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凌枫也说道:“妈,你就别推辞了,能者居之嘛,龙爷爷推荐你,那也是让贤的一种美德嘛,你要是一再推辞,那就说不过去了。”
“终于肯叫一声龙爷爷了?”龙江笑道。
凌枫笑了笑,“我妈管你叫龙伯,我这个当儿子的当然要叫爷爷了。”
之前是不怨恨,不亲近,但龙江的退位让贤,推荐陈小七接替他的位置,凌枫的心里就再没有半点芥蒂了,叫一声龙爷爷又不会死人。
“小子,现在你妈当了老总,你总该把真药和药方交给国家了吧?”龙江说。
凌枫说道:“其实,你当初如果不让木婉音参与进来,我早就上交了。木婉音能骗过你,却不能骗过我,当时要是我上交了真药和真药方,那还不是落到龙威廉的手中,转而又变成美国军方的一个项目?所以,我才上交了假的,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连我妈都蒙在了鼓里。”
真相是他与陈小七一起骗了龙江和木婉音,但这个黑锅他是非常乐意一个人来背的。
陈小七本来是想承认事先就知道是假药的,却没想到凌枫会这么说。她可不是愚笨的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凌枫的用意。这件事如果被上面知道了,对她而言始终不是一件好事,但凌枫主动将这个黑锅背下来之后,她这边便什么麻烦都没有了。而凌枫背这个黑锅,他横竖都不会损失什么,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龙江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如果不是木婉音,我连来生丸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会主动上交国家吗?”
凌枫顿时无语,确实,如果没有木婉音,龙江根本就不会知道来生丸的存在,又怎么会找他要呢。而他会主动上交吗?显然不会。所以,木婉音在这件事里面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小七,今后就靠你了。”龙江说道,他已经有了要走的意思了。
“你要去哪里?”陈小七担忧地道。
“我想休个假,好生放松放松,这些年我的心都在工作上,错过了很多东西,现在我想去找回来,过一下属于自己的生活。”龙江笑着说道。
“可是……”陈小七欲言又止。
凌枫说道:“妈,龙爷爷是要去找龙婆婆,你懂事一点好不好?”
陈小七,“……”
龙江瞪了凌枫一眼,却又拍了凌枫的肩膀一下,“你这小子,你做的那些善事,还有你用自己赚的钱支持漆雕秀影的科研项目,我其实挺敬重和欣赏你的。只是,我只是想帮助一下木婉音,还掉当年欠下的人情……”
凌枫打断了龙江的话,“龙爷爷,什么都别说了,我能理解你。”
龙江转身走出了房间,没有回头。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凌枫和陈小七母子俩,显得很安静。两人都在回想一些与龙江这个人有关的一些回忆,有好的,也有坏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他是个真正的爱国的人呐,到最后都还在为国家着想。”陈小七打破了沉默。
凌枫点了点头,“是啊,他这么一来,我们想不交来生丸和药方都不成了。”顿了一下,他忽然笑了,“恭喜老妈,一上任就立一大功。”
“你这臭小子,你连老妈我都敢洗涮吗?”陈小七假装恼怒,又假装去打人,可她高举的巴掌却只是轻飘地落在凌枫的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
吴正义出现在了门口,微微愣了一下才出声说道:“陈老总,吴正义报道。”
消息还传得真快,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这个部门有着它自己的运行体系。上面做了什么决定,它的成员会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事实上,几乎每个成员都一条专门的联络线,用来传输指令,也用来接收任务报告。
凌枫能猜到大致的情况,但具体是怎么来运作的却不知道了,他也不想问陈小七,毕竟他不是这个部门的人。而陈小七擅自告诉他的话,也就违反了保密条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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