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决战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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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一方绝地。”</p>

水之北，一处峭壁之上。</p>

这里是正常很难攀登，肯定是用作弊的方式将携带绳索的道兵投掷在峭壁之上。</p>

田豫所部已经失去了战斗欲望，这次张辽不必留守营地，也就跟着来了。</p>

来都来了，见黑熊都穿着铠甲，腰间缒绳，被七八名登上去的勇士拉扯上崖壁。</p>

张辽也只能效仿，绳索也绑在腰上，双手紧抓另一条绳索，两脚踩踏石壁，稳步上升，时不时就有碎石落下。</p>

他刚上来，就见黑熊指着北面。</p>

张辽大口喘气，本就黑红的脸现在有些不正常的白。</p>

他摘下头盔擦拭汗水，忍不住回头去看，顿时就有晕眩之感。</p>

又扭头顺着黑熊所指看过去，就见远处敌军正在搬运石块、木料，在狭隘山道中依托地形，仿佛建造水坝一样。</p>

那里很窄，双方平地相遇，两个重甲步兵能对砍到体力衰竭，也很难突破对方。</p>

而两侧山势陡峭，但敌军已经架设栈道，与各种悬空小敌楼，应该是安置弓弩手，甚至滚石、檑木的机关陷阱。</p>

更绝望的窄沟前方，也就是视线东北方向，是大片的湖泽，湖泽中密布芦苇，边缘芦苇已经被对方收割，露出宽阔的环形水面。</p>

黑熊注视许久，轻声感慨：“我军若抵达这里，便没有退路了。田豫现在打不还手，死死支撑，就是在赌这里。不仅是他，我军来到这里，袁尚也会全军压上。袁军两天一夜就能追上，田豫只需要一天。”</p>

张辽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被眼前恶劣到极点的地形震慑。</p>

思索片刻，就说：“既然此路不通，不如回军击溃田豫，疾行军都山，破其关，走居庸口入代地。”</p>

“来不及了。”</p>

“我军现在就是一口脱线利箭，现在调头，敌军士气大涨，更不利于脱身。”</p>

黑熊语气平静：“我们直插这里，锐意不减。田豫追上来也不敢主动上前，他们会借鲜卑人消磨我军。”</p>

张辽则换了个说法：“若是假意后撤猛攻田豫，可能吸引这里敌军来援？”</p>

“浮桥控制在我军手里，他们不会轻易上钩。就算击溃田豫，溃兵会被袁尚收编，以袁尚为人，势必强迫幽州兵在前死战。这样的话，幽州人将不得不死战。”</p>

黑熊心中已经有了应对办法，对张辽说：“留着田豫，他这些兵力反而会成为袁尚的阻力。今夜我就与太史文恭强袭，明日四更时，大军渡河，将军务必坚守到午间。”</p>

全军渡河期间，必须有人殿后。</p>

好在这段时间的休息，山路南端修建了两道栅栏。</p>

外围是警戒性质的防马栅栏，并不高大，还配有一道同样低矮的灵活鹿角。</p>

这里是张辽需要驻防、断后的位置；内侧一道栅栏也不算高大坚固，但全军撤离时，会将驻守期间砍伐的各种木材搬运到这里，堆积成山。</p>

这段时间积累的马油、马粪、干湿柴草都会堆在这里，只要张辽通过，就会点燃这里，用火焰与烟气封锁道路与视线。</p>

如此最快，也能迟缓田豫一日的追击时间。</p>

扣掉田豫重新扎营的时间，他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带着军队压上来；但无法迟缓袁军，田豫来的时候，袁军也会一起抵达。</p>

议论完毕，张辽也不再发表反对意见，又缒绳索降，而黑熊索降的姿态就比较潇洒、迅捷。</p>

此时此刻，蓟县东北驰道之上。</p>

东三郡乌桓大军无边无际滚滚压来，仅仅是前队骑兵就首尾难相顾，带起的烟尘遮蔽视线，整个行军大纵队仿佛云中见首不见尾的龙一样，只有两侧时不时的小股骑兵能显露行迹。</p>

魏延提着头盔站在城楼前眯眼注视，昂首挺胸模样，自觉地已有了云长公三成气概。</p>

袁綝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声音干哑：“这少说也有三万兵马。”</p>

“不止，这一战关系东胡存亡，观其后队烟尘，我料其必有大量兽群跟随。”</p>

魏延语气平静：“看乌桓人的气势，也能知晓轲比能的心态，这终究是关系族群存亡之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