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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安置多少卫所，要看能招收的兵员确定。”</p>
“以十丁抽一计算，京城能招募多少士兵？”</p>
将按户征兵改为按丁口抽调后，朱由检询问他们道。</p>
主持城区三署改制、兼任过顺天府尹的袁可立道：</p>
“顺天府黄册上有十万户、七十万口，约有一半在城内。”</p>
“但是按陕西的情况来看，至少瞒报了一半。”</p>
“京城户口数量，完全能按整个顺天府的十万户估算。”</p>
“每户按大约两丁计算，就有二十万人能去当兵，十丁抽一能征到两万。”</p>
“但是京城的人祖上不都是军户，以臣估算，大约有三到五成可以划为军民户，十丁抽一能征到的兵，大约在六千到一万。”</p>
这个数字，显然是出乎预料的少。</p>
因为这意味着整个京城能征召的士兵数量，只相当于一到两个卫。</p>
群臣交头接耳，很多人认为费大力气只征这么多兵，显然有些划不来。</p>
兵部右侍郎熊明遇道：</p>
“如今卫所世官多有超编，每卫原本的四五十名世官，普遍达到一百五十还多。”</p>
“如果每坊安置一卫，那么京城每个坊，都要供养一百五十多名世官。”</p>
“臣以为不如把这些世官编成一卫，他们加起来的数量，就有五千多人。”</p>
这话说得朱由检险些绷不住了，因为他在之前也没想到。派出去征兵的官员，只能征到略高于他们数量的士兵。</p>
所以一坊一卫绝不可行，甚至十丁抽一，比例都有点低。</p>
但是十丁抽一相比之前的十户抽一，已经提高到原本的两倍，相当于是五户抽一甚至四户抽一。尤其是对人丁多的大户来说，几乎相当于一户抽一。</p>
如果再往上提高，那就负担太重了。京城的军民户估计会用脚投票，逃离这座城市。</p>
这让朱由检有些伤脑筋，恨不得按薛凤翔所说，把京城所有百姓都看做军民户。</p>
那样十丁抽一，至少能征两万兵。</p>
或许是已经算到了这一点，薛凤翔也明白当今皇帝的为难，又出主意道：</p>
“陛下之前设立军民卫时，是让所有男子成年都服三年兵役。”</p>
“臣以为不用拘泥于十丁抽一，军民户的男丁只要成丁，就让他们服三年兵役。”</p>
“京城人口七十万，每年成年的男丁，大约有七千多人。”</p>
“三到五成属于军民户，那就是两千到三千五百人。”</p>
“每人服役三年，常年在营中的人数，大约六千到一万一千五百人。”</p>
这相比之前的五千到一万，提高了大约一千。</p>
但仍旧杯水车薪，无法改变在城内征不到多少人的事实。</p>
不过蚊子再少也是肉，再加上薛凤翔如此尽心，朱由检不能无视他的建议。</p>
所以他点头道：</p>
“那就按军民卫的征兵办法，在所有军民户的男子成丁后，都征调去服役。”</p>
“但是年龄要放宽一些，提高到加冠的二十岁，只有加冠的男子不够当年的征兵数额时，才能征召更低龄的士兵，但是不能低于十六岁。”</p>
“如果数量足够，可以让一些不方便从军的人延期。例如学堂的学生，就能延期服役。”</p>
“对学生、独子、有疾病的人都要给出优待，制定相应办法。”</p>
简单说了一下征兵原则后，朱由检补充道：</p>
“十丁抽一的原则，还是要继续维持，不能高于这个比例。”</p>
“否则京城的军民户负担太重，不利于他们生活生产。”</p>
“你们觉得，京城每年征多少兵合适？”</p>
“有什么办法能让城内的卫所，每年至少征到五千人？”</p>
“总不能一座北京城，一年都征不到一个卫吧？”</p>
费尽心思调整军制，朱由检当然不能让它成为笑话。</p>
否则被外地的人知道了，就会像袁可立说的，认为京城空虚。</p>
不过士兵数量，实在不是说变就能变出来的，枢密同知袁可立道：</p>
“东宁、南洋等地的军民卫估算过，如果治下全是军民户，需要至少两万户，才能征调出相当于一个卫的士兵，大约相当于四户抽一丁。”</p>
“陛下打算每年在京城征调一个卫，那就需要京城有六万军民户。”</p>
“以如今京城的现状，显然达不到这个数。”</p>
说着自己的看法，袁可立提出了解决意见：</p>
“臣以为城内的卫所即使不保留军户，也应该保留一到两千世袭军士，让这些军士家庭一直出丁服役。”</p>
“这样每个卫就能一直有一到两千士兵，在城内放置三到五个卫，就能轻松征集到五千人。”</p>
“他们还能辅佐卫所世官，在更大的辖区征兵。”</p>
把皇帝设置的世袭军士发扬光大，作为卫所世官的补充。</p>
但是也有人不同意，熊明遇道：</p>
“与其如此，臣以为不如把所有卫所迁到城外去。”</p>
“每年调一两个卫来城内，带士兵在神枢营服役。”</p>
“京城的百姓提供税赋即可，不用去服兵役。”</p>
把京城的军民户彻底废弃，完全改为民户，不再让他们承担兵役。</p>
对此，朱由检当即否决，说道：</p>
“让城内的百姓服役，不止是为神枢营提供士兵。”</p>
“还为了让他们接受训练，在京城遇到危险时，征调预备役上阵。”</p>
“否则敌人突然而来，城外的卫所士兵却没调到城内，那京城靠谁来防守？征调那些没当过兵的人上阵？”</p>
这让群臣明白了，为何皇帝坚持要在城内征兵。</p>
原来是打算寓兵于民，在京城遇到危险时，轻易拉起十万大军。</p>
那些经过三年服役训练的壮丁，即使野战不堪用，守城的基本要领还是应该懂得的。只要他们用心防守，京城再准备足够的粮食武器，敌人兵力再多也打不进来，有足够的时间等到援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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