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死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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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救生舱！”伊万一声大吼。</p>

十三枚鱼雷，从十三个方向驶来，以潜艇的转向速度是很难躲避的，即使躲开了，装有磁引信的鱼雷靠近时也有极大可能被引爆。十三枚鱼雷在水下爆炸瞬间所形成的气压足够把潜艇撕成碎片。</p>

这些鱼雷不知道为什么会回来，仿佛射出去以后遇到了某个空间反转的结界，就像你对着镜子开了一枪，你的子弹消失了，可镜子里的子弹却穿了出来一样。</p>

好在从声纳探测显示的距离来看，鱼雷要击中潜艇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伊万果断地下达了逃生的命令，虽然在这个深度的大爆炸，逃生舱很大概率还没上浮就和潜艇一起被撕碎，但总归是有一线生机的。</p>

艇员们都很熟练，显然以前都参加过这种危机演练，伊万则去搀扶斯通先生。经过指挥舱门的时候，伊万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鲍里斯还呆呆地站在那里。</p>

他大吼道：“鲍里斯，你干什么呢！快走！”</p>

鲍里斯站在主控台前，脸上显出决绝的神色，抓住十字舵的手上暴起了青筋：</p>

“伊万，你们走，我来控制潜艇，尽可能避开它们，不然你们走不掉的！”</p>

伊万知道鲍里斯说的不错，如果能够让潜艇避开鱼雷，至少给逃生舱上浮腾挪出空间来，那么艇员们逃生的概率就大了许多。</p>

“斯通先生，你和其他人一起进救生舱，我去帮鲍里斯。您不必担心，救生舱的操作他们都会。”伊万说完把斯通朝前一推，然后朝前面的人大叫，“快！关闭舱门，快速加压！”</p>

“伊万……”有艇员叫着。</p>

伊万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就转身回到了鲍里斯的身边。</p>

鲍里斯也不跟他客气，这么危急的时刻，一个人是很难控制一艘潜艇的，尤其是要躲避鱼雷。</p>

“十五度上浮，左舵五，航速三。”伊万冷静地看着声纳探测仪，给正在掌舵的鲍里斯下达了命令，然后他拿起对讲机喊，“救生舱就位，关闭舱门，开始加压！”</p>

潜艇极速上浮和转向让伊万的身体有些不稳，声纳探测仪嘟嘟的警报声越来越密集，舱内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p>

“左舵十，后退。”伊万命令道。</p>

“收到！”鲍里斯大叫的一声，推动十字舵杆，身体随着潜艇一起倾斜着。</p>

由于从极速前进状态一下子改为后退，同时又在转向和上浮，在几百米深的海水压力中，艇身都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承受不住潜艇燃料动力和水压的对抗，随时都会散架。</p>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p>

警报声越来越密集，最后竟连成了一串，探测仪上的十三个绿点全部变成了红色。</p>

伊万和鲍里斯的心跳也随着变快，心脏马上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p>

就在这时，伊万感受到一股温暖、平和、清爽的气息，像春日刚刚消融的雪水，像冬日正午的阳光，像夏天甘冽的山泉，像秋天浓郁的桂香，包裹了他的身体。</p>

他那不安的、紧张的、剧烈跳动的心一下子静下来了，好像刚刚泡了个热水澡一样。</p>

他看向鲍里斯，刚刚还涨红的脸上的血色还没退，但神情却安详了许多，应该是和他一样的感觉。</p>

伊万猛然回头，看见斯通不知何时站在身后。</p>

“斯通先生……”他也不知道亚瑟·斯通是刚从救生舱出来，还是一直在指挥舱没走。</p>

“不要害怕，我和你们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