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突然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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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夫妻情深，心有灵犀。秦茹芸刚说了古敏凡估计就要回来了，古翌晨才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便看到了正从楼梯走上来的古敏凡。

“爸，您回来了。”

“嗯。阿晨，刚从你妈妈房间出来吗？”

抬起头冲着古翌晨笑了笑，古敏凡问道。

“嗯。爸，您有时间吗？我有事情想要和您商量一下。”

“噢？什么事？我们去书房说吧。”

尽管公司里的大多事务已经都交给了古翌晨处理，但是因为刚刚考察回来的缘故，所以古敏凡还是得时不时地去公司一趟，将考察的结果和大家分享，然后对公司的某些制度之类的进行一些改进。

所以这段时间古敏凡可以说每天都是造出王，自从刚回来的那天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了顿团圆饭之后，就很少有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机会。因此，对于古翌晨的事情，古敏凡知道得自然就没有秦茹芸那样详细。也就自然而然地还不知道古翌晨和陈沁柔之间的事情。

眉梢微微向上挑起，古敏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毫无掩饰的诧异。

“嗯。好。”

说着，古翌晨便跟着古敏凡朝着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之后，古翌晨挨着古敏凡在沙发上坐下，古敏凡便率先开口。

“说吧，什么事情呢？看样子似乎还挺正式的。”

“那个……爸爸，我……我想和柔儿订婚。”

既然已经在秦茹芸的面前说过了一次，古翌晨也算是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这次又在古敏凡的面前说出来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尴尬。

“什么？你……你说你要和柔儿订婚？”

听到古翌晨的话，古敏凡惊讶得目瞪口呆地看着古翌晨，显然有点儿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耳朵出了故障，才会一不小心把话给听错了。

“嗯。是的。爸，我想和柔儿订婚。这件事情我刚才已经和妈妈说过了，她说她做不了主，让我来问您。您答应了才算。”

面对着古敏凡的惊讶，古翌晨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毕竟，其实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过会发展得这么快。如果不是这一趟M市之行，如果不是回来的前一天晚上陈沁柔给自己打了那个电话，或许自己压根儿就不会这么早就看清楚自己的心，也不会这么坚定地做出这个决定。

不过，虽然时间很仓促，但是他却是真的十分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儿戏的意思。

“可是……可是你和柔儿不是前不久才一块儿吃过饭的？虽说你们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彼此都已经成长了许多。况且……”

剑眉微微蹙起，古敏凡的心里出现的是和秦茹芸一样的担忧。

“况且什么？”

“况且，你妈妈告诉我，你曾经在M市有过一段记忆。你就不担心万一将来某一天如果你找回了那段记忆，有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吗？”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古敏凡还是决定将话挑开了说出来。他知道，既然秦茹芸让阿晨让问自己，将决定权交给自己，就是想要让自己做一次坏人，挑开这个话题。尽管有可能会伤害到阿晨，但是却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爸爸，这些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事先没有想好这些事情的话，我是决定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的。那样不仅是对柔儿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任。”

认真地看着古敏凡，古翌晨的语气显得格外的认真、坚定。一点儿也没有像是在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和我分享一下？”

对于自己的儿子，古敏凡是何其了解，看到他如此坚定的模样，他心里的担心其实便已经减少了一半。只不过，在古敏凡的心里，却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儿子的想法。婚姻大事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古敏凡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拿婚姻当做儿戏。

如若只是草率地便答应了这件事情，不仅是对阿晨的不负责任，更是对陈沁柔的不负责任。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似乎早已料定了古敏凡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的话音才刚落，古翌晨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爸，不瞒您说，在从M市回来的前一天我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而这次去M市的目的，不用我说，或许您和妈妈都已经猜到了。没错，的确是你们所猜到的那样，我这次去M市除了出差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去找我丢失掉的那段记忆。因为，每次和柔儿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另外一个身影在我的脑海里面来回晃动。但是每当我想要继续看清那个身影的时候，那个身影却又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所以，我想要去寻找那个身影，想要知道我曾经丢失的那段记忆究竟是什么。但是，就在我要回来的前一天，也就是前天晚上的时候，我心里的想法彻底发生了变化。”

说道这里，古翌晨突然停顿了下来，似乎是已经猜到了古敏凡肯定会继续问自己一般。

果然，古翌晨的话音刚楼，古敏凡的眉微微向上扬起，寓意究竟为何已然表现得十分明显。

“回来之前的那天晚上，因为这一趟去M市我一无所获，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有发现一件，所以，我的心里十分难受，便一个人站在窗前思考着。然而，就在那天晚上，柔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而也正是因为她的那个电话，才真正让我彻底坚定了决心。听到柔儿的声音，听到了她的那番话，我才发现，那些回忆既然会丢失了，那就说明那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重要的记忆，是不可能那样随随便便就丢失的。而我既然当很粗会选择要忘记那段往事，自然肯定是有我的道理，我又何必再去纠缠太多，又何必要去念念不忘那段往事呢？”

“所以，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心意已决。柔儿是个好女孩儿，而且我现在也的确是对她有感觉的。所以，我决定既然那段记忆忘记了就让它忘记了吧。即使将来有一天会重新想起它，我也不会再因为一段曾经被自己丢弃的回忆而再去纠缠太多。我已经想过了，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地对柔儿，全心全意地对她。这个决定不仅是对我自己负责，同时也是在对她负责。我的这个决定绝非儿戏。”

终于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古翌晨的心里瞬时通常舒服了不少。这些话，除却了当日在电话里边和陈沁柔说过之外，古敏凡是第二个听到古翌晨这些心声的人。

说完话之后，古翌晨安静地看着古敏凡，等待着他的回答。

听完古翌晨的这番话，古敏凡并没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安静地看着古翌晨，如同黑曜石的眸子之中波光闪动，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见状，古翌晨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和古敏凡一样，安静地坐着。

狭小的空间瞬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夜，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如同一滩死水。静得甚至足以听见古翌晨因为紧张而愈渐急促的心跳声。

窗外一阵虫鸣蛙叫声传来，与古翌晨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了一曲美妙的乐章。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许久，久到让古翌晨已经快要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错觉，误以为是否时间在某一个瞬间已经彻底静止，不再跳动了一般。

“阿晨……”

终于，就在古翌晨心里的耐心就快要全部耗尽，正当他终于沉不住气已经做好了率先打破沉默的准备时，古敏凡总算是十分体贴地抢先一步开了口。

“爸……”

不知为何，听到古敏凡的这样一声叫唤，古翌晨的心里顿时有点儿底气不足了起来。

“阿晨，既然你的心里已经做出了这个选择，而且也对自己有了十足的信心的话，作为爸爸，该提醒的我也都提醒你了。其他的事情，我也爱莫能助。只是希望今后你会时刻都记住你现在和我说的这些话，等到将来你真的又重新记起了那段关于M市的往事的那一天，也能够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地和我说出这些话。”

又深深地看了古翌晨一眼，古敏凡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名称职的父亲，不是需要为儿子做多少事情，也不是需要为儿子的人生铺好路，而最重要的就是要相信自己的儿子。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作为父亲也必须对他报以完全的信任。

虽然古敏凡并不敢高傲自大地自以为自己是一名多么称职的父亲，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在这个时候，他必须予以儿子绝对的信任。

同时，以古敏凡对古翌晨的了解，他知道，以阿晨的性子来说，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小到大，阿晨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但是他却是绝对懂得对自己负责任的。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没有下定了决心，他是绝对不会如此鲁莽地做出这样的决定。

况且，如果没有尝试，自己又如何会知道儿子究竟能不能真正如同他刚才答应自己的那样坚决、那样坚定？！

所以，思考了许久之后，古敏凡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终于还是决定，全心全意地相信儿子，相信他一定能够践行他的诺言。

至少，作为父亲，自己也应该给儿子一次机会。至少，也让他能够拥有一次追求幸福的机会。

“爸爸……谢谢，谢谢您能够相信我。我答应您，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妈妈的希望的。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无论将来会面对怎样的事情，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不测，我都一定会独自承担。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一定不会忘记自己的诺言，不会忘记在您、在柔儿面前许下的承诺。不仅对我自己负责，我也一定会对柔儿负责，会对我说出的话负责。”

没有人知道爸爸的肯定和信任对于古翌晨来说究竟是一件多么幸福和激动的事情。激动得让古翌晨差点儿就情不自禁地向先前对待秦茹芸那样，直接抱住了爸爸，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一口。

然而，就在古翌晨正准备将想法付诸以行动的时候，却突然又想起了男人之间亲吻的尴尬，理智便立马阻止了他那显得有点儿疯狂的行为。

“嗯。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等我这几天忙完之后，就带着你妈妈去找你陈伯伯、陈伯母商量你和柔儿的事情。你这才回到公司没多久，事情比较繁杂，就专心工作就好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和你妈妈，你就不用操心了。”

看到儿子脸上难得的激动，作为父亲，古敏凡的心里自然也是十分开心而欣慰。伸手在古翌晨的肩膀上拍了拍，古敏凡继续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那就辛苦爸妈了。爸，那我就先回房去了，您也早点儿休息吧。”

冲着古敏凡勾唇一笑，古翌晨答应道。

语罢，便准备起身离开。

突然，就在他走到书房门口，正准备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爸爸一下。毕竟，或许在自己的面前，妈妈对于自己的身体还会有所隐瞒，不愿意让自己担心。但是古翌晨知道，面对着爸爸的时候，妈妈是娇弱的，是毫无秘密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夫妻之间的亲密无间吧。

“对了，爸，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前面去妈妈房间的时候，看到她的脸色好像有点儿不对劲，但是妈妈却又表现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我希望爸你待会儿回房间的时候看一看妈妈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你知道的，每次犯病妈都只会跟你一个人说，从来不会和我说的。”

“嗯。知道了。早点儿休息吧。”

听到古翌晨的话，古敏凡的剑眉不自觉地微微紧蹙了起来，眼底不觉闪过了一抹异样，但是很快便又消失了，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丝毫没有透露出内心其实早已开始激荡起来的涟漪。

其实，听到古翌晨的这番话，古敏凡的心里便已经大致有了数。

毕竟，这样的情况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最近似乎又因为前一段时间担心阿晨的缘故，秦茹芸伤神得太厉害，老毛病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自己之前分明也有提过好几次，让老伴儿去医院做个检查，但是每一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给推却了。不是说公司的事情太忙腾不出时间，就是说最近老毛病没发作了，应该没事了。每次都是那几个理由，听得自己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嗯。爸，晚安。”

道了声晚安之后，古翌晨便十分知趣地离开了书房。他知道，爸爸和妈妈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就算有事情也不会告诉自己，不愿意让自己担心。在他们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即使就要成家了，却也还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爱着。不愿意让自己受到任何一点儿的伤害和烦恼。

幸而，古翌晨也是一个十分懂事的孩子。既然爸爸妈妈的心里有他们的想法，那么他也不会去多做纠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方式，而爸爸妈妈的行为方式，他们对自己的爱便是不愿意让自己过多地担心他们，只希望自己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成长着。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会辜负爸爸妈妈的一片期望。而十分主动地离开了书房，给爸爸提供更广阔的空间和时间赶紧回去照顾妈妈。

果然不出古翌晨所料，他前脚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古敏凡后脚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出了书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此时的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先前那样的平静，而是毫无掩饰的紧张和担心。

虽然知道秦茹芸的只不过是老毛病复发而已，但是他却依旧是担心的。即使秦茹芸只是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在他看来，都是如同五雷轰顶般的打击，秦茹芸受到的任何一点儿伤害都如同一把把利剑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爱情就是这样一种十分奇妙的情感，或许感情的起初只是因为彼此予以的一次灵魂上的触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岁月的车轮缓缓碾过，久而久之的，这份感情便得到了升华，转变成了一份难分难舍、相依为命的亲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感。

在古敏凡的眼里，秦茹芸早已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妻子身份，而是他的精神支柱，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这他，成为他最强有力的后盾。

*

日子又过了几日。林建涛这个不受欢迎的存在也渐渐随着时间地流逝在余凯昱和倪幕念的生活中逐渐被淡忘。

然而，林建涛又岂是一个会甘心就这样默默无闻的人？既然那天找余凯昱帮忙未遂，他自然会继续将目光转移向别处，找寻其他的法子。

而这几天的过于安静，便是暴风雨前的前兆。几日的蛰伏，不过是林建涛在酝酿着更为巧妙的方法罢了。

林建涛是一个聪明人。那天的尝试已经让知道了自己如果想要从余凯昱那边下手，简直就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而那天的碰壁，也让他明白了余凯昱的可怕。他不蠢，既然这个法子不行，自然会另谋他路，而不会继续死缠烂打，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更何况，余凯昱的冷屁股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地就可以贴上的。如若一个不小心，甚至有可能搭上性命。

因此，经过几日的休养生息，林建涛的心里便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人选。而且，这一次，对于这个人选，林建涛早已信心满满。他相信，如若是找上了这个人，定然不会再拒绝自己的请求。

这样想着，林建涛的脸上已经不自觉地浮现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一切早已了然，他想要的那个答案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再有任何的犹豫，林建涛便掏出了手机，播下了一个号码。

“喂，小夕吗？我是爸爸。你在忙吗？”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林建涛便立马迫不及待地开了口。生怕自己的稍微一个迟疑，女儿便会挂断了自己的电话。

根据他所调查的信息来看，他已经知道女儿现在已经改名为倪幕念，是M市最大的恒摩集团的总裁。既然是总裁，日理万机是必然的。所以，他还真有点儿担心自己的电话打得会不会不是时候，打扰了女儿的工作。

当然，林建涛这样的担心并不是为了倪幕念的，而更多的是担心万一自己不小心打扰到了女儿的工作，惹得她不高兴，到头来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总而言之，在林建涛这样的人渣的心里，永远只有自己，做出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决定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自己。

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只有自己两个字，而其他人，无非都只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儿罢了。

“嗯？爸爸？没有。刚开完会呢。您找我有事吗？”

虽然心里一直很想要逼着自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一想到林建涛那些令人恶心的“光荣事迹”，倪幕念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逼迫自己对他好言好语。甚至连这样平淡的语气都已经是她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