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往事长谈皆辛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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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泽皇帝自豪地笑出声来，他反倒不对这个近身之人动防范之心，灵魂的相通与情感完全冲破了他的防范，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让这道生命里出现的第一束光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

“好，朕听闻符国师这几日感染了风寒还在休息，那等他病好了朕就让你跟着符国师学习共同替朕处理天下事，应对那些阶下臣子的奏折。”

柳沉香终于如释重负浅浅微笑，崇泽轻轻刮过她的鼻尖。

“只要阿柳永远在朕身边，什么都好。”

匆匆结束的早朝之后回到府上，一路上李司卿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凝神思考，到了门口刚下马车府上的小厮远远地就从府内迎了上来，从思绪中抽身的李司卿四处打量这发现院内的下人们比往日忙碌了些。

“报告将军，今日您上朝的时候大少爷回府了，此时他应该已经收拾好行囊与房间，正在正堂里饮茶等候将军回府呢。”

果然如同自己预想的那样，李执收到来信后几日过后便赶回来了，想必他就算心中对父亲没什么特别的感情，这短短几日一路上也定是快马加鞭不敢耽搁。

“好，我知道了，你带着几个人替大哥整理好内务，我这就去见他。”

来不及换掉朝服，只来得及匆匆脱下官帽，李司卿从院子步入正堂，门外就看见自己的哥哥正斜靠在椅子上好不惬意。

“哟，我的好将军弟弟可算是回来了啊，真的是得了富贵就不记得你这个哥哥了，也不知道来为咱接个风洗个尘。”

进门就是熟悉的调侃，久违的笑容终于回到了李司卿脸上，进屋见到李执后他的脚步自然而然放慢下来，司卿挑挑眉看着这桌上的酒瓶。

“你还需要接风洗尘？这些日子游历沾染的尘土恐怕三天三夜也洗不干净吧，方才门口的小厮还同我说你在饮茶等我，我看这饮的分明就是父亲酿的陈年好酒。”

论损人，这两兄弟可算是把技艺一脉传承发挥至极了，平日里众人只知晓李将军沉默寡言但必然一语惊人，实则他这个游山玩水不问世事的哥哥亦是如此。

“这府内为父亲挂起的丧幡还没撤去，你就敢在这正堂公然饮酒，也不怕这屋子里有人传出去，让你背上个不孝的骂名？”

兄弟重聚，即便思念不说出口，这一来一回的极限拉扯也足以体现一切了，两兄弟在各自的玩笑里不约而同地笑开。

“我闯荡江湖游历四方，需要什么好的名声么？倒是你服丧期未满陛下就让你提前子承父业，你也不怕被外人不耻？”

李执翘起一条腿，眯着眼睛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他替李司卿斟了一杯酒，然后敲敲桌子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坐下。

“我怎能不知，这明摆着就是在提赏我的同时又给我设了一道坎儿，虽明面上废除服丧期深受重用惹人垂涎，但朝堂上那些观念传统老前辈们的流言蜚语自然也会压制我此时的得意。”

少皇帝这一番作为必然是有原因的，这个想法也定有朝中那些虎视眈眈之人的参与，不过想到这里，李司卿心中一直还有另一层狐疑。

“我回来一路听闻，端王府那个大郡主入宫做了女官还爬到了小皇帝床上，印象里我总觉得她对你有不一样的心思啊。你说倘若真如此得话此番会不会也有她在其中掺合？”

李执虽不入朝政不涉世事，但他和李司卿一样有些一个极为聪明的头脑，与文武双全的弟弟相比他只是武功比较三脚猫而已，当年读书写字时他论书著文的本领可一点儿也不比李司卿弱。

“确有这种可能，大郡主对我的确怀有不一样的心思，不过这么做……她的目的又何在？难道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入宫好接近我，如此这般陛下难道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李司卿识人极准，他一早就把看似昏庸的少年皇帝看得十分透彻，柳氏皇族之人都十分聪明，崇泽只是意不在朝堂而已不会看不出来沉香这点小动作背后的心思。

“你可知父亲去世以来，杨尚书较为狠绝的改革涉及到了部分杨党人的私利，其中狼子野心之人不断涌现出来，杨党虽独大但内耗也在不断产生。”

李司卿把所有的事情都详细说与李执，从父亲去世后自己被人忌惮，到杨党内讧和柳沉香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有眼下停滞不前的捉鬼进度和采撷坊的变故。李执心里自然明白，司卿说这些不是求自己来为其分忧，兄弟两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饮畅谈了，转眼快要一年过去新的春日似乎已经离得很近。

“父亲戎马半生，做了很多丰功伟绩的漂亮事，也做了很多遗臭万年的丑事，他也算是尽得其所了。”

望着满屋挂起的白色丧幡，李司卿饮了一口酒，酒入愁肠刺痛着整个人，每当看到这些他还是会不自觉感慨。

“是啊，与其说他尽得其所，还不如说他死得其所，一辈子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司卿看向李执，自己身世之事原本还没想好怎么同他说，只是这句苦涩的话从李执口中说出来，他突然好像明白其实哥哥可能一直知道事情的真相。

“父亲严苛培养你，实则是因为宠你想要好好培养你，他从小就不管我放任我潇洒自在和母亲待在一起，因为我并不是他们亲生的儿子。很小的时候我无意间听父亲和母亲争吵时说过，父亲和祖父是什么月老被贬下凡，而赎罪三代后第也就是你才有机会回到天界，所以父亲才会那么拼命地想要远扬李家名声以赎罪。”

李司卿有些惊讶，先前他并不知晓哥哥竟然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李执苦笑一声，这般无奈的神情很少在他桀骜不驯的脸上见到。

“母亲其实一直知道父亲不爱自己，便不想要孩子，父亲拗不过母亲又担心月老血脉无人传承，情急之下便抱养了我妄图寻找解决办法？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年母亲竟然意外怀孕了，怀上了你，他的神仙血脉终于得以继承。”

【作者题外话】更新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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