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173章 人生从生到死，本来就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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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心小师父是个标准的出家人，不为俗物所累。</p>

当昭世询问起此次超度所需的香火钱时，悟心小师父直接拒绝了：“普度众生本就是贫僧职责所在，不提灵石。”</p>

三推三让，最后悟心小师父才收了五万上品灵石，去换了一身新的高阶法衣。</p>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崭新的僧衣穿在身上，悟心小师父先前的褴褛与狼狈一扫而空，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圣洁佛子的模样。</p>

天水宗出品的丹药药效一向不错，服药之后，原本需要休养三天的悟心小师父，第二天便生龙活虎地表示可以举办法事。</p>

他们租了个小院子，超度便在院子中进行。</p>

“需要我们去准备什么吗？”楚霖风问。</p>

她不在了。</p>

庄严肃穆的佛经自悟心口中响起，他的周身渐渐亮起金色的光芒，圣洁的佛法很快笼罩他的全身。</p>

一道道裂缝将蓝钻分割得好似一块随时都会破碎的琉璃，被切分成无数细小钻面的蓝钻之中，映照出乔媛原本的面貌。</p>

而能够迫使她在蓝钻中成为“引子”的，是那些裹挟她的怨气。</p>

即使只是这样拿在手中，他也能感受到蓝钻之中的凄厉嘶吼。</p>

她真是个失败个母亲，坚持生下了这孩子，却没能保护好他。</p>

她在唤：“旭儿……”</p>

这些光点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条光带围绕住昭世。</p>

原本还在拼命抵抗的鬼影逐渐安静下来，不再发出几近能刺穿人耳膜的尖锐嘶吼。</p>

正在这时，一道稚嫩软糯的声音从昭世腿边响起：“姨姨，我四师兄现在是天水宗弟子，师父是天水宗宗主姜一尘、师娘叫祁澜清，师公是逐月道尊，我们还有好厉害的师兄师弟，四师兄有安稳的生活呢。”</p>

鬼影发出凄厉刺耳的声响，夹杂着金丹期的攻击，无差别攻向在场所有人。</p>

她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溃散成无数光点。</p>

“她便是经历了无数痛苦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现在想要变回来，为何还要经历那样的痛苦？”</p>

她知道这孩子一定吃了很多的苦。</p>

疯了那么多年，她的意识并不清晰，但身为一个母亲的本能让她短暂的清醒了些许。</p>

两人便这么对望了片刻，乔媛虚幻的身形越来越透明，看得人揪心不已。</p>

她想要解脱。</p>

可他不敢流眼泪，生怕目光一旦模糊，眼前的人就会消失。</p>

蓝钻中东躲西.藏的鬼影动作出现滞缓，金色的佛光包裹住她，一层层击碎将她层层包裹的怨气。</p>

姜心吸了吸鼻子，小小声地说：“因为人生从生到死，本来就是苦的。”</p>

被悟心托在掌中的南珠蓝钻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碰触到了极为恐惧的东西。</p>

昭世想说些什么，喉结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p>

“乔施主很虚弱，无法存在太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悟心道。</p>

他下意识地走上前去，想要为母亲做些什么，被守在他身旁的林宴与楚霖风同时拦住。</p>

她的大部分神魂已经在炼制蓝钻的过程中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点残魂被禁锢在蓝钻之中，当做寻找昭世的引子。</p>

这句话仿佛有法力一般，破开的人心的迷惘。</p>

现在怨气消散，她没了支撑，即将彻底消散。</p>

乔媛关切而不舍地凝视着他，想要问什么，却又因为看到他的面具而不敢开口。</p>

湛蓝透彻的蓝钻之中，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黑影飞快游走，好似无所遁形的厉鬼正在慌张寻找最后的栖身之所。</p>

越是恐惧，便越是抗拒。</p>

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