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姜安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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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欠欠的，面色还有点苍白，“小爷也很想知道，说来听听~”</p>

姜安：“我爹来信说胡晏找到了位死而复生的亲人…”</p>

谢云山来了精神，“真的？！”</p>

小姑娘点头，“你也认得。”</p>

谢小将军一愣，“啊？”</p>

“就是沛州桃花源的温东家。”</p>

“可他…不是东离人吗？”</p>

还和护国军有血仇的那种。</p>

“嗤…”</p>

姜安嘲讽一笑，“无非就是老一辈上的明争暗斗。”</p>

没胆子正面打，就背地里使这些阴招，专挑孩子下手，王八蛋！</p>

谢云山愣怔好久，喃喃道：“我自来北地，老狐狸就是独身一人。”</p>

如今有十年了…</p>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可却是两难的局面。</p>

小将军看向姜安，问道：“你打算怎么办？”</p>

继续要温则玉的命替军中惨死的将士报仇？</p>

“照老狐狸那个性格，你就算真杀了温则玉，他也不会怪你。”</p>

只是他心里要背负多少，谁都不知道…</p>

胡晏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年年都得有那么一两次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他的命能让他背多久。</p>

人心都是偏的…</p>

此时，谢云山心中的天秤已经偏向了胡晏。</p>

霍长明也说道：“当初那件事归根结底是东离人的计策，沛州刺杀一事他们连温则玉也没想放过。”</p>

说到底，他就是一把刀…</p>

一把身不由己的刀。</p>

他安抚似的拍拍妹妹肩膀，“你别听谢小将军的…”</p>

“此事不该你来背负！”</p>

“这人究竟要如何处置，也应该是苦主来定。”</p>

那营中还有老幺，是死是活该由他来选。</p>

“而且…”</p>

霍长明挠挠脑袋，“这人就算放出北地去，咱们也不能放心啊！”</p>

小姑娘转头，等着他哥的下文。</p>

“你想啊…”</p>

“东离的人要是发现他没死，还不得带回去继续利用！”</p>

温则玉的本事不用他说，在沛州当了那么多年的细作，要不是长公主以他为饵，估计姜安现在也发现不了他。</p>

“所以还不如将人留下，好歹也是给长公主办过事的，总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p>

霍长明这番话说的，让姜安豁然开朗。</p>

就连谢云山都惹不住侧目，“小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p>

霍小少爷白他一眼，臭屁道：“我一直这么聪明好不好！”</p>

他紧接着嘀咕道：“只不过就是善渊和星桑太聪明，才显得我多笨似的…”</p>

小姑娘来不及听他俩打口水仗，转身大步朝营地内走去。</p>

她喝声吩咐，“正言，备笔墨！”</p>

……</p>

姜安的信回到崇州已是五日后。</p>

主院房内，一身宽松常服的姜寂臣斜坐在榻上，他拿着信细细看了好一阵儿，终了笑骂一声，“小鬼头！”</p>

孙管家笑眯眯凑过来，将一盏茶搁下。</p>

“可是小主子给您出了什么好主意？”</p>

他家这位大主子可是一连好几日没个笑模样了。</p>

姜寂臣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知道小姑娘的近况而已。</p>

他将手中信件递给管家瞧，“阿安来信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本王不必插手！”</p>

信中还提及了那些流窜的匪贼，谈到她正在全力将他们剿干净。</p>

好长一篇的讲述之下，小姑娘终于是提及了自己的近况…</p>

吃得好，睡得好，白虎带着她几日前还追死了匪贼两匹马！</p>

信件被孙管家重新放回到主子手边。</p>

姜寂臣淡然喝茶，悠悠问道：“放心了？”</p>

老者笑笑，满是褶子的脸上都是笑容，他说，“只要主子和小主子都平安，老奴自然放心！”</p>

有了姜安的话，姜寂臣果然对阿愿一事放手不管，只是让人好生照顾着。</p>

又去军营叫回被支走的老幺，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同他讲清楚。</p>

当然…隐瞒了阿愿是先皇子嗣的那部分。</p>

胡宴暂且见不到阿愿，这也是两位府医的意思，担忧他整日思忧，拖垮了身体。</p>

老狐狸院中…</p>

万籁寂静之时，房门被打开。</p>

帷幔隔绝的床榻上，胡宴半倚靠着，没甚力气，低声说道：“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p>

“军师…”</p>

熟悉的声音让床上人一愣。</p>

胡宴偏头看向外间，又立刻垂下眉眼，遮盖住眼中的慌乱和无措。</p>

“你怎么回来了？”</p>

“不是说军中事情很多？”</p>

总是跟在他身边的老幺笑开，笑中有泪。</p>

他端着汤药走进里间，语气有少年人的任性和对胡宴的依赖。</p>

“我若是不回王府来，都不知道军师病了…”</p>

他背过身摆弄着托盘上带来的汤药和蜜饯，一个人自顾自说着，“这蜜饯是城东哪家蜜饯铺子的新货，好些人去买…”</p>

“店家瞧见我，便让我带些回王府来给小姐留着。”</p>

“小姐不在，您先尝尝。”</p>

胡宴静静听着，突地说了句，“可给钱了？”</p>

老幺搅动汤药的动作一顿，笑出声来，朗声回道：“给了！”</p>

他把汤药递给军师，还塞了颗蜜饯，像是桩子一样站在床榻边。</p>

胡宴：“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p>

他好歹也是镇国王爷麾下军师，外人眼中精明如狐狸，老幺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要是看不出，那还真是眼瞎。</p>

“我今日去看了阿愿…”</p>

老幺与胡宴对视，眼中的泪蓄满。</p>

“我方才进去他便问我可是不高兴？”</p>

还偏要刨根问底，追着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可是同他一样看不见家人吗？</p>

稚子一般的眼神，透亮的让人心惊。</p>

老幺不知道从前的温则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总归不该是这样。</p>

胡宴哑声，喉间发涩。</p>

瞧着老幺那张脸，他想道歉，可又不知道自己该为了什么而道歉，更多也是苍白…</p>

“我…”</p>

“军师！”</p>

老幺打断胡宴的话，用袖子抹了把脸，坚定道：“我不想要他的命给兄弟们报仇！”</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