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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牵着马，昏昏噩噩毫无目地的在街上走着。</p>
想着当初自己策划殂击柳庆林，亲自击杀司马琅，那时的自己觉得是在做一件非常正义的事情，是在为民除害，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这个大计划之中小小的一环。</p>
唯一的收获，或者就是自己在那个夜晚，因为胸中块垒而晋级玄元九品吧。</p>
“吴提刑，吴提刑！”</p>
耳边传来了呼喊的声音，吴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p>
一张熟悉的面孔站在一辆板车旁边，正在向着自己挥手，而一抬头，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张若的府第外，而正跟自己打招呼的，却是早先与自己一起上京的罗良。</p>
罗良是罗英的叔叔。</p>
罗英加入了黑冰台，正是在吴德的统领之下，现在还在河东没有回来呢！</p>
“原来是罗兄，你怎么在这里？”吴德打起精神，问道。</p>
“吴提刑，轻云小姐回来了，我就被调到轻云小姐身边做事了！”罗良微笑着道：“今天刚刚去采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小姐刚回来，府里不是差这就是缺那的！您是来找轻云小姐的吧？”</p>
吴德刚想说不是，但转念一想，既然来了，还是见见。</p>
关内所见，尽是污浊，反而是以前认为是蛮荒之地的关外，让吴德看到了许多人性的光芒。</p>
张若以前是户部侍郎，宅子自然是不小的，在关外立下大功之后，朝廷发还了这套宅子，或许是为了弥补先前对于张若的亏欠，现在更是将左右数户人家的宅子一并收了，由工部重新装修之后赏赐给了张家，这使得张若的府第比以前足足大了一倍。</p>
当初来抄家的时候，吴德也曾经来过。</p>
这一次算是旧地重访，心中倒是感慨万千。</p>
俗话说三贫三富不到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真是这样的。</p>
只要不死，总还是有机会的。</p>
想来以后张若的事情，会成为官场的一个励志传奇的。</p>
远远地站在廊道之上，看着前院里热闹的场景。</p>
张轻云正陪着几位贵介公子从正堂之内漫步而出，看起来是准备送客了。</p>
而那为首的小子，正是前些时日在城门口偶遇的周家那小子，看来这家伙对张轻云还是真上心，这才没有几天，便又上门了。</p>
也不知张轻云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反正一个个走时都红光满面，兴高彩烈的。</p>
直到那些人消失在大门口，吴德这才走了出来。</p>
“轻云小姐可真是忙啊！”吴德的语气之中，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也不乏讥讽。</p>
张轻云为什么要与这些人虚以委蛇，仅仅是因为他们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吗？</p>
自然不是的。</p>
可以说，自从张轻云走了一趟关外之后，他们就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了。</p>
之所以还热情地结交他们，不过是因为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许多关外需要的情报而已。</p>
像周学士便是知制诰，是陛下身边的人，很多事情，兴许黑冰台都还不知道，但周学士便已经一清二楚了。</p>
皇帝再不管事，再不热衷于政事，那也是皇帝。</p>
“真是怠慢吴大哥了，不过吴大哥是自己人，想来是不会怪罪轻云的，不像这些人，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实在是让人烦恼得很！”张轻云微笑着欠身向吴德道歉：“吴大哥，屋里说话吧！”</p>
接待周公子这些人在大堂，请吴德屋里说话时，则是直接引着吴德云了后头书房，远近亲疏倒是一目了然。</p>
吴德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觉得这样是理所应当的，心中还很舒服，不由得拿手指甲掐了掐掌心。</p>
这张轻云如今做事，更是行云流水自然而然了，想着当初自己评价他与罗英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当真是贴切。反倒是自己，现在被大尹批评说还需要多多磨炼内心方能有所成就。</p>
有时候人啊，真不能拿年龄来说事。</p>
有大尹、卫相这样的千年老狐狸，可也有李大锤、张轻云这样的年轻小妖怪。</p>
跪坐在小几两边，张轻云手法娴熟地泡着功夫茶，这让吴德想起了在泰安城的那个晚上，自己就是在三言两语之间，被这个小姑娘揭穿了身份，然后便做了那一桩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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