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殿上对峙（两章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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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p>

“起床了，小姐！”</p>

酿酿掀起帷幔，拉着和床榻长在一起的小姑娘起来。</p>

“酿酿呀~”</p>

姜安睡眼惺忪，头发还有几缕跑到眼睛前面来碍事。</p>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来呀…”</p>

“外面天还没亮呢。”</p>

这还早？</p>

我的小祖宗啊！</p>

酿酿接过姜四递来的湿帕子糊在小姑娘脸上，说道：“已经寅时了，陛下派来传召小姐入宫的公公在前厅都等了好一会儿了。”</p>

“您快起吧！”</p>

“啊~”</p>

就这样，小姑娘被迫和她亲爱的床床分开咯~</p>

按照规矩，姜安原本应该穿她那身县主的朝服，可她尚且没有在宗庙受封，便退而选了一身宫装。</p>

宫装繁琐，一层套着一层…</p>

再加上头上的发饰，姜安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p>

她试着走了两步，眉毛纠在一起。</p>

小姑娘摸摸身上布料柔软又绚丽的衣裙，突然发问道：“酿酿呀，我要是突然想如厕怎么办嘞？”</p>

这东西，她可搞不定啊！</p>

酿酿去看铜镜中的小姐，肌如白玉，皓齿朱唇，发间金玉配饰随着主人动作而叮叮作响。</p>

她并未给小姐点花钿…</p>

酿酿觉得，花钿虽美，却遮了小姐眉宇间的杀伐气。</p>

“小姐放心，酿酿随您一同入宫，就在殿外台阶下候着。”</p>

“嗷，好叭~”</p>

收拾妥当，小姑娘一路行至前院厅堂。</p>

“咱们出发吧！”</p>

众人闻声回头，瞧见的便是一只脚正跨过横木的小姑娘。</p>

姜安不喜长尾拖地的罗裙，所以也鲜少会穿。</p>

她总是劲装干练，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展翅的鹰！</p>

如今宫装在身，眉眼如画中仙子的模样当真是让众人惊艳。</p>

“诶？！”</p>

小姑娘疑惑歪头，金簪坠子擦过脸颊，“你们怎么也起这般早呀？”</p>

霍长明傻呵呵的，眼睛盯着妹妹看，回道：“星桑叫我起来的…”</p>

他也不懂，但他听话啊！</p>

不过就是宫中太监来府上，宣召入宫的是妹妹又不是他们，都折腾起来干嘛？</p>

“算了算了…”</p>

小姑娘没睡饱，此刻暴躁的很，也没那个耐性去追问。</p>

她看向宫中来人，巧的是还是昨日那小太监。</p>

“公公好巧呀~”</p>

姜安弯了弯眉眼。</p>

小太监给县主见礼，有些讨好道：“可不是巧，奴才争这份差事可是不容易！”</p>

他们都是御前当差的，效忠陛下，自然是陛下喜爱谁，他们便与谁交好咯~</p>

他半佝偻着腰，“奴才给县主引路。”</p>

祁善渊快步上前，眉宇间有担忧，“安安…”</p>

他将右手藏在宽袖中，可姜安还是看了一眼。</p>

小姑娘展露笑颜，对着他眨眨眼睛，低声道：“渊渊安心等着就是！”</p>

就算是皇城里，也没谁能欺负得了她！</p>

姜安迎着初升的骄阳，大步向前。</p>

北地才是她的家，大不了她受了委屈就回家去，之后自有给她做主的！</p>

小姑娘的背影带着上阵拼杀的豪气，虽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众人拥簇下却丝毫不显得娇弱…</p>

祁善渊左手攥成拳，定定看着她远去的背影。</p>

他到底…何时才能站在小姑娘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p>

“善渊…”</p>

李星桑的手搭在他肩上。</p>

他说，“回吧。”</p>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心待在这宅子中等着小姑娘得胜归来。</p>

金銮殿上，</p>

百官林立两侧，正中间跪着的正是昨日‘登台唱戏’的白尚书和齐侍郎。</p>

白尚书今日的打扮奇特，不止右胳膊吊着，就连左胳膊都用纱布缠了好几圈。</p>

站他旁边的官员老神在在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在闭目养神还是压根不敢睁眼睛。</p>

毕竟…</p>

殿上无故发笑，也是失仪！</p>

姜安站到殿门口时正好听见吴鹤亭在说话。</p>

他说，“不是本官不查，而是陛下说了要先查县主遇刺一事！”</p>

“本官身为大理寺卿，在任这么多年可曾有一桩案子没用心？”</p>

“只要白尚书说得出，本官即刻辞官！”</p>

“你…你！”</p>

朝堂上谁人不知，这吴鹤亭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手下的案子还有存疑？</p>

还不如说太阳从西边儿升起的呢！</p>

白尚书用手指着他，“本官在说你与定远候府、县主合谋坑害本官全家一事，为何胡乱攀扯！”</p>

“分明就是定远候府与县主对臣一家老小蓄意报复，不然为何满京都的人都没事，偏偏就臣和齐侍郎府上遭了贼人！”</p>

小太监看准时机，带着姜安站到殿门前，“陛下…”</p>

“县主到了。”</p>

皇帝捏捏眉心，遮住不耐烦的神情，摆摆手，“宣。”</p>

小太监随即侧开身子让出路来，躬着身子低声道：“县主当心脚下…”</p>

“听说太后娘娘今日起的格外早些，县主这边事了，倒是可以去看望。”</p>

姜安迈出的步子顿了顿，偏头认真看了看这并不出彩的小太监。</p>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p>

今日朝上还有太后的戏份？</p>

怎么，昨日没劫住人，她老人家是准备亲自出马了？</p>

“多谢公公。”</p>

姜安唇角勾起笑，仰着头向殿内走去。</p>

她顶着百官的注视，却未曾将一人放在眼中。</p>

姜安行至站在最前方的吴鹤亭身边…</p>

原以为小姑娘便要就此停下，没想到她再次踏出一步，与最前面站着的四皇子并肩。</p>

金銮殿上只闻针落…</p>

“镇国王府姜安…”</p>

姜安没有丝毫畏惧，抬头与高位之上安坐龙椅的君王对视。</p>

她面上有笑，笑容桀骜，“见过陛下！”</p>

小姑娘虽着一身宫装，却与昨日一般只行了军中礼。</p>

当即，百官之列便有窃窃私语声。</p>

她身后的吴鹤亭瞳孔微颤，像是雄安姑娘身上生了刺一般，他不敢再看一眼。</p>

若是胡晏在此，他定然知道姜安此举用意。</p>

此刻站在朝堂上的，是她姜安，也不只是姜安…</p>

随她一起站在这处高堂之上的还有她固步自封的父亲还有护国军军中千千万万的将士。</p>

她生长在北地，生长在军营，有她自己的风骨在。</p>

“免礼。”陛下并未在意她的礼数，毕竟他此刻该是个如寻常人家般喜爱侄女的和蔼帝王。</p>

“陛下！”</p>

白尚书嘴张到一半就被一脸愤懑出列的言官堵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