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第42章 果壳·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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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高空客机纯白的客舱中，技术官在宽大的商务座椅上正襟危坐，手边放着女弟子赠送的正十八面体水晶体。</p>

水晶中包裹着的红苹果在各种折射光、衍射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p>

可是，光鲜的果皮之下，必定是纯粹的果肉吗？</p>

技术官童年贫困，没少吃长虫的苹果。</p>

他深深地知道，果壳之内，藏着一只薛家不确定的猫。</p>

苹果如此。</p>

这颗星球如此。</p>

网络的数字世界也是如此。</p>

不过，藏在深处的那些不确定的存在，终究有钻出来的那一刻。</p>

技术官面前的桌上，平板电脑亮起，闪烁着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全息影像，正是戴着黑色头盔的玄衣小钻风。</p>

“刘总，矩阵部队顶不住了，该我们上了。”</p>

“确认各单位是否到位。”技术官道。</p>

平板电脑中传来各协同作战单位的回复：</p>

“姑获鸟装载完成。”</p>

“夏获鸟生成完毕。”</p>

“工程组准备就绪。”</p>

“电力组准备完毕。”</p>

技术官点头道：“那开始吧！我和你们一起进去。”</p>

说着技术官扶了一下眼镜。镜架上的蓝色指示灯亮了起来，来自数千公里外某处的信号接入。</p>

信号的那一头，有十一个白大褂在紧张地工作。</p>

……</p>

……</p>

熊熊燃烧的花街，烟雨蒙蒙。</p>

不知青衣公子的信号枪发射出了什么，空中云雾缭绕，很快形成了一片降雨云。</p>

淅淅沥沥的细雨落下，但是完全不可能扑灭蔓延了半座城的大火。</p>

胡周不明白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p>

他伸出手接了一些雨水，手上顿时有些湿漉漉。</p>

这是一种偏折率远高于水的液体，几乎可以用来当镜子。</p>

胡周看着手掌中映射出自己的脸，模模糊糊看不清，只看见一团金光。</p>

而在花街上空数十米处，水雾像幕布一样致密平顺，微微抖动晃动之间，一个巨大的虚像出现了。</p>

那是一只近百米高的鸟类，形似凤凰，但色泽黯淡灰暗。</p>

“这是什么鸟？”胡周问。</p>

“夏获鸟，姑获鸟的映射。”王不动道，“姑获鸟是夜行的鬼怪。它穿上羽毛是鸟，脱去羽毛变成女子。这种鸟自己不生小鸟，专取别的鸟的雏鸟为子。据日月王朝时期医学名著《本星纲目》记载，姑获鸟是死去的产妇的执念所化，所以会抱着婴儿在夜里行走。怀抱里婴儿的哭声就化成了姑获鸟的叫声。姑获鸟有时会变成夏获鸟。姑获鸟抱走孩子，而夏获鸟收养孩子。”</p>

胡周闻言，迎风流泪。</p>

先是科幻变成了修真，现在修真又变成了灵异。作者那边一定也下雨了，而且是下大雨——下得脑子都进水了。</p>

王不动道：“这名称不是瞎掰的。这个程序就是命名为ubune，乌布奈。是姑获鸟没错。”</p>

“这完全没有道理啊！”胡周道，“这妖怪跟数字网络完全扯不上关系吧！设计者为什么要把他的产品跟一个害人家孩子的妖怪扯在一起？”</p>

“也许他在这方面有难以忘怀的经历吧！”王不动道。</p>

巨鸟猛然一抖，羽毛散去，化为一个恬静年轻女子，两手朝天摊开，左手浑天仪，右手酒红色笔记本。</p>

胡周看着那晃动不已的虚像，小小吃了一惊——这人居然神似大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