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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蝶几乎可以确定每天这三趟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但就在这个晚上,男人喝醉了酒回来,再次和妇人大吵,妇人怼得凶悍,男人一毛躁,对妇人拳打脚踢。</p>

栖蝶没想到,在她面前作凶作恶的妇人到了男人跟前竟再也恶不起来,她想帮忙但忍住了,只“畏缩缩”地躲在角落。想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明天好逃。</p>

哪知男人打完妇人,又朝着她走来,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了句“反正要卖,先让老子过瘾了再卖!”</p>

说罢,他一砸酒瓶,向她扑来。栖蝶矮身从他那个抱的动作下方一下子窜了出去,在男人酒后反应慢的那几秒间,左手重重地对着他的后脑勺一砍,男人当场倒地不醒。</p>

妇人大惊,指着她大叫:“你、你把他怎么了?”</p>

“没怎么,他暂时晕了,不会再伤害你了。”</p>

妇人两眼空洞地开始嚎啕大哭,哭得还忍不住拍打地面:“我的命好苦啊!摊上这么个男人,这辈子就打打闹闹过去了。”</p>

栖蝶不解:“既然你苦,为什么不离开他?”</p>

“女人到了我这个年龄,怎么离得了男人呢?他不耍酒疯的时候也还好,今儿也怪我,明知道他喝了酒还硬要和他吵,忍忍不就过了吗?”突然,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跪地渴求,“妹子,你不是无家可归吗?要不你就从了他吧,以你的手艺,咱们开个饭馆,你再给他生几个,日子总会好过的。”</p>

栖蝶已经不屑再低头看妇人脸上的各种无奈,她只暗暗苦笑了一下,人生中第一次有无限感触地甩开妇人的手,这一甩,妇人乏力被她甩开老远,这样的距离最好,栖蝶不想再与这两人有任何接触。</p>

乔都这一行,她也算是见着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市井百态人生,不知是这个战争年代带给人们的悲哀,还是悲哀的人本来就悲哀?栖蝶的心,伤到极处亦痛到极处,闭上眼睛,想着就这么呆到明天天亮。</p>

这两日,她吃饱了饭,便有了动手的精神,这一夜难熬至极,好歹时间总会过去,熬着熬着,她再睁眼看天色时,外面的黑已经慢慢有了亮度。</p>

她静心聆听,直到,不远处,又一次传来了靠岸汽笛声,栖蝶睁大眼睛,正准备起身往船头走,伤心了一晚的妇人仿佛不再受昨夜暴打的伤痛,霍然起身拦住她:“你去哪儿?”</p>

栖蝶再也不与她客气,冷道:“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p>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简单,你想跑,没那么容易。”</p>

渔夫的手捞惯了鱼都有点力气,妇人拿起绳子用力一绷,准备上来捆她。栖蝶伸脚一踢,当即把人踹到了床角,她没时间耽搁,赶紧跑到门口,关上舱门,把二人反锁在屋里。跳下鱼船,往王廷号上走。</p>

栖蝶不再掩饰,用柳栖蝶的面目对船口检票的人:“我是柳栖蝶。”</p>

栖蝶还认得面前这人就是她第一次带着父母前往乔都时的那人,但那人瞅着她一身农民衣服,大是不确定地挠挠头,茫然道:“你是三小姐?三小姐怎么会在这儿,这身……”</p>

栖蝶见他有犹疑,只得露出右手无名指上的铭记之心:“这个你总认得。”</p>

那人当然认得,这可是王廷的最大的宝:“铭记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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