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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包药材残渣放在了李大锤的面前。</p>

东西是吴德亲自带过来的。</p>

“这些东西,按照规矩应当是全都要销毁的,不过现在宫里的规矩荒废得也差不多了,那些太监偷懒,将这些东西往沟里一倒便了事!”吴德摇头道。“如果是以前,还真是很难搞到手,而现在,却是轻而易举。”</p>

李大锤打开了其中一个药包,将里面的残渣一一摊在桌面之上。</p>

有些很好辩认,但有些却被熬煮得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模样,更有一些入药的时候,本身就是粉末状,被熬煮过后,早就看不见,只能通过嗅气味来辩别了。</p>

看起来是难题,但对于师从长春谷的李大锤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问题。</p>

“都护,看出什么毛病没有?”吴德问道。</p>

李大锤冷笑一声,将这包药收拾了起来:“我还以为皇帝有什么特异的法门居然能将伐天的弊病给革除了呢?原来还是出了问题。”</p>

“这些药?”</p>

“益明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李大锤道:“这些药都是宁神镇静的,针对的正是这里的问题!”</p>

李大锤点了点自己的脑袋。</p>

大秦的伐天,坏的是脑子。</p>

北元的凝海,坏得是身子。</p>

都是那种练起来进度飞快,但最后都把人往死里整的武道。</p>

李氏皇族立国百余年之后,因为一直解决不了伐天的问题,最终基本上放弃了这门武道,只不过此时大秦已经站稳了,皇族的武道修为如何,委实已经不是重点了。</p>

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p>

手里只要有足够的权势,自然便能招揽来足够的武道大家。</p>

李安民则是一个例外。</p>

极有野心的他,重拾伐天,而且此人在武道修为之上也的确颇有天份,所以修练得也极快。</p>

但终究还是避不开这门功夫天生的弊端。</p>

“那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吴德问道。</p>

“看这用药,只怕已经病入膏肓了!”李大锤淡淡地道。</p>

吴德大惊:“那岂不是说皇帝活不了多长时间了!”</p>

“我说得病如膏肓,倒也不见得就死了!”李大锤笑道“记得李牧野吗?”</p>

“皇帝有可能会疯?”吴德恍然大悟。</p>

“如果不是益明这些年来竭尽全力为皇帝用药压制病情的发展,皇帝早就疯了!”李大锤道:“但是益明的这些药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能拖延最后发作,却不能彻底避免发作,那要怎么办呢?”</p>

吴德沉思半晌,试探着问道:“神游?”</p>

李大锤点点头,手指着另外小得多的一堆药渣,“这些明显是炼丹的残渣,而这些药材却又极其珍贵,“长春谷傅谷主曾经炼过一种丹药,叫还神丹。”</p>

吴德点头道:“听说过,不但所需要的药材极其珍贵难寻,还要有炼丹的高手,炼丹的时候还需要一些运气才能得成还神丹。”</p>

“不过还神丹呢,是给重伤难愈,真气几乎全散的人服用的,算得上说医死人药白骨。”李大锤道:“可要是我这样气定神宁,真气充沛的人吃了,你知道下场如何吗?”</p>

“只怕下场堪虞!”吴德想了想。</p>

李大锤点了点桌上的药渣,道:“这些药渣炼出来的丹药,当然比不上还神丹,但功效却是差不多的,或者益明不是不能炼还神丹这样的药,而是他也知道一次性吃太多了下场会如何?所以才故意降低药效,一点点地给皇帝服食,这才让皇帝支撑了这几年!”</p>

“皇帝想干什么?”</p>

“先天到神游,谁都没有经验,世间所知道的唯一的神游,也就是家母了。”李大锤道:“所以皇帝和益明都在赌,赌皇帝在完全失控之前,抢先一步晋级到神游。既然谁都没有经验,那么也有可能以量变累积到质变啊!”</p>

吴德瞪大了眼睛,惊叹道:“这可真是在赌桌之上一把梭哈了啊,万一输了,就完蛋了。可他是皇帝啊,他要是疯了,那会祸及天下的!”</p>

抓起那把药渣放到鼻间再次嗅了嗅,李大锤感叹地道:“益明也是好手段,要是有机会,得把他的这些炼丹的学问好好学一学,说不定能让长春谷的药物学更进一步。”</p>

“皇帝真有可能由此而入神游吗?”吴德问道:“要是真入了,会怎么样?”</p>

“不可能!”李大锤断然道。“如果说先天晋神游,当直能由量变到质变的话,那这天下的豪门世家之中,不知要出多少神游了。皇帝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益明那个老杂毛呢,一来是要利用皇帝替他们道门争取更多的利益,二来嘛,估计是想试验自己的新丹药,万一有效成功了呢?”</p>

“这个老杂毛该死!”吴德怒道。</p>

“如果不是他,皇帝兴许早就疯了!”李大锤道。</p>

“要是早疯了,兴许是一件好事,太子上台,说不定还能重振一番朝廷气象!”</p>

李大锤大笑:“大秦是从根子上烂了,不是换一個人就能解决问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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