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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太子妃见程紫玉温顺只听不开口，嗅到了一丝诡异，哪有人任着搓圆踩扁不辩驳的？她说话间一下便犹豫了不少。</p>
“太子妃言重了。当事人尚未说话，你激动什么？”</p>
太后面色一沉，开口打断。</p>
太后倒不是偏私，她与皇帝面向台上，虽未看见身后发生何事，却听得清楚。按着后方状况，分明是萧三因着莲子茶而气极，怒火中烧，伸手打翻了茶碗。此刻被烫到，也是活该！</p>
太后看皇帝一眼，见他微微摇头，显示是懒得管这事。</p>
“紫玉，太子妃认为萧三小姐的手伤是因着你恃宠而骄，跋扈而为导致，你怎么说？”</p>
“的确是民女不小心，没能握稳杯盏，结果烫到了萧三小姐。民女愿意给萧三小姐赔罪。”</p>
这就……认了？</p>
太子妃与萧欣对视一眼，一脸惊讶。</p>
错愕的还有太后和皇帝，纷纷朝她看去。萧欣尤其摸不着头脑，她本以为自己这个闷亏十有八九是吃定了。毕竟杯盏落地是在两人交接时，无人瞧见也无法自证！</p>
可她竟然认了？</p>
既然她自个儿将把柄送上来，那自己就不客气了。</p>
“赔罪？你烫了我，说声抱歉就算了？”萧欣看到袖子上刺目的茶渍水痕，瞧见雪色肌肤的粉红一片，再想到心上人的冷淡疏离，那郁火再次腾起。</p>
她的颜面，她的损失，这贱人能补得回来？</p>
“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你我各退一步可好？”程紫玉咬了咬后半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p>
“你倒是想得美！”</p>
“那萧小姐想要如何？您的衣裳多少钱，紫玉双倍赔你。您的医药费，也由……”</p>
“我萧家缺银子吗？你埋汰谁？”</p>
“要不给你拿碗茶，您来泼我消消气？”</p>
“你！太后娘娘，皇上，求您二位给欣儿做主啊！”萧欣委屈得不得了。“程紫玉目无尊长……”</p>
“先等一等，紫玉，你到哀家跟前来。”</p>
太后盯住了程紫玉的裙子，她发现，这孩子走路时，裙摆两边起伏不一样，看着……倒似脚跛了般有些问题。先前可没这样啊。</p>
“是！”程紫玉心下暗笑，面上却微微咬了唇。</p>
太后将她的裙摆往上提了提……</p>
只见她与衣裳同色系的淡紫色丝缎绣鞋面上，赫然有半个小巧的鞋印。</p>
“这脚印……”太后瞧向了萧欣。“你踩的？”</p>
太后的面色顿时黑了，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p>
定是萧三刚刚闹事未成反被揭穿，便记恨上了紫玉。紫玉去送茶，她便一脚踩住了紫玉。想来正因如此，紫玉才手抖打翻了茶盏……</p>
她就说嘛，这么个心善的孩子，哪里会拿热茶去烫人？</p>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p>
是那个萧欣想要报先前被紫玉落了颜面的仇，这才想要使苦肉计。她故意狠踩紫玉一脚，紫玉翻了茶，她便顺理成章被烫伤，如此便占据上风，足可发落程紫玉……</p>
定是如此！</p>
“不是，欣儿没有去踩程小姐。”萧欣头皮发麻，后背发寒，下意识就要否认。问题在这儿呢！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p>
“不是你？”</p>
“对对。”太子妃急忙帮着否认。“欣儿不是那样的人。”</p>
太后哼笑一声。</p>
“紫玉是从头到脚换了一身簇新与哀家一道过来的，这一路我们可没停留过一下。一到这处紫玉便去掌茶了。哀家，皇帝，还有李将军都未起身过，这脚印不是你踩的，那便是你长姐踩的了？”</p>
太后眼神犀利扫过萧家姐妹。</p>
太子妃后背一凉，生生打了个寒颤。</p>
“紫玉，你这脚印究竟是不是萧三小姐踩的？”太后拉过程紫玉。“你放心，哀家给你做主！”</p>
“是。”</p>
“那你为何不告诉哀家？”</p>
“紫玉本想息事宁人，就这么算了。毕竟是太后娘娘千秋大寿，不该扰了娘娘心情，所以便将责任一概揽了下来。只是不想……”</p>
“哼！只是不想你退一尺，别人却想进一丈！你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别人却不愿让你风平浪静！”太后咬着牙，手中佛珠转得飞快。</p>
程紫玉知道，太后说的是她自己。她自己的处境……</p>
“好你个萧三，身为贵女，行径却如此不堪，还口口声声敢道紫玉的不是。你真是丢了萧家颜面！”</p>
“会不会是程小姐自己不小心踩到了自己，所以留下了脚印？”妹妹心虚，太子妃如何看不出。但这事她却不得不辩！</p>
萧家姑娘名声事小，可若丢了萧家的脸面，影响太子的声誉便是糟糕。</p>
“太子妃说得轻巧！”</p>
太后眯眼。</p>
“那这样，太子妃便试着左脚踩右脚，若也能踩出左脚足尖正对右脚脚弓的鞋印来便算是程小姐自己踩的！如何？”</p>
程紫玉先前与萧三说话时，对方站在了她的正前方。</p>
所以萧三踩来时，也是正对了她的脚面。</p>
因而这会儿任谁看，她都是被外人狠踩过。且那足印还小巧，踩她的，分明女子无疑。</p>
宫女婢女之流自然不可能，还有谁可能踩过她呢？答案显而易见！</p>
潘家的园子每日扫了刷，冲了洗，脚下不管是石板路或是石子路都干净得很。能在她鞋面留下这么个明显印子，显然对方还是使了不少的力……</p>
太子妃被太后一喝，顿时悻悻。</p>
然而太后却越发恼了。</p>
对太后来说，这一脚正是踩在了她的这张老脸上。</p>
“太子妃姐妹若还要狡辩，那哀家便唯有脱了萧三小姐的鞋来试脚印了！到时候便别怪哀家不留情面！”</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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