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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领平尚书事,散骑凭什么跟三公比啊!</p>
而且,那可是何苗,一位当了这么多年大将军,从未有过跋扈之举的何苗——人家可是贤臣!</p>
至于其他的杂音,在如此大的胜利面前,早已无人问津了。</p>
……</p>
而这种氛围,也传到了皇宫之中。</p>
蔡琰几番欲言又止后,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夫君,妾近年来观夫君治政颇有感悟,此前夫君去开封县时,更以妾代为治政……可如今之事,妾尚有不解。”</p>
“光武之时,分内外两朝,以内治外。至和帝时,虽有宦官外戚之患,然仍以内治外。但今妾观夫君有意将尚书台推至外朝,不知何故。”</p>
刘辩笑着对蔡琰解释道:“昔日内臣与外朝相对,今之尚书台还未完全沦为外朝,而朕所等的制衡,也还未真正成长起来。”</p>
士大夫就此一家独大了吗?</p>
独大是真,但一家是假。</p>
或者说,士大夫的独大一直都是现实,就算是外戚和宦官借助皇权起势,若要将权力外延,最终也必须用到士大夫。</p>
但士大夫从来都不是一条心的。</p>
就算是大明自嘉靖之后,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关系宛如仇人的时候,士大夫们也不是一条心的。</p>
蔡琰一向聪慧,在刘辩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寻着刘辩的思路,很快就说道:“夫君所指的,莫非是试举?”</p>
“知我者,昭姬也。”</p>
随着太学策试和郡县试举的进行,科举选材正在渐渐取代公举征辟。有师徒情谊的门生倒也罢了,举主和被举者的故吏关系的存在会越来越少,虽然科举也会衍生出类似于“座师”这样的存在,然只见有故吏为举主守孝者。</p>
在世家门阀尚未真正成型的当下,即将加入士大夫大家庭的,是从乡官里吏这条千军万马所过的独木桥中厮杀出来的寒门子弟。</p>
这些寒门子弟从豪族看不上的乡官里吏做起,虽然在教育资源上有着天然的劣势,但他们同样有着更多的基层经验。</p>
蔡琰见刘辩对于那些参加试举的人报以厚望,当即提醒道:“夫君若是打算重用他们,官吏考评,须得慎重。”</p>
说完后,蔡琰忽然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多言,因为刘辩必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p>
刘辩笑着拱了拱手道:“多谢皇后提点。”</p>
蔡琰见状,却是学着士人的样子拱手回礼道:“寻常之见,何必言谢?”</p>
随后夫妻二人相视一笑。</p>
相比于士大夫,外戚和宦官的下限还是太低了,用他们来制衡士大夫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p>
而且不用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制衡……不说重新打下天下的光武帝,明章二帝治理天下时,外戚和宦官还不成气候呢,不也有明章之治吗?</p>
刘辩暂时也没有废止两者的打算,万一以后还能用到呢,毕竟历史早就用实际证明了,这两者用起来是真有效果,就是别问效果如何。</p>
……</p>
与此同时,面对如此大的变化,习惯了原本尚书台制度的尚书和尚书郎们也有些不太适应。</p>
不过,面对着久在尚书台的荀彧,以及才从校事校尉任上被调来的贾诩,尚书台中并未闹出什么幺蛾子。</p>
其实孔伷心中还是有些想法的。</p>
他所在的由客曹改变而来的礼曹虽然掌管了祠祀事,但祠祀事看似很尊崇,可一切皆有定制,缺乏实权,而且与之交接的太常更是蔡邕,而羌胡朝贺事就更不用多说了。</p>
在荀彧主导的改革中,礼曹的事过于少了。</p>
以往孔伷在这种时候还能美滋滋地替别的曹分担政务上的压力,可现在,他手底下的尚书郎只剩四个了。</p>
虽然自入尚书台以来,孔伷就被荀彧压了一头,他也不得不承认荀彧的才华,可面对礼曹的现状,他是不怕跟荀彧争上一争的。</p>
只是……</p>
“孔尚书有何事?”</p>
孔伷瞧着正在同荀彧相谈甚欢的贾诩……一直以来,孔伷内心都有些害怕执掌校事部的贾诩,因为他害怕某一天贾诩拿出他曾经和何颙、伍琼等人非议朝政的证据。</p>
何颙虽然回来了,但何颙已经在右扶风付出了代价,孔伷可没有。</p>
瞧着贾诩脸上的笑容,孔伷总觉得贾诩笑容里藏着尖刀。</p>
原本准备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最后只说道:“已是腊月,值此辞旧迎新之时,今岁不同于往年,我是想问一问,可要趁此机会庆祝一番?”</p>
荀彧想了想,答道:“自无不可,我观民间的风气,本就很喜庆。”</p>
贾诩只在荀彧说完后附和了一声。</p>
可孔伷瞧着贾诩的目光,总觉得自己被贾诩看透了。</p>
而等到孔伷离开后,贾诩忽然叹了一声,对荀彧说道:“文若,你信不信,孔尚书此次来并非是为了他方才所言之事?”</p>
他就这么可怕吗?</p>
贾诩有些无奈。</p>
尚书台中,如这般表现的,孔伷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p>
荀彧对孔伷还算了解,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孔伷的想法。面对着贾诩,他正在要不要说一句善意的谎言中犹豫不决,还没做出决定呢,忽听贾诩说道——</p>
“文若,你的犹豫已经出卖了你。”</p>
荀彧只好安慰道:“待到尚书台中的官吏都了解文和的为人后,他们会转变态度的。”</p>
贾诩听了心中暗想:那可未必。</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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