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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p>
彩霞姑娘没有丝毫犹豫,随后从头饰上取下一支金钗,递了过去。</p>
“这年头,还真有些犯傻的人儿!”</p>
衙役嘟囔一声,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了金钗。</p>
“兄弟们,干活了!”</p>
他朝其他人挥了挥手里的金钗,招呼了一声,便有两名衙役直接解下腰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一头扎进了河里。</p>
“姑娘,确实是老妈妈无疑了,脸上那颗痣可做不得假!”</p>
龟公走近已经被打捞上岸的尸体,弯下腰仔细瞧了瞧,不过那股尸臭还是使得他不得不捂着口鼻。</p>
“嗯,那应当是了!”</p>
彩霞姑娘应了一句,但心里不免也有了伤感之意。</p>
“这位官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具尸体?”</p>
彩霞姑娘又转头问向不远处的衙役。</p>
“既然你们俩能确认她的身份,待会仵作会来验尸,验尸完毕后看看是否是凶杀之案,若是他杀,需带回衙门放上几日,待案件有了眉目便可领回。”</p>
兴许是收了一支金钗的缘故,此时的衙役说话也多了几分客气。</p>
“领回?”</p>
“万花楼虽大,可也容不下此时的老妈妈,况且如今青儿也被老相国圈禁,又能领回哪呢?”</p>
彩霞姑娘看着河边的这具尸体,心中不禁生出众生糜苦之感,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及白水村的现状,不免潸然泪下。</p>
“龟公,劳烦你回去一趟,为我取那张古琴过来,我就在此候着,待会为这老妈妈及河里的其他亡魂抚上一曲,愿他们早些安息!”</p>
龟公听到彩霞姑娘这么说了,不免也有些同情起这个平日里霸道狠心的老鸨来。</p>
他旋即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往万花楼的方向而去。</p>
半炷香不到。</p>
龟公便抱着那张古琴折返了回来。</p>
因这河边也缺少支架,彩霞姑娘便盘膝而坐,将古琴直接放在腿上。</p>
“该抚何曲呢?”</p>
彩霞姑娘将如玉葱的双手轻抚琴弦,一时不知该奏何曲。</p>
她平时里在万花楼都是弹奏些靡靡之音,即使会些高雅的曲子也不适合现在弹奏。</p>
“女儿,妈妈对不住你!”</p>
就在彩霞姑娘思忖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p>
她抬头看向前方,老鸨的一道虚影居然在此时出现在她的眼前。</p>
“妈妈?”</p>
她不禁脱口而出。</p>
“有幸听你再唤我一声妈妈,真是愧不敢担!”</p>
“我被亲生女儿陷害至此,却只有你念了几分母女情意,为我收尸,想起老身生前的所做作为,真是无颜再见你!”</p>
“您是说是青儿所为?”</p>
“罢了,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她如今也不好过,算是两清了,有时候真是死后才明白过来,我这一生过得真是糊涂!”</p>
“迷途知返,即使身死也不为晚!”</p>
彩霞姑娘说着话,却发现周围的人并未瞧见老鸨的虚影,仍是在议论那具肿胀的尸体。</p>
“嗯,反正已经死了,此时反而轻松了许多,没了俗世的欲望拖累,心性竟也变了!”</p>
“对了,听闻你要为我和其他亡魂抚琴,我特意现身来听听,往日在万花楼里,你都是为了他人抚琴,今日我可得好好听上一回!”</p>
“好,妈妈你便听好,我为你们抚上一曲「浮生梦」,愿你们生前这如梦的人生结束后,能寻得下一世的美好生活!”</p>
彩霞姑娘在说完这话后,十指便开始拨动琴弦,一曲她从未弹过的曲谱此时出现在她的脑海,同时一阵拨动心弦的琴音也开始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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