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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迅速开始排查这群生人。</p>
果然，周府的花名册里并没有这群人。</p>
再一点数目，多出来有近五十人之多。</p>
这帮人还个个然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p>
官兵突然出手试探，乖乖，全都会武。</p>
这还得了？</p>
那帮人不明所以，同样很慌张。</p>
查问身份时，表示他们是康安伯拨给五皇子暂用，护送五皇子回京的人手。由于他们是康安伯属下，所以暂时被安置在了周家。十日后，他们还将再次护送五皇子回江南，所以也没入花名册……</p>
这是事实。</p>
朱常哲上次在大坝出事后，出行便小心了许多。李纯给的暗卫虽得用，却到底都是皇帝的眼睛，时时被监视的感觉实在不好，所以没过多久朱常哲便推掉了那些人。</p>
于是他身边留作防卫的，除了他自己的人手，还有的便是康安伯给的这些人。</p>
行远路时，容易被埋伏，所以他在京城和江南往返时都会尽量多带人手确保安全……</p>
然而这样的解释略显苍白。官兵们即便为了自保也宁可相信这些人便是今晚的杀手。</p>
更不提证据也正在搜查中一一浮现。</p>
官兵到时，这般人正在聚餐饮酒。且桌上菜肴才动了不点儿，宴饮应该才开始不久。</p>
问：这三更半夜，一个个不睡，什么事这么高兴？该不会是在庆贺什么事情圆满成功完成了吧？</p>
答：今晚京城有热闹夜市，他们一直参与到了最后，子时夜市散了才回。他们饿了就张罗了吃食。但一直等到侧妃娘娘离开他们才动筷子，他们没有公务明日不用早起，今日又玩得尽兴，一高兴，就喝了起来……</p>
解释自然也未能入官兵之耳。</p>
很快，官兵们着重在这帮壮汉的居所里翻查起来，他们找到了“证物”。这群人的随身武器里，正有偷袭文兰的同款箭。</p>
这正是康安伯的水师海上武器装备中特有的一种，叫做两开肩箭。</p>
没跑了！</p>
事情至此，几乎已经一目了然！</p>
然后，有从案发现场掉落的箭筒辨过气味的狼狗很快便亢奋了。狼狗来到了康安伯府的后门狗洞的花坛边刨了起来。</p>
那块泥土松动潮湿，明显有不久前被人翻过的痕迹。</p>
很快，有埋着黑色布料露了出来。</p>
一番扒拉后，一个深坑里，大量的黑色夜行衣出现了。狼狗蹦跶着，兴奋显然。除了夜行衣，还翻找出了不少固定箭筒的绑带。</p>
这个证据至关重要。</p>
官兵们皆大舒一口气。</p>
若特意请了旨，还一无所获，那他们便不但得罪了康安伯和五皇子，还势必将被圣上怪责。总算……</p>
周家人全力否认，表示：这些黑衣和绑带是在府外发现，真要藏，他们怎会藏在府外？</p>
官兵：藏府里多不安全？一搜就出来了？你们埋得那么好，显然更安全。若不是谨慎带了狼狗，这个关键性证据岂不是已经错失？</p>
周家人：真要藏，一把火烧了岂不是干净。何必还留下证据？</p>
官兵：都是装备，藏起来待时过境迁还能拿出来用，何必毁掉？</p>
周家人：可这府外的犄角旮旯，分明谁都可以埋，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p>
官兵：可能吗？你们府里这么多人，都是死人吗？这么多行武的，怎可能一点不察？谁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作怪？相比你们的疏忽，咱们更信你们是贼喊捉贼。你们说是栽赃，除非能找出证据来！</p>
是了。</p>
若没有其他嫌疑人出现，若没法解释这些证据，那么他们周家，也就是周静宜和康安伯，就是罪魁祸首！</p>
官兵们的推测是：</p>
周静宜满怀怨愤下宴后第一时间来了周家，商定对策。</p>
无疑，今日是个极好且难得的机会。最近文兰一直龟缩驿馆，不可能动手。若错失今晚之机，他日就是想见面都难，更不提动作。</p>
而朱常哲短期内便将离京，所以文兰的事应该就这几日便将定下。火烧眉毛的周家人没时间了。</p>
周家几位主子商议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们有人手有武器，便对文兰出手了……只不过他们太嚣张也不够仔细，到底还是露出了马脚，留下了线索，叫精诚合作的两路官兵找到了漏洞，最终得以解开了谜团……</p>
官兵们觉得自己不但没有失职，看来还立功了……</p>
将所有证据归拢后，两路官兵连夜进宫了。</p>
这是圣上的要求。查明的第一时间便速速上报……</p>
以上，是李纯的人从府中，案发地，以及宫中和府衙所打听到的所有消息经过规整后的告知。</p>
而程紫玉闻言差点就要拍桌子了。</p>
证据还真是不少。且每一条都是众目睽睽下被抓了个正着。谁看都是凿凿。</p>
“动机有了，证据有了，但周家和康安伯品行和信任度上呢？康安伯军功不小，他会冒这个险吗？皇上对康安伯是个什么态度？”</p>
李纯给她舀了汤到跟前。</p>
“康安伯很得用。皇上也看重他。沿海镇压海盗倭寇是重担，皇上对他委以重任足见一定的信任度。但皇上……若对他绝对放心，又怎会让他戍边二十年都不让他回来？”</p>
那个人，全心信任过谁呢？</p>
“这次宁波那事，我之所以被皇上留在海上，也有一部分目的在康安伯身上。除了监督他，也是分掉他的一部分军功。他虽还不至于功高盖主，却也是防止他手中权力会过于庞大。</p>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这样的家族都是有根基有实力的。而且康安伯既然在扶持他外孙，暗地里肯定也会做些筹谋。他若真要谋划一场暗杀，并不算难。也不会让人不信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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