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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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p>

我们回到虫巢讨伐小队的秘密潜入中来，小白和芙蕾雅走在前面大开杀戒，郝运就和摩根老爷在后面划水聊天。</p>

“但是我有人身自由权，而且我不是精灵，希洛先的神谕管不着我。”郝运抗议。</p>

“那你当时怎么不直接拒绝呢？”摩根倒是纳闷了，“你是人类，只要你拒绝，那个草包废物只能干瞪眼。”</p>

“我刚才说了，我在天际省宰了一头龙，名叫奥杜因。”</p>

“好了，你不要重复这个话题。他的名字令人不快，这不假，但你这是在残杀我的同类。”</p>

“摩根老爷，那是游戏，就是无聊的人用一种工具，假装做一件事情。比如说我假装养了一只猫，这样既体会到了养猫的乐趣，又避免了养猫的麻烦。”郝运解释了一下。</p>

“也就是说，你假装自己杀了一位荣耀的巨龙。这样你既获得了屠龙的荣耀，又避免了屠龙的危险？”摩根老爷有点明白了，“不得不说，你们那儿的勇者还真是好当啊。”</p>

“重点不是这个。摩根老爷。四个月前，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在我们那个世界，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还有好几十亿。</p>

在我的世界中，只有极少的幸运儿能够获得命运的垂青。每天各种媒体上充斥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人，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喜怒哀乐，甚至他们的猫的名字都被人铭记。仿佛，世界就是围绕着他们在转。</p>

而像我这样的绝大多数，如同尘埃一般。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我们仅仅存在于统计数字的小数点后无数位。</p>

我并非在嫉妒些什么，我只是不甘心自己留不下哪怕一点点的痕迹，发不出哪怕一点点的声音。参加联盟的工作之后，我的世界豁然开朗，让我能够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自己所在的那颗小小的星球。</p>

可是，我依然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仅仅四个月前，我不会想到自己会有现在这样精彩的生活，更不会想到，自己有这么好的女朋友。</p>

摩根老爷，您是一位强大的巨龙，现在您站在我的旁边，就像四个月前奥杜因站在我的面前。我甚至都无法分辨真实和游戏之间的区别。游戏中如果有一位大祭司邀请参加讨伐队伍，我肯定不会拒绝。”</p>

摩根老爷吧唧吧唧的吸着烟没有说话，小哥这算交浅言深了。他本不想跟郝运讨论这么深入的话题，大家萍水相逢，做了虫巢之后散伙拉倒。</p>

只是他毕竟白收了人家一条烟，现在小哥看起来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在请教前辈。</p>

这时候小白刚刚屠杀了一队狂兽，她怕郝运走得慢跟丢了，站在一地的血肉碎片上向他招手。</p>

摩根老爷说道：“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可不是游戏。我活了将近一万年了，这一点，我很清楚。”</p>

“这我知道。我很爱小白，我想娶她做老婆。”</p>

“这不就行了？那你觉得世界还要怎样真实？你希望自己的声音被世界听到，你可曾想过，你羡慕的那些人类，他们是否觉得真实？今天，有一百万人知道了我养的猫，明天有两百万人知道了我的菜单。你可曾想过，对于他们来说，无论一百万还是两百万，同样也是虚幻的数字。</p>

智慧生命生而孤独，人类有两只手，巨龙也只有两只爪子，我们能够真实握紧的事物极为有限。你现在已经握住了另一只手，那么就不要放开，因为她就是你的真实。”</p>

说到这里，摩根老爷叹了口气，想到了非常久远的回忆。</p>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用暴力和恐怖统治了一个人类的王国，王国里的一切财富和美女都属于我。但是我最满意的一点，是宫廷里的一个小丑，他的表演，每次都能把我逗得哈哈大笑。</p>

后来，不堪屈辱的人民秘密联络了许多强大的战士和法师，起义反抗我的统治。我敌不过，狼狈逃出王宫。那些属于我的黄金和女人都成了别人的，只有那个小丑跟着我跑了出来。</p>

我问他，为什么跟着我。他说，陛下，您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但是只有您喜欢看我的戏，我不跟着您跟着谁呢。</p>

那么庞大的一个王国，我能把握的真实，也不过是一个小丑。所以说，无论做人还是做龙，最重要的是开心！有一两个在乎你的家伙，有一两件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一两处自己爱看的风景，就足够了。这些，就是世界的真实。”</p>

“蟹蟹您了摩根老爷。”郝运诚心诚意的道谢，虽然他根本也没想问啥，而且如果不结束这个话题，不知道摩根老爷会不会下碗面给自己吃。</p>

小哥确实有些心结，他骤然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掌握着巨大权柄的不朽者，很多时候令他无所适从。他的心中充满了诡异的豪情壮志，就好像中了彩票的贫民总试图每次喝两碗豆浆。</p>

摩根老爷让他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做普通人还是做不朽者，其实并没有两样。最重要的事情永远是好好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因为眼睛看到的，双手触摸的，才是真实可信的存在。</p>

“呵呵，年轻人。”摩根老爷晃晃脑袋。</p>

“摩根，我饿了！”</p>

芙蕾雅举着大锤气喘吁吁，她毕竟比不上小白，她战斗狂暴，消耗大饿得也快。</p>

“快点下碗面，我一会要吃面！”</p>

“得令~~”</p>

摩根老爷乐呵呵的掏出家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吐火烧水。还真的会下面哎！</p>

“愣着干嘛，准备碗啊！”</p>

“哦……”</p>

那边两位男丁忙着生火下面，这边两位小姐姐还在收尾。</p>

芙蕾雅活动了一番胫筋骨，出了身热汗，顿觉神清气爽，平日里在人前装纯憋出的内伤恢复了不少。连带着，小白她也不是很讨厌了。难得碰到个各个方面都不落下风的同龄人，芙蕾雅觉得还是化敌为友比较好。</p>

毕竟再闹下去，她也没有底气说自己一定会赢。</p>

“嘿呀！”</p>

芙蕾雅抡着权杖，以身体为轴高速旋转，来了记横扫千军。</p>

“小白是吧，没想到，你还不赖嘛！”</p>

在虫群中犁出一道十几米长的血**壑之后，芙蕾雅停下回了口气，凶神恶煞的说道。</p>

“彼此彼此！”</p>

小白挺剑一个突进，动作各异的残影在周围几十头狂兽身上闪现。下一刻，这些倒霉的虫子全部原地变成两半栽倒在泥土里。</p>

“你这个大祭司，也不是让人很讨厌嘛。”</p>

小白闪现到芙蕾雅的背后，两人背靠背防御，一人持剑，一人执杖，周围满是虫子的血肉和甲壳碎片。这场景，说是北斗神拳的片场都有人信。</p>

只不过，两个漂亮的女孩子不仅没有爆衣，而且全身纤尘不染。小白是技巧高超，虫子的血液点滴不沾身。芙蕾雅是圣光护体，虫血溅上来会被烧成灰灰。</p>

看来都有余力。</p>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芙蕾雅，卡斯蒂利亚希洛先神殿的大祭司，以后遇到麻烦报我的名字。整个大陆，本小姐说一不二。”</p>

“嘁！我是小白，联盟城乡委总务处办事员，有摆不平的事情跟我说，我在单位还是说得上话的。”</p>

半晌，再也没有虫子从阴影中钻出来，这一片区域的虫子都被她们两个宰干净了。</p>

如此一来，阿尔韦塔阁下的秘密潜入计划的第一步圆满成功。</p>

“小白。”芙蕾雅垂下权杖，貌似不经意的问了句，“那个郝运，真的是你的男朋友？”</p>

啊，你果然最在意这件事吧。</p>

“嗯，啊，当然算是啦。”小白打着哈哈把剑收回空间。</p>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长得不好看。”</p>

“喂他是人类唉，人类长成这样不错了我告诉你。”小白反驳道，别人说郝运不好看，她心里不爽。</p>

“你干嘛找个人类啊，小白你的条件还可以啊，在哪不都有大把的帅气小哥哥。”</p>

“我……喜欢一个人还需要原因吗？喜欢不就喜欢了吗。”</p>

小白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左思右想好像也没有很特别的原因。无非就是对自己好，而且聪明又上进，是个有前途的男孩子。</p>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哪里考虑过人类还是精灵啊，况且不朽者算哪门子人类。</p>

“你问我干嘛，你自己跟那头龙怎么回事。”小白决定以退为进，没想到这句话一下子打中芙蕾雅的七寸。</p>

“什……什么啊！”大祭司冕下支支吾吾，“摩根就是我的管家兼坐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p>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子，我告诉你，没什么八卦能躲得过我小白的火眼金睛。”</p>

两个女孩子扔下武器嬉笑着打成一团，看得刚刚端着两碗面过来的郝运莫名其妙。咦你们两不是怼生怼死恨不得撕了对方，怎么又好上了。</p>

“呵呵，女人。”摩根老爷高深莫测的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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