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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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女人便是这样，没得势前待人爱答不理，得势后便抢着攀附上来。</p>

故待一众将官七嘴八舌的说完，静待李茂贞敲定意见时，却发现他们这位岐王竟莫名坐在那里面色冷冷的久久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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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三成，已足以让他弄险，且这中间有女帝配合，还有部分幻音坊的力量可以借用，对他来说，机会难得。</p>

保塞军可以在北面撑一段时间，在出征前夕下令各镇尽可能的迁徙人口便是，再留一大将征调各地乡兵、州兵防守，也算是一份战力。定难二镇地广人稀，又多是外族，精锐只有那么一小撮，造成的威胁不是没法缩减。</p>

这个说法本没有什么问题，但诸将仍有异议，尤其是后勤官压力陡增，还想再劝，却见李茂贞已重重摆手。</p>

北城，武库东南一座里坊。</p>

假李嘴角泛起冷笑。</p>

一场名为“政变”的演练。</p>

岐王卫组建后其实并未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但人最怕的就是对比，以前幻音坊在凤翔虽亦让普通百姓畏惧，但终究是正面形象，逢年过节也会代表岐王在城中各处施粥布善，名声一向不错。</p>

“禀郎君，消息放出后，岐王卫果然大有动作，凤翔各处都安插有人手，应是在寻我们的人，属下已让兄弟们撤回，以免打草惊蛇。”</p>

萧砚双手撑着桌案，目光在桌上的舆图游走，平静道：“卖个破绽给他们，再吸引一分岐王卫的注意。”</p>

言语间，人群中突有数人举起手臂，道道寒光闪烁，数道袖箭直向那武库守卫射去。</p>

众茶商惊慌失措，但还未来得及逃散，前头便响起岐军的暴喝声：“有人作乱，格杀勿论！”</p>

角落里，身着麻衣的汉子割破一岐王卫的喉咙，与同伴一并将尸体收拢至角落，而后脚步匆匆，在各处茶帮商行门口高声大呼。</p>

房中，有麻衣打扮的汉子快速走进，对萧砚抱拳。</p>

正因白日那岐王卫拿人，被捉去的大多数“细作”都是他们茶商的人，天杀的，我们茶商怎就招惹了你岐王？</p>

同时，他又遣人去通知梵音天，令其准备让幻音坊配合岐王卫，有李茂贞的那句便宜行事，假李的权柄大了许多，使唤一座幻音坊自是毫无压力。</p>

棘手、甚是棘手！李茂贞紧锁着眉，扫了假李一眼，沉声叱道：“急什么？一纸消息就让你乱成这般样子，还想取代那萧砚兴唐？丢人现眼。”</p>

这让广目天都不禁郁闷了。</p>

幻音坊。女帝镇定自若，还有闲心继续练字，纸上是临摹书圣的《兰亭集序》，但字体却并非行书，似有几分怪异感。</p>

有一些迷糊反应过来的人，倒是有点反应，但经过气氛感染，尤其是那黔中老翁大肆挑动，大有万事由他担着的气势，遂从头到尾反而没有人出声反对。</p>

要知道，他们的大部掌柜恰才兴师动众的去了岐王府，这不是自投罗网吗？</p>

假李有些意兴阑珊，他难耐道：“方才你说女帝有事相邀，到底所谓何事？我尚有要事，容不得在你这边耽误。”</p>

其后她又眼睁睁看着日头升起，天色大亮，到了第二日，外面也并无什么动静。</p>

广目天听到这些便愈加紧张了，但女帝竟仍是不为所动，依然沉住气，在那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字。</p>

李茂贞离席而去，一路上各种思路变化，直至最终确定。</p>

门内，早已一袭岐王朝服的女帝抬起头。</p>

“女帝，太子适才传来消息——”</p>

若能如此，只余一个朔方军，歧国也多少有应对的空间。</p>

当下之时，这座民房除了萧砚已几无人影，两个负责传递情报的汉子错着时间一进一出，在这纷杂的居民区内倒还不算引人注意。</p>

之前梵音天秘密来传了一次信，说外面的岐王卫有大动作，似在全城拿人，连幻音坊都要老实配合，而萧砚那边全无什么动静，还是之前那句话，让幻音坊配合行事，而女帝本人只管待他安排。</p>

众人都有些懵，不是去岐王府吗，怎的来了武库？</p>

事成与不成，他实则并无太大的把握，若真要细究，可能只有三成不到的成算。</p>

萧砚目光移动，落在舆图上的“武库”上，道：“告诉公羊左，按照之前的既定计划行事。”</p>

“城内交给他。城外，交给您了。”</p>

坐等晋国那边牵制定难军实在太牵强，没有个半月恐怕等不到什么消息，若是坐等朱梁与定难二镇遥相呼应，那才是真的棘手。</p>

这种被人精准捏住七寸的感觉并不好受，李茂贞面无表情的听着众将官的意见，脑中却在想着不论如何都不能舍弃对关中的攻势。</p>

且幻音坊那帮娘子可比一群大老粗养眼多了，虽然冰冰冷冷的，但由于自带一层光环，又不可能自降身份与老百姓纠缠，遂反而很给人亲民的错觉。</p>

众将大愣，而后略有些低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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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终究还不算火烧眉毛，假李缓和下来，眉头有些倒竖，咬牙切齿道：“看来，凤翔还有伪梁的细作……那萧砚的人说不定也没有拔干净！”</p>

“禀郎君，据下面兄弟的推测，那岐王卫的驻地应已空虚，现下岐王卫大部人手都布在几处城门，咱们与城外的联系已然断了。”</p>

期间李茂贞遣梵音天来过一次，言让女帝准备随军出征，他本人倒是难得的没有亲至，许也是被一堆琐事缠住。</p>

但李茂贞的心下并不平静，颇有种精心穿戴好一身新衣但还没出门便一脚踩进粪坑的糟心感。</p>

外面的混乱声在此处都已听得见，然没有人去理会，近十个留守的岐王卫已成了尸体，有身着麻衣的汉子擦着染血的唐刀，从尸体上搜出钥匙，一一打开道道牢门。</p>

李茂贞暂时无心过问此事，外间的军议还未来得及结束，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摇军心，只吩咐让假李便宜行事，便出去收拾局面。</p>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他便立即道：“本王即刻修书一封，你马上想办法将之尽快送至太原，李克用那厮决定怎么做本王不管，只需告诉他，要想让本王出兵关中，便立即对定难镇出兵，为我歧国争取缓和的时间！”</p>

连同刘知俊在内，所有人见李茂贞主意已定，自是不好再生异议，且提前五日并不算太大的变故，有犒赏的话在将士们那里也有说辞，遂一并起身应令。</p>

歧国国力太弱了，可以供养的兵力太少了，若能像朱梁那般家大业大，使得歧国处处都能设置方面军防备外敌，李茂贞又哪里会有这种捉襟见肘感？</p>

假李略一思索，当下李茂贞明显还是不舍得放弃关中这块肥肉，这是与他的计划相契合的，假李便当然要鼎力支持，且事到如今最稳妥的办法也只有让晋国对定难镇施压。</p>

“喏！”</p>

传信之人离去后，这宅中便只剩萧砚一人，他慢慢点着桌面，心平气和。</p>

“这‘演武’要提前啊。”萧砚笑了笑，多少能推测到李茂贞的心思，定难那边的消息传来，不管李茂贞是想继续对关中用兵还是打算北进与定难二镇交锋，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不容李茂贞有时间迟缓。</p>

但假李现在却已认为，这很可能是那萧砚或者朱梁朝廷的障眼法，萧砚本人或可能早已秘密回到汴京了也说不定，总之这定难二镇出兵的事十有八九与其脱不了干系。</p>

李茂贞丹凤眼泛冷，他心知定难二镇若无朱梁支持，绝不敢主动兴兵，这般想来，他当初决定先拿下朔方、定难再徐图关中才是对的。</p>

这是一场属于萧砚个人的演练。</p>

幻音坊。</p>

已降岐半年有余的刘知俊轻捋短髯，皱了皱眉，欲开口询问，却听李茂贞突然一锤定音般出声。</p>

人群嗡嗡低哗起来，还未有所行动，突闻队伍里不知哪个王八蛋大吼一声：“管你武库不武库？岐王也没有平白拿人的道理！天下茶帮，今日遭此事若无为，今后岂不是要任凭天下人随意欺辱！？”</p>

外间，有人随意的走了进来，先是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然后才笑道：“女帝让我来接你们。”</p>

其人相貌平平，但气质极好，多闻天二人不敢轻易上当，都只是不语。</p>

然二女只闻数道砰然跪地的声音，错愕回首望去，却竟是那十八位一直被关押在此处的不良人纷纷半跪下去，双手抱拳，明显受了刑而极为苍白的一道道脸庞上，俱是热泪盈眶。</p>

“属下等，参见校尉！！”</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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