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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蝶顿了一秒,没听到柳秦伦的声音,径直往里走。</p>
停在客房的位置,前手刚想去握门把,另一只手抢先横插过来握住门把,紧紧地握住。</p>
栖蝶低头后退一步,没有因为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抬头看他。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拉开两人都在酒后恐产生的危险距离,只看着他握紧门把的五指关节越来越紧,白皙的手背恰如酒后的脸,涨得通红无比。</p>
柳秦伦一个晚上都在控制自己不醉,他恐惧自己会在酒后酒醉无力自控之下,对栖蝶一倾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思念。他喘着粗息凝视她微微低下头、因酒精而涨红的脸。</p>
这些日子,乔都两边工地相继竣工,他白天忙着两边理清现场,对外招租,乔都西郊一战,老百姓口口相传,对安全居住的强烈渴望,让乔都北区顺利成了百姓眼中最安全的地带,住房一对外放租,即租赁一空,他感谢乔都百姓的热烈响应,才能让他完全投入在工作里,不会分神分心去想栖蝶。</p>
真的分居两城,他做到了不见她,却做不到不想她,每个夜里无数的分分秒秒,一闭上眼睛,眼眸里的黑就全部变成了栖蝶的脸,脑中的思念汇成一个完整的脸型,方能在这样的陪伴下安然入睡,可一到第二天天亮,睁开眼睛,眼眸里的栖蝶的脸瞬间消失不见,随之而起的便是更多的空落寂寥。</p>
可真正见了她,他只能止步不前,和她假装陌路,这般如受焚心炙烤的难受倒真是相见不如不见。</p>
他终于还是不如她理智,也不如她足够漠视,还是忍不住正眼看她,她精心一打扮,就更是忍不住想多看两眼,他喜欢栖蝶素颜的样子,干净纯洁,自然美好,白净颊边的两道红晕,只那么欢乐地一笑,就那么地纯美动人。也喜欢栖蝶打扮的样子,栖蝶要么不打扮,一打扮就是一副天仙下凡、美憾凡尘的惊艳。</p>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她打扮,她用两条钻石项链编织在发间,一左一右地垂掉在锁骨处,搭配那一袭纯白色绣着蓝色牡丹花样的纱裙,呈现出的仙女模样,比当时在场的所有女人都更吸引他注意。</p>
一如他刚刚见她时隔多月的再次打扮,他的一颗心就小鹿乱撞得不行,不由自主地随她逐流了。</p>
他曾经觉得,别的夫妻在一起几十年后多少会失了最初的新鲜感,可他坚信栖蝶给他的这种感觉一定会延续到他们百年之后,共同归老的那天。</p>
可现在……</p>
在别的男人对她表现出兴趣时,他顿如掉进醋坛,没顶的醋淹得他心紧得快要窒息,这便是栖蝶的魅力,也是他痛极所致的源头。</p>
翻江倒海的心痛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膨胀得他快要吐血,然而,他依然什么也不能做,只有一道温和的声音乍然在她耳边和他耳边同时响起:“我需要向她解释什么?我再重申一遍,我和她早已是过去式。”</p>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重申能有什么意义,可此时此刻,他能说的好像也只有这么一句,还有一句他担心了一整天的:“你今天拍摄情况怎么样?”</p>
栖蝶失望地闭了闭眼睛,她等了半天想听他挽回她的道歉,只等来这样的一句。她便更不想看他道:“二哥无需担心,柳栖蝶不会在公众场合给王廷丢脸,具体情况等画报张贴在乔都的墙壁上,你就知道了。”</p>
柳秦伦揪心又无奈地垂下头,每逢听她唤他“二哥”就尖锐刺耳,又不得不假装心安理得地接受:“……你……这几天和莫宸晞……还好吗?”</p>
栖蝶找到最适宜抬头看他的机会,这一抬头恰好撞上他抬起头垂下的目光,灿笑中带着冷笑,轻声如黄鹂婉转:“很好,多谢二哥为我设想周到,等到我和莫宸晞成婚的那天,一定好好敬谢您的成全。”</p>
柳秦伦被她激得目中有痛灼的光芒在燃烧,嘴皮子依然硬:“好,我等着。”</p>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休息了,请你也早点休息吧。”</p>
柳秦伦为她扭开门把,缓缓松手:“晚安。”</p>
栖蝶大步跨进门内,留给他“砰”一声重重的关门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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