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孩子，是我伤害了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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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门完全打开时，众人顿时都失声了。</p>

地上躺了很多黑衣人，死相都极为惨烈。</p>

断胳膊断腿儿，腰斩或头颅滚落在地，死相各异，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p>

霍予非的反应倒是很普通。</p>

他是亲历过战场的人，并不会因此而动容。</p>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石门后唯一一个能站立的人。</p>

那人便是韩俊的父亲，秦旬。</p>

秦旬动作缓慢的抬头，第一时间便将目光落在韩俊的脸上。</p>

韩俊目光充血地看着嘴角渗血，全然陌生的男人。</p>

根本不能相信，眼前身穿黑袍的男人是他看了三十年的父亲。</p>

他父亲脾气温和，宠妻宠子，几乎所有的事都顺着他和他母亲。</p>

这个男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p>

秦旬看到儿子如看陌生人的目光，身体狠狠地颤了颤，颓然地跌倒在地。</p>

他在地上狼狈地挣扎，最终还是半撑着身体，目光依旧停留在韩俊的脸上，哑声道：“孩子，是我亲手杀了你妈妈。”</p>

韩俊怒吼一声，冲到秦旬面前，将他狠狠地提了起来，嘶吼道：“为什么？”</p>

“因为她是最后的一环。”秦旬嘴唇嗫嚅了两下，最终没能说出“为了你不再被诅咒般的命运纠缠”这句话给说出来。</p>

当父母的又怎能将如利刃一般的话直刺孩子的心呢？</p>

韩俊高高地抬起手掌，想煽这个他叫了三十年爸爸的男人，手到他的脸边时，却怎么也打不下去。</p>

秦旬见状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p>

他压下激动的情绪，说道：“只要有守灵人在，我们就是被诅咒的家族，无论我们过得多好、权势、地位多高，我们也终究会被他们拉下水。从好几代人之前，我们就在努力摆脱守灵人，没有一次成功。到我这一代的时候，你爷爷对我的要求是成为守灵人，最终为了消灭守灵人。”</p>

秦旬环视着倒地的黑衣人，“所有的守灵人头目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守灵人的地址我在你们进来之前已经发给霍予沉，你们一定要把他们赶尽杀绝。”</p>

韩俊木然地看着秦旬，这一天遭受的刺激太大，神经已经变得迟钝，再大、再剧烈的消息，他都没有什么感觉。</p>

秦旬颤抖地伸手摸了摸韩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孩子，所有的罪都是我犯的，伤害了你妈也是我做的决定。本来我想带着这个秘密走，可我不想让你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事实。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娶了你妈妈，有了你这么好的儿子。每每看看你们的笑容，我就恨不到守灵人的事情快点解决，还我们家一个太平。后来，我才知道，守灵人不死，所有人都没有太平可言。只有我自己化身为利刃，才能选择性的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和你妈妈共同想保护的只有你，就算我们遭遇千刀万剐也没有关系。”</p>

秦旬边说话边大口的咳血。</p>

韩俊脑子里一遍空白，“爸，你不能死，你不能死。”</p>

“傻孩子，我欠了你妈妈一条命，我不能让她等我太久。你妈她在家被娘家人宠，嫁给我后也被我宠着，却在她生命最后一程里被我伤了，我得早点下去给她赔罪。孩子，你答应爸，把今天的事忘了，像以前那样带着小宇好好的活下去。秦家的希望就落在你们身上了，你们一定要比谁都活得更好。”</p>

秦旬说完，剧烈地咳嗽了数声，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p>

肖莜操控着航拍机下落到他脚下，然后收起来。</p>

韩俊如石化一般地看着闭上眼睛的秦旬。</p>

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他的悲伤过于剧烈，反而哭不出来了。</p>

他知道他爸死了，爱恨悲伤交织于胸，不知道哪种情绪更为炽烈，最终浮上面容的情绪只有一片木然。</p>

肖莜担忧地看着韩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p>

在生死大事面前，再繁复的语言都是苍白的。</p>

肖莜斟酌了半晌之后，走到韩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p>

韩俊像是没感觉到他的动作，依旧抱着秦旬的尸身，一动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