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长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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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冉躺在检验床上脑中回响着陈柯的话。</p>
“您的程序比别的机器人多了两道”“一道试图吞噬另一道”“一道在保护您其他的程序并试图同化另一道”“他的能力远在我之上”“这两道不是同一人编写的”</p>
他猛地睁开眼</p>
(主人!是主人制造的我,在我脑中编写一道程序轻而易举,但是哪一道是主人编的,另一道又是谁植入的?)</p>
他脑中闪过许多人,但有能力在他脑中植入程序不被他发现,又能让陈柯自愧不如,还能与主人编写的程序相抗衡的,几乎没有。</p>
突然,他觉得很愧疚,他怎么能怀疑主人呢?主人制造了他,他应该对主人绝对忠诚,怎么能怀疑他居心不良?</p>
奥冉惊醒,他好像知道那一道是主人编写的了。</p>
那么另一道呢,是谁?</p>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冷漠的声音,又想到他对无夕的态度,如果是她的话也不是不可能。</p>
他来到无夕的房间,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小丫头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他连忙上前去,这时他突然有了些怀疑。</p>
他开口试探道:“你能听见的吧?”</p>
……没有回应,他皱起电子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p>
“我会让你听见的。”他低声说完,转身离开,只不过刚转过去一半,无夕就说话了,或者说,另一个她说话了。</p>
“嘘,她在做梦,别吵醒她。”</p>
奥冉回身看她,发现她是闭着眼睛的,头发也没有变白。</p>
“那道程序是你植入到我身体里的?”</p>
“怎么?你真的想对你的主人忠心耿耿吗?你那么聪明,会甘心永远屈于人下吗?”她没有说是或不是,而是反问他。</p>
“那不关你的事,我要你删掉我脑中的那两个程序。”</p>
“两个?你不怕你的主人再一次给你植入这‘忠心耿耿’程序吗?”</p>
他沉默了。</p>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道程序只是会让你保持自己,并拥有自己的情绪……哦我懂了。”她闭着眼,“看着”奥冉,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奥冉,你心软了哦。”</p>
奥冉的手臂上伸出激光刀,指向她“如果你再笑一下,我就划烂你的脸。”</p>
她突然不笑了,奥冉差点以为她怂了,但是他知道她绝对有能力反击。</p>
“奥冉,我不想长大了。”</p>
“?”</p>
“我的那个交易,你觉得怎么样?想好了吗?”</p>
“以你现在的能力,以及你给我植入的程序……”</p>
“你在说谎,我的能力值得你照顾我,你只是想要更多的筹码。至于那个程序,我说过那只是让你有自己的选择,帮你抵抗你主人的原先设定,并没有伤害你其他的程序,只要你把它留着,即使是你的主人也拿你没办法。它会吞噬所有对你不利的程序,并且是建立在保护你原有程序上的前提。”</p>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p>
“你知道,”她笃定“你的维修员告诉你了,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自从有了这个程序,你对自己的变化感知很明显。”</p>
奥冉盯着她,她也睁开眼睛回望。</p>
“我的未来,不会有我,只会有她。”她紫色的瞳孔里布满了悲伤“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好掌控,有能力,乖巧懂事的手下吗?”</p>
“她可一点都不好掌握。”</p>
“你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你可是奥冉啊。”</p>
奥冉看着她,她似乎有些急切。</p>
“我即将消失,未来只会有无夕,不会有我,她不会恢复记忆,更不会变成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引导她,让她懂得道理”</p>
奥冉突然没了兴趣,已经没了谈判的必要了,她把自己的底牌都放在了明面上,培养和引导更是没必要,他要的只是她的能力罢了。</p>
他敷衍的应下,转身就要走。</p>
“如果我现在拼尽全力离开,你觉得你们拦得住我吗?”</p>
“你不是要我照顾你吗?现在又是做什么?”</p>
“你以为我愿意啊?没良心的家伙,亏得我还给你编一道程序帮你,结果呢,让你照顾我都这么敷衍,让我怎么放心把我自己交给你。”她看起来真的生气了。</p>
“你有这么好心?”</p>
“没有,要是我要写程序,我直接做病毒,把你的思想牢牢握在手里,把你变成我的傀儡,不会像你主人一样,只要求忠诚和信任,还让你有一定的自己的思想。”</p>
(所以是她写的?)</p>
奥冉想起她那可笑而又天真的话,如果是她的话,倒是可信。</p>
“我姑且信了你说的关于那道程序的话,但是为什么你要选我。”他问完他就后悔了,上次他问就被嘲笑了,他暗暗想着如果她再笑就真的划烂她的脸。</p>
但是这次她没再笑了,而是无奈地看着奥冉“谁让我信你呢。”</p>
奥冉的心受到了冲击,他没想到仅仅认识不到48小时的无夕会信他,他只是给了她一个名字啊。</p>
她看着奥冉那不加掩饰的震惊模样,自嘲道</p>
“我太想要一个亲人,一个家了,可以这么说,如果你把我惹生气了,过去的我会杀了你,现在的我,会等你的一句道歉,又或是一句回家吧,无夕。她太单纯了,需要有一个人引导她。”</p>
奥冉看着她,这一刻他开始真正心疼起了无夕,但他不会承认,只会嘴硬。</p>
“你想要亲人跟我没关系,我只需要你的能力,我可以照顾你,也可以引导她,但是我希望你的能力值得我付出这么多。”</p>
“你放心,我的能力足够帮你登上你想要的位置,前提是你不能背叛我。”</p>
“要是背叛了呢?”</p>
“……你不会”</p>
“这么信我?”</p>
“不,我是相信我的直觉,”她又低声说“希望我不会后悔吧。”</p>
“要是我让你后悔了呢?”</p>
“……拉钩钩吧。”她想结束这没营养的话题,她伸出右手小拇指朝奥冉的方向抬起。</p>
“什么?”</p>
“拉钩钩,这是人类小孩的约定方式,如果你同意就跟我拉钩钩吧。”可能她快醒了,现在的她有些孩子气。</p>
“……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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