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瞒中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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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未到水落石出的那天，我就为自己保留一丝奢望好了……就算我不喜欢她，但我这次也信她一回。我不相信她会对亲人如此狠绝，她没有理由对我们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倘若这么做她还配坐上如今皇室的国师之位么？”

画屏的眼中除了隐约的泪光，还多了些难以熄灭的怒火熊熊燃烧，一半是她的绝望与难以置信，一半是她的厌恶与愤恨。见她情绪终究还是不对了，自责到想要给自己两拳的叶文皓丝毫不敢多插一句嘴，他只能看着画屏斜视的快步走进屋里，自己默默跟在后面不敢上前阻拦也不敢叫住她。

“没事的，柳画屏……振作起来，一定不会是这样的。无论凶手是谁，不管她姓柳还是姓什么，我都一定要替父王母妃报仇，我也一定要替我自己报仇！！”

大理寺和亲卫军在加快查案的速度，少皇帝知道此案之后也格外重视，烛泪从画屏这里得到消息之后就让桑周快马加鞭去找了司卿，李司卿刚从皇宫回到府上。

“司卿，我问到了，这簪子不出意外就出自大郡主之手，只是我们眼下依旧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这是大郡主的东西。”

烛泪把自己在叶府的一切告诉了李司卿，她终究没忍心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画屏，既然如此那让画屏出面口证也不太可能，李司卿皱着眉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眼下确实比较难办了，今日我禀报圣上是探了探他的口风，陛下护柳沉香护得紧，没有有力的证据我们便未必能顺利进行搜查。”

烛泪在一旁没有反驳，李司卿说的没错，证据不足的时候他们便不能蛮上，否则可能还会导致适得其反。

“眼下只能这样了，你们先按兵不动，桑周，你还是带着两批人分守着王府与巷口注意可疑人等，明日我单独去会一会柳沉香，她与我还有一些理不清的恩怨在身，我私下去探探她的口风，说不定能让她无意间透露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司卿抬眸看了看二人，烛泪和桑周的神情都有些担忧，这是又想只身犯险？烛泪的目光中里有些责备。

“你一个人去？那我们就在边上什么也做不了干等着你回来？司卿抬眸你到底是不放心我们还是在顾虑什么？”

李司卿能察觉出来，沉香古怪的行为里有很大的猫腻，他怀疑到了鬼魂身上，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能让烛泪跟着自己一起犯险。他一想到沉香与烛泪的身世纠葛，他就有些无从面对烛泪，纵使在烛泪的眼里矛盾已经说开，可玉帝的那番他不可能不担心。

“我并不是让你们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案发现场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帮忙，鬼魂最容易在这种时候趁乱作祟，桑周，你接下来务必要带着亲卫军在搜查并保护好现场。同时，烛泪，你也要随时注意提防鬼魂的事，千万小心警惕这些可能发生的危险。”

李司卿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工作，桑周没再反驳而是认真地点点头，烛泪开始还有些犹豫不决，但她知道李司卿说的话很有道理。

“好，那明日我们就为你断后，大郡主那边你去的话也要小心些，倘若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务必告知我们。”

这次烛泪没有再坚持，而是听从了李司卿的安排，她知道眼下乱象四生的时候，身为捉鬼师的自己的确还有保护好百姓提防鬼魂作祟的责任。即便最近城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怪事，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人间的这些祸事也是灾难前的一个征兆，所有事情是都有迹可循的而不会平白无故发生。

“如今城中亲卫军巡逻的人手有所加强，四处都已经布下了我的眼线，倘若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定会及时发现告知你们的。”

次日的早朝上，少皇帝只是草草询问了一下端王府案查探的进度，本就苦于政事的他在沉香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更加懒散，他只吩咐亲卫军与大理寺用心查看便不再理睬。阶下有人无奈有人冷眼，阶上两人的一举一动李司卿尽收眼底，下朝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特意有心等在柳沉香去往寝殿的路上。

“不知今日柳国师是否空闲，能否拨冗与末将叙叙旧聊聊天？自打国师入宫之后，你我两位故友也算是好久没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对李司卿的计划浑然不知的柳沉香，下了朝像往常一样去往陛下寝殿，身后还有两位小宫女跟着，而李司卿的声音不知怎地悠悠从她的背后传来。

“谁？李将军？怎么下了朝李将军还不回去？眼下亲卫军与大理寺不应该忙着查案子么。”

柳沉香被略微吓了一跳，不过她随即收拾好心情孤傲地冷眼扫过朝自己行礼的李司卿，两位小宫女跟在她身后只敢低着头，沉香见司卿没急着说话便上下打量他一番准备先发制人。

“李将军今天看来是有备而来的啊，不过还请将军允许沉香多问一句，将军何时成了沉香的故友？将军以前不是从来都不愿多瞧沉香一眼么？”

柳沉香的语气十分冷淡，仿佛面前这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男人并不是她暗恋了多年的人，不过李司卿对她的态度丝毫不在意，面不改色地浑身散发着冷气。

“柳国师不必对李某这般不客气，李某来找国师不过是想借着端王府的事和您叙叙旧而已，况且此次令尊令堂出了事，李某又素来与他们有些来往，不管国师认不认李某这个故友，作为案件的负责人李某于情于理应该来慰问体恤一下国师。毕竟成为国师之前，您还是端王府的大郡主不是么？”

李司卿的回击丝毫不给柳沉香留一点儿情面，即便这番话听上去软绵绵的，可实则话里藏针针针见血，句句都逼得沉香无处可逃。

“行了，你们两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将军聊聊，此事不要同任何外人说。”

“既然未到水落石出的那天，我就为自己保留一丝奢望好了……就算我不喜欢她，但我这次也信她一回。我不相信她会对亲人如此狠绝，她没有理由对我们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倘若这么做她还配坐上如今皇室的国师之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