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靠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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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桑的心脏在这瞬间突然砰砰砰的剧烈狂跳起来。</p>

问她‘确定吗’的是她。</p>

不等南桑回答，也像是不愿意给她反悔机会的依旧是她。</p>

女人说完抽出对讲机，按响后语速极快：“红一不愿意走，多次确认后依旧。”</p>

对面直截了当，“是否有等待必要。”</p>

“是。”</p>

“等级？”</p>

女人朝南桑牢牢攥住的凸起看了眼，唇角笑意放大，“三。”</p>

“原地整装，等待。”</p>

“收到。”</p>

对讲机结束。</p>

南桑后面十几个人同时停下脚步。</p>

她睫毛轻颤了瞬，猛的看向上方。</p>

上方很远的地界，一直在移动没停过的七八束微弱灯光代表的七八个人，同样停下了。</p>

往上照的灯往下，似乎定格在她这。</p>

南桑再度回眸，后面十几束光线亦然。</p>

都在看着她……等待。</p>

南桑呢喃：“等什么？”</p>

话音落地。</p>

咔嚓一声。</p>

她手里握住的凸起突兀断裂，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滑。</p>

她去抓那女人身边的凸起。</p>

完全能抓住，让她实现自救的凸起被挡住了。</p>

南桑木愣看向不止没打算救她，还轻飘飘绝了她生路的女人，不过一秒，视线顺着下滑的路线错开。</p>

不止是她，南桑滑下去路线上每个人都避开了，对她遇到的危险看到了，不伸出援手，反倒不闻不问。</p>

眼睁睁木然的看着南桑从他们身边往下滑三四米，撞在边角一块尖锐的石块上，身子被动腾起，滚进旁边漆黑好似看不到底的悬崖。</p>

南桑眼前模糊，腿脚虚软，耳朵因为撞击，漫起嗡鸣。</p>

她轻轻晃动晕眩发沉的脑袋，吐掉嘴里带血的灰尘。</p>

一下又一下调整混乱的呼吸。</p>

许久后，嗡鸣从耳朵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讲机的声音。</p>

“真遗憾，就那点地方，竟然让她摊上了。再偏一点，直接掉进悬崖，确认死亡，咱们就能完成任务打道回府了。”女人声音尖锐恶意盈满，“老天爷可真是不开眼，怎么不让这贱人直接死了呢？”</p>

对面打断，“指令只是许你和红一对话的权利，脱离红一，行动过程中不该参杂私人情绪，夹杂私人言语。钟燕记大过一次，后方全体走近观察。无结果前原地继续等待。”</p>

齐刷刷的应声回荡山谷。</p>

“收到！”</p>

南桑在大片灯光打下来后，脑袋微转，趴着眯眼看两米上空的十几束照明灯。</p>

隐约能看见光线后直勾勾盯着她，却一动不动，只是盯着的十几个人。</p>

南桑看不清他们的眼神。</p>

却感觉，他们像是在看出了水的鱼。</p>

等着鱼……</p>

南桑被手铐桎梏的双手一寸寸握紧。</p>

即便是再匪夷所思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p>

对讲机中第三次出现的等待。</p>

等的是死亡。</p>

这些人收到的指令，是带她上山。</p>

上山却不是必须，‘她’才是必须。</p>

一切行动计划全都围绕着她。</p>

南桑模糊的视线一点点清晰了，她定定看着上方的十几人。</p>

匪夷所思到极点的想法一点点漫近脑海。</p>

行动围绕着她，他们却不管不问她的生死。</p>

她活着，任务继续进行，直到结束。</p>

她死了，任务直接结束。</p>

她若是要暂停。</p>

对方问——是否有等待的必要。</p>

真实问的是——是否有死亡的可能。</p>

钟燕答——有。</p>

全部人跟着暂停。</p>

南桑回想之前对讲机中所说那个等级……还有钟燕看向凸起的坏笑。</p>

牙齿轻微打起颤。</p>

——等级是危险的等级。</p>

他们知道她危险，原地暂停，等待她的死亡降临。</p>

南桑愤怒到全身颤抖。</p>

这些人收到的任务，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p>

但开端一定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带她上山。</p>

所以他们选择走这条路。</p>

这条路上发生的事，他们的对话，在无形中告诉她。</p>

任务中，除却钟燕可以和她对话，其余，不得沟通。</p>

以及最重要的一句。</p>

她无人相帮、相救，摔下来也无人伸出援手，只冷眼旁观的根本原因——任务执行期间，目标生死不得干预。</p>

相当于……</p>

南桑从沾染上血色的齿缝中挤出字：“生死由我，与你们无关！”</p>

她愤怒到颤抖的身体在十几秒的时间里平静了。</p>

紧握的拳头松开，按在地面。</p>

在大片手电筒汇聚的灯光里，垂头膝盖蜷曲顶着地面，一点点的从这刚刚好容纳她全身救了她一命的小平台上站了起来。</p>

山边风和六月天相比，违和到极点。</p>

冷风飒飒，将南桑额头的汗吹干了，也吹走了她眸里的慌乱，徒余漆黑一片。</p>

她摸索着岩壁，在朝里凹的地方背靠岩壁坐了下来，动作很轻的掀开宽大外套，拉开小曾给她，被她系在腰间的小包，摸索出相比饼干多点水汽的复合小面包，轻巧解开，就着冷风，小口小口的咬下，咀嚼，艰难却死死的往肚中吞咽。</p>

这是小曾他们的专备粮。</p>

难吃，但营养却是足够的。</p>

事情和她所想远不同，匪夷所思到极点。</p>

可现在却不是想缘由的时候。</p>

该想的是活。</p>

生死由她，无人干预，想活下来，就只能指望自己。</p>

南桑要活着，需要体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