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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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阿胡爹和大儿子商量出了结果。</p>

胡扎虎听到唤声后，风一般旋了出去。 胡家大哥示意他坐回身边后，郑重说道：“阿爸这边也说了，同意这桩婚事没问题，但有一点。”</p>

什么一点？</p>

一万点都行！</p>

胡扎虎面露狂喜：“你说。”</p>

“得要小美也点头。”</p>

“阿爸同意了？”胡扎虎望向父亲。</p>

阿胡爹继续补网，头也不抬，算是默认了。</p>

“那有什么问题！”胡扎虎大喜过望。</p>

尽管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不合适，但事实是这样，小美现在就像个小孩样，以前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对救了她命的他阿爸格外尊敬，对一直照顾她的他阿娘甚至有些依恋。</p>

如果阿爸同意。</p>

阿娘再做做工作。</p>

小美又不讨厌他，他对小美多些关爱，送些好吃的好玩的，对啦，花！上次他采了一束野花送过来，小美笑得很开心。</p>

半个月。</p>

不，顶多十天！</p>

胡扎虎心想，一准拿下。</p>

漂亮！</p>

……</p>

……</p>

京城。</p>

空中飘洒着小雪花。</p>

黑色皇冠轿车在娘娘庙胡同的李宅门外停下。</p>

司机何冬柱快速下车，撑起一把黑雨伞，自己推开车门从后排走下来的李云裳笑着表示不用。</p>

吱呀——</p>

院门打开。</p>

李云梦搀扶着玉英婆娘走出来，后者埋怨道：“说了让你别来别来，家里还有两个人要照顾，林云身体怎么样？”</p>

“有佣人呢。”</p>

李云裳笑了笑，却难掩眉宇间的疲倦。</p>

她的瞎子婆婆身体一直不好，丈夫林云入秋的时候得了场重感冒后，又牵扯到肺上，看过病也吃过药，医生说要慢慢养，家里现在两个病秧子。</p>

“建昆怎么样？”</p>

李云梦无奈耸耸肩，搭话道：“还不是电话里和你说的那样，丢了魂似的。”</p>

李云裳走上台阶，低低地问：“姓黄的姑娘还在？”</p>

“昨天刚走，不过不出三天一准再出现。”李云梦道。</p>

玉英婆娘叹息了一声：“其实都是好姑娘。”</p>

“我去看看建昆。”</p>

来不及喝口水，李云裳进屋后脱掉有些湿漉的黑呢子大衣，抢着脚直奔弟弟的房间。</p>

床上，胡须拉碴的李建昆静静躺着，头发像个鸡窝，面黄肌瘦，双眼无神，一眨不眨盯着天花板，好像那上面有本看不完的书。</p>

看见弟弟完全瘦脱相了的样子，李云裳捂着嘴，瞬间泪崩了。</p>

听到动静，李建昆微微侧头，空洞的眸子里浮现一丝明亮，声音嘶哑道：“姐。”</p>

“你这样又是何必呢。”</p>

李云裳来到床沿边坐下，俯身趴向他，将脸贴在他脸上摩挲着：“红衣的事我们都很痛心，可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p>

抬起软弱无力的手，李建昆轻轻替她揩去眼泪：</p>

“不是折磨自己，是……放不下。”</p>

说到这里，眼眶里泪水一漫。</p>

李云裳只觉得自己心都碎了，她打小争强好胜的弟弟啊，什么时候见他哭过？</p>

姐弟俩互相替对方拭擦着眼泪，却是越擦越多……</p>

李云裳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兄弟姐妹四人，向来她才是眼泪最不争气的那个，只能抢了些春草的活儿，每顿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那些弟弟从小吃到大的家乡味，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让弟弟吃下去。</p>

早晨，雪停了，朝阳洒落在小院里，透过玻璃和拉到一半的窗帘，在卧室里映出金黄色的剪影。</p>

“来喽，热气腾腾的饺子嘞！”</p>

李云裳端着一盘刚出锅的芹菜猪肉馅的饺子，推开房门走进来。</p>

当一颗饺子投喂到嘴边时，李建昆怔了怔问：“今天几号？”</p>

“跨年呀，明天就是元旦了。”</p>

突然一够头，李建昆一口吞掉筷子上的水饺，然后在李云裳错愕的眼神中，竟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穿衣服，剃胡须。</p>

李云裳小心谨慎地问：“你……干嘛？”</p>

“有事。”</p>

“啥事？”</p>

“赴约。”</p>

……</p>

……</p>

这几天胡扎虎留意到一件奇怪的事。</p>

堂屋的墙上钉着一本万年历，每天吃早饭时，他阿爸总会撕去一页，多少年已养成习惯了。</p>

红衣总会下意识望去，然后脸上会浮现出一抹焦急的情绪。</p>

问她怎么了，她说不知道。</p>

然后没什么事时，她就会来到堂屋，一个人默默戳在墙边，盯着日历呆呆地看好久。</p>

问她看什么，她说不知道。</p>

喏，正如眼前。</p>

堂屋里，望着戳在墙边的姑娘的背影，胡扎虎狂抹哈喇子，她只是穿着嫂子肥大的旧衣裳，不敢想象她如果穿上合身的时髦衣服后，身段该有多么好多么迷人。</p>

“湖……”女孩突然梦呓般说。</p>

最为新时代的青年，胡扎虎能咬出蹩脚的普通话，再说他最近在猛学，家里有三洋的石老师说，他以前读书时如果有这么用功，能考上大学。</p>

“什么？”</p>

“湖！”</p>

女孩猛地回头：“扎虎，我要去一个湖。”</p>

胡扎虎既一头雾水，心里又咯噔一下：“什么湖？”</p>

“不知道。”</p>

哈！</p>

“不知道怎么去？”</p>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有很重要的事……”</p>

女孩双手抱着头，脑子里的巨疼牵扯着五官有些扭曲，她摆回头继续盯着墙上没剩下几页的一九八八年的万年历，脸上的表情愈发焦急。</p>

“看，叫你别想，头疼病又犯了吧。”</p>

胡扎虎走上前安慰，试图扶她回房休息，女孩摆手拒绝，大眼睛死死盯着日历，由于眼睛许久未曾合拢，眼眶里布满血丝，泪水止不住往下流。</p>

“这湖在……一个学校里。</p>

“好像是我读书的学校。</p>

“我要去见一个人。</p>

“我的……爱人。”</p>

噶！</p>

胡扎虎瞬间脸色铁青。</p>

“别看了别看了！你看你，眼睛都看瞎了！”他突然咆哮起来，拽着女孩往卧室里拉。</p>

“别别，再让我想想，我还没想起来学校在哪。”</p>

胡扎虎却不顾女孩的抗拒，直接将她抱起来，来到卧室，扔到了床上。</p>

看了眼窗外，阿娘被邻居喊走还没回来。</p>

咔！</p>

胡扎虎目露坚定，关上了房门，并反锁上……</p>

(本章完)</p>

(/57520/57520817/113359349.html)</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