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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阳公主嘴角一翘笑了起来，依旧没有回答。</p>
她的脑袋缓缓的耷拉了下去，说了最后一句话：</p>
“后宫……有一颗大叶榕……”</p>
这是半句话。</p>
但这半句话的意思已非常明显，那颗大叶榕很容易找到。</p>
只是那颗大叶榕和卢皇后的死有什么关系呢？</p>
加上宫里的那一棵，京都就有了五颗大叶榕，莫非其中还有别的什么秘密？</p>
丽阳公主的双眼依旧睁着。</p>
但那一抹笑意却永驻在了她的脸上。</p>
许是终得了解脱。</p>
其实并未解脱。</p>
……</p>
……</p>
李辰安将丽阳公主的尸体放在了这间屋子里的那张床上。</p>
他走了出来。</p>
捡起了地上的那杆碧血洗银枪。</p>
风雪依旧。</p>
天井中那些人也依旧。</p>
那口棺材的盖板还没有揭开，这说明小武还未能将小剑给救回来。</p>
银如命依旧跪在那口棺材旁边，她已跪成了一个雪人。</p>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雪人。</p>
她就是小琴。</p>
萧包子的肩膀上歇着一只鹰。</p>
宁楚楚坐在回廊上，双手撑着下巴，微微仰着头看着天井上空飞舞的雪，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p>
也或者什么都没有想。</p>
只是在感叹着命运的无常。</p>
燕基道身上的那个茧越来越小，也越来越亮。</p>
估摸着他就要破茧而出，体内的毒当快被他排除干净。</p>
温小婉垂着头。</p>
她的手里拿着那把情人剑！</p>
她在抚摸着那把剑。</p>
她似乎也在想着什么。</p>
阿木依旧木木的站着，只是……</p>
“王正浩轩跑哪里去了？”</p>
阿木那张如刀一般冰冷的脸微微一笑：</p>
“小师弟听见了院里有狗叫声。”</p>
李辰安愣了一下：</p>
“……挺好！”</p>
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袍，披着一张雪白貂裘大氅的程依人走到了李辰安的面前。</p>
抬头，扬眉：</p>
“我要走了。”</p>
“去哪里？”</p>
“钟离秋阳还在平江成的望江码头等我。”</p>
“……好，你去吧，代我向他问一声好。”</p>
“行，我向你告别，是要提醒你，你还欠我一匹马！一匹最好的马！”</p>
李辰安摸了摸鼻子，“这个……我记着，现在还没有。”</p>
“对了，你们何时成亲？”</p>
程依人忘记了那片马的事，羞涩一笑：“秋阳说再过两年。”</p>
“好，再过两年……我和若水前来祝贺。”</p>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p>
萧包子回头看了看一眼，程依人已转身离去。</p>
宁楚楚已来到了李辰安的身边，低声问了一句：</p>
“姑姑她……”</p>
“死了。”</p>
宁楚楚垂头，脸上的神色有些暗淡。</p>
“毕竟是我的姑姑，我去看看她……将她送回帝陵，葬在帝陵的旁边如何？”</p>
“她的遗愿是就埋在周山，那处小屋对面的松岗上。”</p>
“……终未能解脱。”</p>
是啊，她至死也没有放下。</p>
李辰安背负双手，仰头望着昏暗的苍穹。</p>
苍穹恰有两只大雁飞过。</p>
他有感而发，言语有些悲凉：</p>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p>
天南地北双飞客，</p>
老翅几回寒暑。</p>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p>
君应有语：</p>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p>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p>
……</p>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p>
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p>
萧包子转身。</p>
温小婉抬头。</p>
宁楚楚双眼含春。</p>
远在蜀州利州城的钟离若水此刻正独坐窗前，提起了手里的笔，落笔于纸上——</p>
“两情若是久长时，</p>
又岂在朝朝暮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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