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彼此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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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回营脱卸盔甲，里面贴身锦衣裹杂泥沙。</p>

层层脱下后，又冲水洗了一遍，才穿上新衣服。</p>

马岱与许多吏士出于好奇围在马超附近等待解释，马超也是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死。</p>

若给他再一次冲锋的机会，他不见得能发挥的这么骁勇。</p>

很快，他的两截断矛被拾捡回来。</p>

马超观察断裂处，皱眉回忆，又抓矛做刺击、挥打动作：“我知道了，太史文恭那方天戟斩出裂痕，我与他决死对冲之际，这裂痕处崩断。”</p>

马岱也凑上来观察，将断矛合拢，果然看到清晰的斩击痕迹，后怕不已：“若非此故，今日兄长与他必折一人。”</p>

这时候一名亲兵举着没有打开的箭书上前：“从事，此虎牙军所发箭书，是太史文恭伙伴所发。”</p>

“什么伙伴呀，在我看来，那应该就是白鹅渠帅、虎牙将军本人无误了。”</p>

马超说着，伸手接过箭书，捋下箭书打开结，抖开帛书阅读，转手递给马岱示意诸人传阅：“这人邀我今夜赴宴，诸位如何看？”</p>

众人相互看看，惊诧莫名。</p>

马超哪有资源养这么多精锐亲骑？</p>

这些以及麾下军队都是临时组建而成，是在司隶校尉大义号召之下，以及马超个人人脉积累之下而达成的。</p>

除了少部分是马超个人部曲外，大多数人都是关中豪强子弟，最不济也是个富庶的良家子。</p>

见马超有意赴宴，近半人感到不安。</p>

其中也不乏另有想法的，当众就说：“今河东随时生变，我们也应该有所应对。”</p>

“是，多了解一些敌情，总好过手足无措。”</p>

当即就有人应和，只要不傻，都清楚河东一旦发生变故，也就极少部分河东人会顽强抵抗，大多数人会中立观望。</p>

关中也是类似，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生活的目的是生活的更好，不想成为那极少部分。</p>

如果河东生变，那谈判解决问题就会成为主流。</p>

现在关中急需要一位继钟繇之后能让绝大多数人认可的领袖，以便代表关中去跟河北谈判。</p>

很显然，现在马腾父子很适合干这个。</p>

他们祖籍扶风茂陵，这是韩遂这辈子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能让马腾父子更容易受到关中士民的信赖。</p>

故而也就马超身边极少部分人不愿马超赴宴，可又不愿轻易开口暴露真实的态度，以至于片刻时间内，没人开口反对。</p>

另一边，黑熊返回白鹿原营地。</p>

也是洗漱一番，才开始翻阅公文。</p>

之前陈震猜错了，新的商雒县县邑位置不在商，而在上雒。</p>

商县是丹水漕运的北端不假，黑熊更想延伸漕运节点，想办法治理河道，让漕运再向北延伸一百里。</p>

一百里漕运距离，长远来看，能节省巨大的人力运输。</p>

而商县会成为武关南面防御体系中的一部分，现在没必要急着设立武关都尉，以及商县南部县尉。</p>

未来合适的时候，再设立。</p>

商雒县县府放到北边，也能保证漕运物资能屯放在靠近北方的位置，利于冬季转运。</p>

他翻阅司马芝的公文，见司马芝需要中垒营的协助。</p>

张定的中垒营已经从这批蔡氏转移的民户中遴选青壮补满。</p>

中垒营的作战强度其实不高，现在随军转移，也只是训练为主。</p>

司马芝信中打算彻底钉死商雒豪强，从检地、追缴税务、收留不法等几个方面着手。</p>

等这些豪强完成秋收，就动手。</p>

用一个秋天的时间完成清理，在春耕前完成土地的再次分配。</p>

其实一个地区的真豪强也就那么几家，其他许多豪强往往都是聚族而聚形成的伪豪强。对州郡来说有真假豪强之分，对百姓来说豪强就是豪强。</p>

真豪强，是一家强盛，宗族乡党依附，内部决策人物少而专横，对外有很强的侵略性；伪豪强就是宗族抱团聚集而成，要么是抵抗真豪强，要么是抵御官府、盗匪。</p>

只要仔细甄别，打掉真豪强，伪豪强也就跟着瓦解了。</p>

这也是刘表斩杀那么多宗帅能快速收揽宗族部曲的原因，因为其中大多数都是假豪帅，只是个宗族推选出来的头目，死了后还能再推选。</p>

也如蓝田都尉刘雄，在接触之前，总觉得这样雄踞蓝田山谷，很是强横、了不起。</p>

慢慢接触后才知道，也就是蓝田各山谷的弟兄们给面子，才有了他这个蓝田都尉；若是大家不给面子，他就是资深小屯帅。</p>

许多人都经不起解构，现在的督军从事马超也是这样；其父征北将军马腾也是类似。</p>

不需要多的考证，就让马腾把军队拉过来，看能不能逼迫麾下一支军队死战。</p>

现在黑熊有把握让三千青州兵死战，阵亡五分之一才会动摇；马腾麾下有没有这样一支三千人的部队？</p>

马腾如果没有，马超更不可能有。</p>

马超若没有身上这个督军从事身份，那什么都不是。</p>

现在是钟繇做官方的背书，又有马腾长子身份做底气，以及马超个人的确很是骁勇，这才有了关中各方陆续分兵加注，使得马超聚集了七八千人。</p>

这是很不稳定的一支军队，有共同的利益诉求，才让这支军队暂时保持形状。</p>

如果共同利益诉求坍塌，那很多人人就会撤离，返回家乡，观望形势变化。</p>

未来马腾、马超父子能否全据关中，就看马超能否收揽麾下这临时的七八千军队。</p>

临近入夜，白鹿原北面，灞水岸边。</p>

黑熊燃烧篝火，在这里等候马超赴宴。</p>

他没等多久，马超就带着心腹十几名骑士抵达。</p>

出于谨慎考虑，马超先是分兵侦查附近一圈后，才带六名骑士靠近。</p>

就见篝火附近，‘太史文恭’拄戟叉腰而立，其左右各有两名持戟卫士，附近还有一辆简陋的板车，两匹马。</p>

篝火附近，地上铺着兽皮，摆着两张桌案，其中黑熊坐在一张桌案前，桌案上摆着两碟水果，是山杏和桃子，都是白鹿原搜集到的。</p>

今夜相见，黑熊也没有托大，穿戴一领鎏金明光铠；马超也是如此，又将明光盆领铠穿在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