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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锋军骁骑替换政事堂(中书门下省)侍卫,在徐怀进入宣读遗诏时,赵观也在淮王府侍卫兵马的簇拥下赶到枢密院听诏。
政事堂与枢密院乃是大越中枢所在,不仅耸立于御道两侧建筑弘大,与皇宫前殿也就相隔一条宫墙。
心里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淮王赵观坐在枢密院的衙堂之中,虽说秋意未浓,天气也只是稍有凉意,赵观却禁不住浑身颤抖,叫人点了火盆在堂前,才稍稍好些一些。
“殿下,大喜,大喜!”
汪伯潜、顾藩联袂赶到枢密院,还没有等走见衙堂,在院子里就抑不住兴奋的大叫起来。
淮王赵观此时正心神恍惚,没有听清楚汪伯潜、顾藩说什么,见他们极其夸张的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还以为郑怀忠与徐怀派兵马攻打过来,急忙抽出腰刀,挥剁在桌案上,朝左右大叫:“诸将守住枢密院,杀退叛军,个个都有重赏……”
“殿下,错了,错了,”汪伯潜、顾藩跌跌撞撞走进衙堂,连忙七嘴八舌将刚刚政事堂所发生的一切,告诉淮王赵观,“没有叛军,没有叛军,是郑怀忠、郑聪暗谋擅行废立之事,却靖胜侯徐怀识破,此时已经将郑怀忠、郑聪父子擒下关押在政事堂,请殿下过去主持大局!”
“不会是有什么圈套等我入彀吧?”淮王赵观好不容易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仍然不相信这一切,狐疑的打量汪伯潜、顾藩二人,怀疑他们二人已经被收买。
“殿下事前没有与那靖胜侯商议好?”汪伯潜、顾藩到这时候也都是晕头转向的,太多的反转交叠在一起,想到这茬问道。
“……”淮王赵观摇头否认他与徐怀有什么交易,警惕的盯着汪伯潜、顾藩的眼睛,问道,“密诏何在,确是皇兄驾崩之前就对郑怀忠、郑聪父子有所警惕?”
“密诏此时在周相手里,缨云公主看过了,也比对过皇帝之玺,确实是陛下病中手书,”汪伯潜说道,“此时除了楚山一小队精锐看管郑怀忠、郑聪父子外,靖胜侯已率大军退出政事堂,前往大梁门外的府军营舍暂歇,周相、胡相、朱沆相公以及武威郡王都请殿下率侍卫兵马前往政事堂主持大局!”
“我不去政事堂,让他们都来枢密院!”淮王赵观断然说道。
他已经将枢密院里里外外看过好几遍,淮王府甲卒也全面接管枢密院的侍卫事,至少确保枢密院每个角落里都不可能有刺客藏下,但政事堂能确保这点吗?
汪伯潜、顾藩想想也是,枢密院与政事堂并称东西二府,什么大事只能在政事堂定度,而不能移到枢密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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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诏送抵楚山,徐侯从密诏里看出陛下对郑氏有所忧虑,但就算赵范当时匆忙赶到舞阳相见,徐侯也没有多想什么,以为时局动荡,人心不稳乃是寻常事。徐侯又一心牵挂着陛下的病情,昼夜驰来建邺觐见,却不想觐见之时陛下竟撒手人寰。徐侯昨日悲痛难以自已,回到龙藏浦河口庄园为陛下守夜,没想到郑怀忠竟然包藏祸心深夜潜至河口,胆大妄为蛊惑徐侯对殿下不利,徐侯这时候才彻底明白陛下留下密诏的用意,遂将计就计虚与委蛇,”
浑身上下被搜查过四五遍,甚至连羞耻之处都没有被放过的韩圭,此时站在枢密院衙堂之中,对淮王赵观、周鹤、胡楷以及朱沆、汪伯潜、顾藩等人叙述设计诱郑氏父子入彀的前因后果,
“事出突然,而郑怀忠、郑聪父子多疑成性,徐侯担心消息走漏,不敢提前知会殿下与诸相,执意要求统兵进城,以安郑氏父子之心,还请殿下与诸相明察……”
不管别人信不信,韩圭此时所言乃楚山后续将咬牙坚持下去的说辞,反正断不会承认徐怀从楚山出发之时就已经决定引诱郑怀忠、郑聪父子入彀。
“徐侯实乃大越忠良、大越干城,皇兄没有信错他!”淮王赵观拍股赞道。
且不论韩圭的话有几分可信,也不论这两天他有多恨徐怀,但楚山选锋军在将郑怀忠、郑聪父子交给淮王府侍卫看押之后,已经全部退到大梁门附近的府军营舍落脚,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徐怀拿出来的密诏没有半点涉及到换嫡,也确凿无疑的事实——这也意味着淮王赵观作为皇太弟登基即位,才是唯一合乎规制的选择。
而这封密诏得到内外确认过的遗诏,也已经转交到淮王赵观他手里,这也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周鹤、胡楷、朱沆及武威郡王赵翼统领群臣赶来枢密院,请淮王赵观以嗣皇帝的身份主持大丧,并率领群臣诰告天下大丧之事,也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此外,刘师望依制奏请辞去皇城司提举之职,请淮王赵观另任嫡系亲信担任此职——皇城司控制皇城进出、宿卫以及察举臣民,名义上隶属于枢密院,但皇城司提举等职,皆由皇帝直接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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