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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从偏厅洗浴室出来时，崔州平以及一些曹掾已经离开。</p>
西曹掾傅干见司马芝为难模样，也只是摇头笑笑，拱手见礼，也引着一伙官吏下了台基石阶。</p>
没办法，司马芝只好引着王修三人上楼。</p>
二楼大厅，他们四个人来时黑熊正跟孔融闲聊，孔融呈送的厚厚一卷竹简已经阅读完毕，仿佛断开的坦克履带对折放在桌案上。</p>
黑熊端着清甜米酒，嘴里咬着麦秆吸了半口，吞咽后才说：“司直，要正的是幕府之风。以后郡县长吏、属吏之事不要过问了。”</p>
孔融难得面容严肃：“可是君上，臣所侦查诸事，皆系事实。”</p>
“我没说不处理，他们犯法，该由郡督邮来查。司直所属的校事盯着身边就好，地方上由地方来管。”</p>
黑熊恨不得拿起那七八斤重的竹简砸到孔融头上，尽量用温和语气说：“许多犯法官吏本有功勋在身，我会在授爵后处置他们。”</p>
以爵位抵罪是个公认的传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p>
可这样的话，很多介于死刑边缘的官吏极有可能保住命，反手充军发配前线。</p>
或许对很多犯官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p>
见司马芝几个人来了，黑熊示意他们入座，才对司马芝说：“子华，郡县有督邮巡视，官吏犯法案例不算多。如今各处百户多有苛待男女、奴隶致死致残的。你回去推选十几人列个名单给我，我要派这些人巡视各处百户所。选人时，以宽厚、严明、懂法为主。”</p>
“是，臣领命。”</p>
司马芝拱手应下，才安排人将简雍、孙乾、王修带来的三卷竹简送上。</p>
黑熊分别阅读，三人里孙乾来的最早，看他携带的公文，黑熊不由挑眉。</p>
没想到许攸这么能干，竟然忽悠刘备把两个女儿抵押到了自己这里。</p>
再看简雍带来新的公文，这是刘备视角的战况陈述。</p>
总之形势一日好过一日，这反而让黑熊生出担忧：“宪和先生，刘使君如今麾下调度兵马大约多少？”</p>
“回大司马，刘使君南阳之兵前后一万八千余；另有助战荆州兵一万五千人；宛口路招所领前后亦有五千之众。如今南乡按计出兵也有八千。再算上中原大小义兵，亦有不下万人。”</p>
简雍还是保守估计了中原地区可能出现的义兵，总结说道：“以外臣粗略估计，今受我主玄德公节度兵马应在五六万之间。”</p>
黑熊只是点点头，拿起了王修带来的袁谭的新誓书。</p>
自袁谭离开河北后，黑熊就发现这个家伙越来越会发誓和写誓书了。</p>
现在这种世道，谁还在意交州的立场？</p>
这终究是王修带到关中的见面礼，黑熊点着头合拢这卷誓书，就问诸人：“诸位可知如今的天命是什么？”</p>
询问时，黑熊右手握着竹简指了指屋顶天穹，众人相互看看很是奇异，又看向名声最高、目前官位也最高的孔融。</p>
孔融拱手：“还请君上示下。”</p>
“自黄巾以来，天命就四个字，以少胜多！”</p>
黑熊将手里竹简放在桌案上，对更为熟悉的孙乾说：“早饭后，公佑先生或宪和先生星夜返回中原。玄德公兵马颇众，又杂乱，恐为曹贼所乘。”</p>
孙乾、简雍面面相觑，简雍感情上很难接受黑熊的预判。</p>
他不怎么相信所谓的天命，只觉得这是黑熊做出了战争预判，用玩笑口吻让他们提醒刘备。</p>
孔融已经不在乎中原曹刘胜败，就刨根问底：“君上此言，何以见得？”</p>
“刘使君节制三五千人，动若蛟龙，当世难寻敌手。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各领数千兵马，亦能所向无敌。非数万曹军聚集，则无人可当。”</p>
“从一开始，刘使君就错了，不该与曹操合军对垒。”</p>
黑熊无法理解刘备接收中原的执念，他已经闻到了鹅肉的味道，就继续说：“现在曹军因弑杀天子之故，军心溃散，难以独力作战。刘使君数路出击，只管攻城略地，不去管曹仁、曹操守军，这样曹军将不战自溃。”</p>
简雍脸色难看，孙乾则是神情趋向于绝望。</p>
他更信服黑熊的军事能力，陷入深深地悲观情绪中。</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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