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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p>
略重的呼吸还是重,但松缓了。</p>
可……</p>
景深在守南桑两天后,第一次开口了。</p>
——为什么松缓了像是我的错觉,否则你怎么还不退烧?</p>
这开口因为没声音,像是没开口。</p>
不是景深不想发出声音,是没有力气。</p>
没人比他再清楚南桑的身体情况。</p>
也没人比他再清楚四区专用抗生素的成分表。</p>
药的浓度不可能比得过医院的抗炎仪器。</p>
但比市面上的普通消炎药要强上几十倍。</p>
两天喂了八颗还不足以让她退烧的话……</p>
景深眉头微微颦起,抬手按了按从知道南桑被江州从盐城带走,便开始悄无声息破了个口子,直到如今,已经破到像是被掏空的心脏。</p>
他皱眉浅浅的呼吸。</p>
视线从南桑脸上移开,抬头看漆黑的顶部。</p>
一瞬后压下徘徊在崩溃的情绪。</p>
垂头沉默。</p>
几分钟后,视线落在南桑的手上。</p>
此刻是白天。</p>
房间闷热。</p>
南桑的手被他从毛毯里拉了出来。</p>
她全身都是烫的。</p>
额头的温度高到只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将湿透的毛巾熏腾至潮湿。</p>
唯独手,冰冰凉凉。</p>
景深会在晚上冷的时候帮她捂一捂。</p>
其余的时候不敢碰。</p>
怕碰了,瘦弱虚弱至此的南桑会碎。</p>
这会却就是鬼使神差的碰了。</p>
背部离开贴着的玻璃,身子朝前,垂眸后伸出手指,碰触了瞬她被他擦拭到干干净净,最开始全是刮痕,到如今刮痕已经成为细细干疤的手背。</p>
手背……很凉。</p>
似乎比他的还要凉。</p>
景深视线随着手指移动。</p>
到了指尖。</p>
南桑手背上是细密的刮痕,手指不是。</p>
伤的很重。</p>
她手本就有旧伤,这次手指直接大范围骨折错位了。</p>
正过来后,瞧着正常,指甲端却不是。</p>
青紫淤血遍布,有两个指甲盖几乎要被掀起来。</p>
景深只是看了一眼,别开眼没再看。</p>
手指跟着想移开。</p>
就在这瞬间,指尖被冰凉的指尖轻触了一下。</p>
这一下很微弱,像是景深的错觉。</p>
景深却猛的回过头。</p>
坐着变成蹲着。</p>
定定的看着她的手指。</p>
在她再次轻轻颤动一瞬,似想碰他时。</p>
脑袋猛的抬起,看向这两天睫毛纹丝不动,若不是呼吸还在,像死人一般安静的南桑。</p>
南桑还是那样。</p>
脸上被红晕覆盖。</p>
她这场高烧烧起来的速度快到惊人。</p>
在雨水中寥寥几分钟抱进来,已经灼热到极点。</p>
整整两天。</p>
他不知道这灼热的温度到底有多高。</p>
只知道……是真的没退,半点都没退。</p>
景深定定的看着南桑额头上这两天从未出现过的薄薄细汗。</p>
眼圈蓦地红透了。</p>
他想去碰碰,看看终于出汗的南桑烧有没有退。</p>
先他一步。</p>
景深的手指被攥住了。</p>
还是冰的。</p>
但是像钩子一样扯住他手指的指间……有汗。</p>
和额头的汗一般无二。</p>
和汗一同出现的,还有温度。</p>
太微弱,像是景深的错觉。</p>
但景深就是可以笃定。</p>
她冰凉两天和尸体无异的手终于有了温度。</p>
景深单膝跪地。</p>
一手随她虚虚的扯着。</p>
另外一只手探上她不知何时被汗渍布满的额头。</p>
烧还没退。</p>
但是温度在清清楚楚的下降。</p>
下降到即便他不用唇触碰,都可以感知到。</p>
一秒后。</p>
安静了两天的玻璃房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笑。</p>
又哑又低。</p>
和在盐城看到南桑后的笑一般无二。</p>
劫后余生。</p>
尤其是……</p>
景深掀开毛毯,细细摸索了遍南桑身体的温度是否和额头一般无二在往下降。</p>
却在本该干燥的腿间摸索到了潮湿。</p>
出汗了、小解了。</p>
南桑……</p>
景深唇角的笑不停放大,放大到极致后,眼尾溢出了眼泪。</p>
他轻轻的发出声音,似琉璃珠子在玻璃上滚动。</p>
“不会死了,会活着,好好的活着。”</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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