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繁华最盛处的肆意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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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核历766年12月20日起，终焉镇沉浸在即将迎来新年的喜悦中。</p>

梦境世界中，每到夜晚终焉镇四周的天空就会源源不断的升起烟花，璀璨炸裂又无声消失，毫无规律。</p>

你需要用心期待那咻的一声从哪个方向发出，才能完整目睹烟花绽放的整个过程。</p>

否则，就只能看见它绚烂绽放之后的盛景。</p>

这是终焉镇庆贺新年的传统项目，会每晚延续到天明。</p>

这帮人会趁着夜色聚会在平克面馆外的街道上，佐着各式零食与熟食，通宵达旦的狂欢，喝酒、吃面、闲扯吹水……</p>

还有终焉镇最特色的新年项目，打赌。</p>

就赌下一轮烟花会从哪个方向升起，简单直接粗暴又毫无技巧可言，绝对的终焉风格。</p>

赌约有互扇耳光（野春至最爱的赌注方式）、新年礼物（杰贝妮卡的偏好）、各类小程序预定（詹姆斯风格）、饮品定制权（林东阁出品）……</p>

以及，下一年持续一年的各种耻辱性条约。</p>

比如凯就曾经因为连输10轮，叫了林东阁一整年的爸爸，那是凯心中永远不可触及之痛。</p>

他发誓要讨回来，所以第二年又叫了莫妮卡一整年的奶奶，第三年……</p>

我们最好不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对于这个凯必输的项目，已经没有人愿意跟他玩儿了。</p>

因为不管让他叫一整年的什么，论起他之前奉献出去过的各种称呼项目和辈分，总会让你有种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亏的感觉。</p>

福克尔博连续参加了七天的狂欢。</p>

这七天他预定了凯下面一年里祖爷爷的称呼（他好像并不明白旁边一群人捂着嘴偷笑的原委），赢得了林东阁十四种特调饮品的预定权，获得了33件杰贝妮卡缝制的各类花式小礼品……</p>

以及，结结实实扇了野春至118记耳光，并被野春至扇了34记。</p>

他赢得了雅可可接下来一年每天为他特制一个超大碗窝蛋葱花面的特权，并偿还了之前吃面的亏欠。</p>

就好像他还会在这里待超过一年的时间似的。</p>

相应的，他输掉了他带过来的所有人物传记，和人物传记，和人物传记。</p>

因为他没有带什么能够输的东西，而对于终焉镇的众人来说，就算这辈子都不可能翻开他带来的那些无聊读物，留下来当个纪念也不错。</p>

没准儿那天有机会拎着书很装13的对某某人说，看见这本书没有？这可是我打赌从某个宪卫局的人手中赢过来的。</p>

然后顺便回忆起和他们愉悦相处过的，与他们印象里或者说臆想里的黑狗子完全不同的某个年轻人。</p>

他阳光，和善，热情、风趣，腼腆，很容易害羞，习惯粲然而又耀眼的微笑，有点小坏小狡猾，特别擅长看热闹和凑热闹……</p>

所有人，包括杰贝妮卡都觉得响虎或许多心了。</p>

这只是个刚进宪卫局没多久的菜鸟年轻人而已，还没来得及沾染上宪卫局那种专横阴沉又阴险的坏毛病。</p>

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变成大家印象中或臆想中的那些黑狗子的模样，但作为一只萌萌哒黑色小狗崽，至少他现在还是很可爱的。</p>

新年狂欢的第八天下午，12月28日，从9月9日到达腐海和BC2764废弃物分离回收站开始计算，福克尔博到达终焉镇的第111天。</p>

那天下午，在所有人还在酣睡的时候，福克尔博从终焉镇消失了。</p>

这十天的狂欢期整个终焉镇都是昼伏夜出的节奏，任何太阳还有照耀、天色还有任何名为白天的时光特征的时候，大家都在努力沉睡以养足精神好去狂欢。</p>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福克尔博的离开。</p>

他留下一纸书信，说终焉镇的所有调查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要赶回去陪爸爸妈妈过新年。</p>

联想起前一天晚上喝着酒，他突然粲然而又羞涩的微笑着说起想起了原先在家里的新年，大家释然了。</p>

真是个懂事又体贴的年轻人啊，真羡慕那些拥有生育权的人啊，大家都这么想。</p>

当天晚上的狂欢因此有一些伤感，大家都在遗憾没有跟宪卫局的小黑狗崽好好的告别。</p>

野春至扇耳光的手劲儿都因此有点无精打采，林东阁装模作样的祝酒时，有几次提到宪卫局的福福——那是福克尔博在终焉镇使用的假名。</p>

但连宪卫局的小黑狗崽子都不忘记赶回去陪父母过新年，他们这群人生最亲密亲近亲爱的人都在身边的家伙，怎么能不更彻底的欢快？</p>

所以终焉镇夜宴狂欢的热度又上浮了欢脱指数，大家歇斯底里的程度再度提升了。</p>

“是个好人呢！”当天聚会露天的长条木椅上，枕在响虎腿上仰望属于冬日的漫天清冽星光的雅可可对响虎说。</p>

响虎不置可否，他心头关于危险的征兆与警觉仍未过去。</p>

12月31日午夜，随着烟花绽放出的数字齐声倒数并告别了果核766年的最后十秒后，持续十天的狂欢戛然而止。</p>

在连续性亢奋兴奋与歇斯底里中沉浸了十天的大家逐渐四散，各自回家寻找最深沉的睡眠去了。</p>

杰贝妮卡留到了最后，或者说，她第一时间把铜锤和铁锤带回去哄睡之后，又回来了一趟。</p>

她嫣然的笑着，娇媚的端着一杯酒，对平克和林东阁说：“这么多年了，反而是在那个小黑狗崽子面前肆意放肆过后，老娘才感觉真的特么活回了自己。”</p>

是的，活回了自己。</p>

真正的不去在意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不在意自己怎样会带给他任何影响，不再去假想生活如果有他会是什么模样。</p>

不再刻意的懂事和体贴，不再怨恨和不甘，不再压抑，也不再怀念。</p>

彻底接受自己最快乐最放松最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管在谁的面前。</p>

她朝林东阁和平克举起杯，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你们！”</p>

平克和林东阁沉默着各自举起杯，迎上去跟她碰了一下。</p>

玻璃制酒杯清脆的叮当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桌上的烛火似受到惊吓般闪动两下，又回归了平稳平静的燃烧。</p>

平克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头。</p>

“受人之托而已。”他说。</p>

但持续这么多年，到底有几分是因为一个咸鱼突然被陌生大人物看重与重托，带来受宠若惊士为知己者死的报效感，又有几分是因为与杰贝妮卡相处中逐渐形成的情谊，他也说不清楚。</p>

“我林东阁一辈子女人很多，朋友却不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