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威廉·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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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的运转终于缓缓停了下来。</p>

所有的人都在原地或趴或躺，机器的运转，引起的巨大灰尘，在空中四处漂浮着，游走着，重量大的缓缓坠落，落到了那些人的身上，其中的一粒缓缓落到一张满是尘土的脸庞。</p>

那粒灰尘，被微弱的呼吸给吹的再次腾飞，坠落，落入到了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胸膛。直到这具缓过了劲，缓缓坐起来，灰尘再次跌落漂浮，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p>

威廉·史密斯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他的手在刚刚的震动之中，因为紧紧扒着台阶导致了手指僵硬无力，他的手打着颤，抚了一把脸，将脸上的厚厚灰尘给擦掉，他用干涸的嘴唇抿了抿，喉咙只能感受到满嘴灰尘，没有半点唾液分泌让他将嘴里的脏物吐出口中。</p>

他只能弯下身体，剧烈地干咳起来。</p>

等他感到身体稍微好点，他抬起头，看着台阶下方的人数比之前更加稀少了，人们都灰头土脸，无法辨识出原本的样子，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p>

他扶着台阶，坐了起来，之前的大楼变了样，唯一不变的，是楼梯尽头的出口，史密斯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几楼，刚开始的转变，他还有观察，但那之后，因为大楼楼层的转变和那惊人的作用力，让他险些丧命。在那死亡来临的时候，他的潜意识让他选择了保命，而非观察。</p>

周围的环境随着灰尘消失而渐渐明朗，他的两边已经恢复成了冰冷的钢铁墙壁，大脑里的嗡嗡声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身边人的惨叫声，他转过头，看到只有大半个下半身在台阶上，另外一半消失不见。也看到有人捂着缺失另一手臂惨嚎的，还有下半身不见奄奄一息。</p>

在他的正上方，他看到了比尔，准确的说，是比尔的脑袋，脖子切断处整齐，像是被人端放在他的正上方，与他四目相对，比尔满脸灰土，他的双目圆睁，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下场，他的嘴角和鼻孔流出的鲜血和灰尘混杂在一起，说明着他早已死去多时。</p>

威廉怔怔看着比尔的头颅，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p>

“威尔，威尔！”</p>

他回过神来，他看到一个人正拼命晃着他的肩膀，他一时没有认出是谁。似乎一时到威廉的眼神，那人说，“威尔，是我，奥康纳。”</p>

威廉看着眼前的灰人，他对奥康纳还活着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奥康纳因为被灰土所覆盖，奥康纳的上衣不见了踪影，露出他那健硕的身材，跟之前学者模样相比，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p>

“你这...”</p>

“刚做了个包扎，是丘奇。”</p>

“丘奇？”</p>

“他在紧要关头发现了很重要的事情，对我们都很有帮助。”奥康纳将威尔扶了起来。“你最好听一听。”</p>

“比尔他...”威廉扶着台阶，与比尔再一次四目相对。</p>

“这样也好，没有人威胁你了。”奥康纳注意到了那死不瞑目的头颅，他上楼的时候，不经意地碰到了比尔的头颅，那头颅如同球一般向下边滚去。</p>

威廉的视线随着头颅滚向移动，他看到头颅滚到了下边不知是谁的下半身尸体上，他甚至希望，那半个身体，就是比尔的身体，哪怕不是，也算是跟他做了个伴。</p>

威廉跟着奥康纳向上走去，上边的人更少，而丘奇，却正好是在最上方，他的身体靠在墙壁上，他的左腿膝盖以下不见了，只有一条条布条严谨地给他进行了包扎。</p>

丘奇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他靠着墙壁，头无力地耷拉在肩膀上，双眼木讷，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威廉跟奥康纳互相看了一眼，奥康纳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向前蹲了下来，看着丘奇。</p>

“丘奇？”威廉小声呼唤着。</p>

“它不是万能的，它不是万能的...”丘奇看着威廉。</p>

“什么？”威廉疑惑地抬头看向奥康纳。</p>

“丘奇，威尔过来了，你刚刚说，什么是你的设计来着？”奥康纳弯下了身，丘奇迷茫的抬起了头，看到奥康纳，他的眼睛瞬间放亮，他之前颓废的精神立刻一扫而光，身体坐的笔直，威廉甚至觉得，丘奇的脸庞甚至有了红润。</p>

“这套装置，是我设计的！”</p>

“你？”威廉疑惑着，他记得之前丘奇明明说过，他是贩卖信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