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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眼梢的泪痕久久不散,枯瘦萧条的面容堆叠着灿烂的笑容。</p>

她如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存放起了这一朵黑雾花。</p>

「武侯,一路平安。」</p>

「……」</p>

她在立在这城墙,等待凯旋的捷报。</p>

她期盼,大夏的旗帜,在多年以后,还会鲜红在人们的心中。</p>

没人知道。</p>

女娃娃母亲的坟前,黑雾花渐渐地消融。</p>

……</p>

这时,苏将军为首的守卫们,丧失斗志,消沉郁闷。</p>

“都振作起来,我等已经尽力为之。”</p>

苏将军一身伤痕,忍着疼痛高声道:“武侯大帅,是界主亲封的大帅,在我们之上,我们能够阻拦她那么久,就已经是了不得了!”</p>

“咳,咳咳咳。”</p>

苏将军话到激情,咳出了殷红的血液。</p>

脸色愈发苍白,眼前视线晃动又模糊。</p>

气血攻颅,逆流朝上,他一下子没绷住这钢铁般的身躯,两眼发黑,当众栽倒了下去。</p>

“将军!”</p>

“苏将军!”</p>

守卫阵地乱成了一锅粥。</p>

众人围聚上来,忧心忡忡。</p>

炎如殊副将疾步上前,将苏将军背负到了营帐之中。</p>

紧随在身侧的还有满脸无奈的医师。</p>

炎如殊把苏将军放下,冷着脸开口:“苏将军,还要装到几时?”</p>

“咳。”</p>

苏将军一只眼睛睁开了细微的缝朝四周观察,见无多余的人方才松弛下来,窘迫地咳嗽了几声,方才笑眯眯地说:“为天下计为秩序谋的事,焉能说是‘装’呢?”</p>

炎如殊面无表情,“苏将军早就有意送走叶楚月,只是碍于规矩,才不得已让自己一身伤痕罢了。”</p>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苏将军叹息:“我们不是武侯,都是有家的人,做不到孤注一掷。”</p>

这些年,他们守在此处,都是按规矩办事,却也在规矩的边缘,帮过大夏。</p>

微薄之力,安慰良心罢。</p>

有些事,不是一腔孤勇就能做到的。</p>

都已经过了鲁莽骄纵的年纪,该有而立之年的沉稳。</p>

“她,留了东西。”</p>

炎如殊从自己的空间指环,取出了一个朴素小巧的储物袋。</p>

苏将军和医师的目光注意力皆在储物袋上。</p>

“这是……?”</p>

“大帅离去之际,指环内多出来的。”</p>

苏将军闻声,当即去看自己的空间宝物,里头确实也多了个储物袋。</p>

“是疗伤用的丹药。”</p>

医师说罢,炎如殊和苏将军对视了一眼。</p>

“她知我们的言不由衷,知我们不得已的苦衷。”</p>

苏将军苦笑:“因此,她顺势而为,斩开我们的血肉却避开致命的部位,这可比杀人难多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上头那些掌管秩序的人打算秋后算账时,将我们这些守卫排除在外。纵有风暴,她叶楚月一人也能挡下。”</p>

医师皱着眉头,心情复杂地看着两箱丹药。</p>

“她的道义,步神侯之后。她对凡人道的坚守,犹如当年楚神侯。”炎如殊道。</p>

苏将军点头:“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破开神侯的阵法,解救大夏。”</p>

炎如殊眼底闪过一抹挣扎,攥着盛满凉酒的酒壶起身,低声喃喃:“我们,是对的吗?”</p>

苏将军和医师都沉默了。</p>

“大地都大难临头了,而我们,还守着那些所谓的秩序,是对的吗?”</p>

又是一阵沉默。</p>

炎如殊灌入了半壶凉酒,红了一双眼。</p>

苏将军低下了头,喟然道:“最起码,我们不是错的。”</p>

“大夏的禁制法阵既然已经被摧毁,我们又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如为大地的守军之力添砖加瓦,做点真正对社稷有用的事情!”炎如殊旧伤未愈,就添上了满腔的热血和昂然斗志。</p>

苏将军始终未曾抬眸,犹豫少顷,犹豫着开口:“炎副将,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出身柴门的人,没有父母加持,没有门楣家族的帮助。我一个人,犹如海上扁舟,只能靠我自己。我是我自己的天,也是我妻子的天。我可以塌,我可以死,我的妻子不能没有天!”</p>

那是他的糟糠之妻。</p>

旁人总以为他飞黄腾达后,会美人在怀。</p>

但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结发妻子。</p>

岁月匆匆带走了妻子年轻的美貌。</p>

但也留下了最真挚的感情。</p>

他长舒了口气,哽咽道:</p>

“曾年少时,我也这般过,但不被人理解,赤诚被世人践踏。”</p>

“我也曾站在那孤山之上,独自对月歇斯底里,认为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这天下的腐朽和不公。”</p>

“当我对得起良心的时候,对不住我的妻子。”</p>

“她的从未反对和鼎力支持,温柔的眼神,都让我愧对这场婚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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