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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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噩梦与情感的双重打击，让烛泪的脸色甚是难看，她凄凄惨惨地勾勾唇角，面上强装毫不在意，云淡风轻说出这些话时，她的心里却在滴血。

“他明明知道我是不甘心的人，对，我怎会甘心？”

即使没怎么读过书，也没经历过情感的风波，烛泪转述李司卿的这番话兰雁却也是听懂了，司卿分明就是不明不白无缘无故想要与烛泪分手。

“他说，他这是为了我好，为了保护我不被卷入朝廷纷争，保护我不因为与他的关系而深受牵连。可难道我就不能做些什么帮到他？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在他眼里我一直就是一个拖油瓶，他根本没把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计划在他的人生里，”

说着说着，烛泪的声音里带着些止不住的哽咽，即便她知道自己就算没了旁人的依靠的确也能自立自贵，可她此刻更在意的是李司卿对她的态度。

“我不怕他随时需要挂帅上阵，不怕他经历朝廷上的勾心斗角，我的武功可以让我陪四处平乱，既然我与他真心相对我便一定会协调好自己的工作与他的使命。当初爹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时，我就明确表态过，我绝不会害怕这些，可如今他还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

虽然有些精疲力竭，烛泪的语气中还是带着几分坚毅的，她知道眼下这种关头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自己不能为这种感情之事掉太多眼泪也绝不能倒下。

“二姑娘您千万不要这样想，光这文武双全一点，京陵城里女子这么多，又有谁能比得上您呢？我觉得将军应当不会觉得您是负担才想要抛弃你的。虽然兰雁并不全懂但兰雁也略知一二，将军对二姑娘的情深意切与普通才子对佳人的情不同，他的情里更包含着对二姑娘源源不断的欣赏。”

兰雁素来知道烛泪的性子，她断不是会为了一个男人柔肠百转甚至去抑郁寻死的痴情女子，可兰雁又冥冥之中觉得李司卿对烛泪来说并不一样，所以她还是带着无数的担忧提心吊胆地安慰着烛泪。

“感情里最好的状态，便是你与将军这般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兰雁觉得，将军定有什么不好诉说的隐情。不过二姑娘，您要是难受就把一时的难受全都哭出来，在兰雁面前您不需要拘谨，把难受哭出来之后就都好了。”

烛泪湿漉漉的红润眼眶叫人看了便会心疼，兰雁只能为自己贫瘠的安慰连声叹气，不过听了兰雁这番话烛泪似是把眼泪忍了回去，她蹙着眉闭上眼平复着自己的情感与理智。

“对，我从来不会为分手和离这种事而担心，大不了这辈子倘若没法与心仪之人相守，我便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了，但是我不会甘心，我重视的一段感情因为毫无根据的理由而被抛弃，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个明白，死也得死个明白。”

烛泪睁开眼，放在被子上的双拳渐渐攥紧，似乎把自己从乱麻之中解救出来，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不，我不能哭，眼下阻止万年之期需要我，梨园也需要我。倘若我想知道他故意隐瞒于我的真相，我便要亲自想办法去调查清楚，所以现在我没有哭的时间，也没有哭的意义。”

听了烛泪这番话，兰雁自然十分欣喜，她认可地点点头，烛泪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既然特意强调为了不让我卷入朝廷纷乱，那隐瞒我的这件事必然与他最近头疼的朝政之事相关。党派里那些对他心怀不轨甚至虎视眈眈的臣子应当同我没什么关系……那此事多半事关他困扰的突然上位的大郡主。”

烛泪还是十分聪明的，仔细想想便不难推出这一种可能的方向，只是无论朝着什么方向调查只要终点是朝廷，她这样一介无权无势的民女便避免不了无从下手。

“可是二姑娘，我们手中无权无势自然没办法直接调查原因，老爷虽然在朝做乐官，可行事终究也还是不便。”

见烛泪终于重回平日里的状态。兰雁对她的计划当然十分支持。只是兰雁心里也是替烛泪有顾虑的，毕竟被皇上重用又宠幸的一国之师岂是那么容易调查的？

“谁说我们一定要上来就亲自入宫调查了，在此之前或许可以先问问二郡主和叶公子？他们两人与大郡主比较相熟，也许我们可以先从他们那里询问出什么来。”

收拾好心情重振旗鼓，次日烛泪就计划好抽个空去造访一下叶府，她先前听说柳画屏成了叶文皓的督学，那么去一趟叶府很大概率可以同时碰见两个人。午后闲暇时候，烛泪交待好手头上的事，她坐着马车独自前往叶府，气派的府邸门口却冷冷清清。

“请问叶公子在家吗？我是陈烛泪，是二郡主的朋友，今日找叶公子有些急事儿。”

倘若能求得二郡主帮忙，那么自己说不定还可以间接求得端王爷的帮忙，烛泪想着即便她把要求简单化些，叶文皓如今也算是户部底下的一枚棋子了，就算他并非每日上朝也无法每日见到沉香，可如若让他托些人脉调查这件事便也不是什么难事。

“请问有人吗？可否给我开一下门？”

烛泪一边心里想着事一边敲门，刚开始还没意识到府邸里并没有人应声，等过了半晌她才发现有些奇怪，即便叶文皓不在家此刻也该有下人前来开门了啊。

“这位姑娘，您是要找叶家人吗？”

正当烛泪开始心生疑惑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年老的女声。

“如果是找叶家人的话，就别敲门啦，叶家那对夫妻两个在西域好像出了事儿，少爷为此事最近愁得长吁短叹。他忙着打理当家的留给他的店铺忙得不可开交，为了多筹些钱去救人，少爷悄悄遣散了一部分府里的下人，老身……就是因此被他遣散出来的。”

“救人？出事儿？”

【作者题外话】叶家和柳家的风雨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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