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爆 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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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定城，清江造船厂。

郑浩一大早，就来到船坞，处理事情。随着从青龙城拉回来的两船木料，解决了主要原料的供应问题后，如今的船厂已是开足了马力，全速的赶工。而自青龙城返回后，郑浩便第一时间下令，先制造两台大型的龙门吊，另外还特意造了一些型号小一点的。这自然是题中应有之义的，有这种好东西，怎么能不用了？而龙门吊造好后，果然让船工们欣喜若狂：呵，这个大家伙，真的是太给力了，给大伙省了多少力气，多少时间啊，谁发明的这玩意儿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龙门吊，船工们不用再花费过多的人力和时间在抬料子，运重物上，这就省下了人力，也节省了时间，让造船的速度大大的加快了。所以，如今造船厂不仅能同时开工建造两艘大海船，甚至还有余力同时再开工建造一艘大型的运木船。毕竟，随着造船速度的加快，相应的，消耗木料的速度也在加快，得赶紧造好运木船，好去青龙城，不断把那些木料拉回来。话说，这些木料是真好啊，太适合用来造船了，郑浩敢拍着胸脯说，他们现在造的这些船，用上个几十年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么好的料子，若不是自家没地方放，他早就全拖回来了。不过，好东西早晚会让别人惦记上的，还是要尽快的去多拉几趟啊！

郑浩一边巡视着船厂，一边在脑袋中想着：要不要把剩下的几座船坞也扩大改建一下呢？如今有了这些龙门吊，同时开建三艘船，已是游刃有余。如此，只要再去招些人来，船厂的产能完全还可以再往上提一提的嘛！正在这般想着时，手下人来报：有人来找郑主事，说是要来订购海船的。郑浩一听：咦，这真的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递枕头啊，自己刚刚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扩大产能呢，就立马有人来下订单了？

郑浩赶紧回到督造司，热情的接待了来访的商人。这人据他自己所说，乃是来自于青龙城，想要订购一艘海船，甚至愿意预先付款，只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快，最好能在年前就交付。郑浩不免好奇，便试着问了一下：为何要如此着急？

那人不知为何，倒是不作隐瞒，直言相告道：市舶司的远洋船队，年后就要开启第二次航行，他想跟着他们出去捞一笔。只是要出海去，得到市舶司取得公凭，而要办理公凭，就得先有船，为了赶趟儿，他才如此的急迫的。毕竟有了船，还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的，比如聘请海员，购置货物等等。所以，如果船厂能够快一点交付海船的话，他便越有充裕的时间去做准备，这样年后才来得及跟着市舶司的船队出海去。

郑浩听完这人的话后，倒是明白了，只是他有点犯难了：船厂倒还真有一艘已经完工了的海船，另外还有两艘在建的，也即将完工了。可是，这几艘船那都是市舶司衙门订购的，当初周通直接给了他两万两银子做订金，还一口气下了十艘海船的订单呢。那个时候，他还有点忐忑于对方的大手笔，担心他一下子步子迈得太大，可别最后摔上一跤。可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保守了。这船才建到第二，第三艘时，就有人要来抢单了，而且瞧这意思，只要他愿意，对方甚至愿意现银交易呢，甚至他如果提高一些售价的话，对方估计也会接受的。啧啧啧，有生意上门了，可是，有点纠结啊！

正犹豫不决时，又有人来了，巧的是，也是来买船的，所提的要求跟前面那人几乎一模一样。当郑浩将后来人领进门时门，前面的人看来是认识对方的，立马就急眼了，连忙站起来恳请道：“郑主事，咱做事情可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啊，您的船是要优先给我的，实在不行，你加点价，我也认了，可不敢坏了规矩啊！”

另一人，闻言立马就不乐意了：“哎呦，林老板，此言差矣，你这也没比我老陈先进来多少时间吧，估摸着连契约都还没有拟好吧。没有契约，那就做不得数了。如此的话，大家公平竟争，岂不是更合规矩吗？”

俩人就这么吵起来了，谁也不肯让谁。郑浩头大的看着他们，心说：不是，你俩搁这儿吵吵个啥啊？这事儿我自个儿都还决定不了呢。怎么，你们是觉得吵赢了就能把般开走吗？正要上前劝解，手下人又来报又有两拨人求见郑主事，郑浩咽了咽口水，道：“也……也是来买船的？”见手下点点头，转眼一瞧，林陈俩位倒是停止了吵嚷，纷纷把他给盯着。想来，又来几个求亲的，哦，不是，是求船的，倒让他们暂时先放下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了。果然，共同的敌人，才是调解矛盾，促进团结的最佳人选啊。郑浩有些啼笑皆非的让手下去将人带进来。

奇妙的是，当又来了六个人时，房间里，大家却是一团和气的打起了招呼，还坐下来闲聊开了，让郑浩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是，你们怎么忽然之间不吵不争了？我怎么感觉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呢？难怪人家说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都是变色龙。正在此时，手下又进来了，郑浩以为又有人要来购船了，不由得拍了拍额头。不料，手下却是呈上了一份公文。

郑浩连忙接过来，走到一旁，仔细看了起来。公文是从市舶司衙门发出来的，发出人正是市舶使张恪张大人。公文中的内容大致是：为促进海贸繁荣，让更多民间的有识之士参与进来，市舶司愿意无偿放弃那十艘海船，准予清江造船厂另行处置。

另外，还有一封张恪的私人信件，信里面提了提张恪对于海贸的整体思考，关于市舶司肩负促进海洋经济发展的责任，及吸引民间人士和资金参与其中的紧要性。最后，允许郑浩在售卖海船上便宜行事，可以适当的加价，但不能太过了，要先以做大做强海贸这个大局为重，不能漫天要价，吓退了那些人等等。看完这些后，郑浩愁颜尽展，同时心里面对张恪的操盘能力，又多了分赞叹：显然，周通当初来船厂下那份订单时，他们就已经预料到这一步了的。唉，亏自己还瞎烦恼了好一阵儿呢。看来，自己在领会张大人的思想精神上，还是不够深刻啊！

心中有数后，郑浩春风满面的转过来，开始主导售船事宜。本着先来后到，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一下子便售出了八艘船。其中，最先来的林姓老板，还很幸运的直接交割了一艘已经造好的海船，清江造船厂更是服务周到，贴心的主动说会帮他将新船开到青龙城。而且只需要稍稍准备一下，明天一早，这位幸运的林老板就能坐上自己刚买的新船，风风光光地回青龙城了。这让林老板忍不住的得意洋洋起来，却让其他的几个商人看得是分外眼红啊：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泰勒！

郑浩之所以敢一下子接下来这些订单，而且都是要赶在过年前就要全部将船交付给买家的，他也是经过仔细盘算的。他之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再扩建几个大船坞的事儿，如今还考虑啥啊，直接开干吧，越快越好啊！另外，就是要赶紧去招更多的工人来了。有了更多的工人，有了充足的原料供给，还有了龙门吊，再扩建几个船坞，那么算上已经快要完工的那两艘，要在过年前再造好七艘海船，是完全可以达成的目标。

之前，张恪来船厂参观时，曾说过：未来几年内，对于海船的需求量是五百艘。那个时候，郑浩心里面多少觉得这个是有点太夸张了的，年轻人嘛，虽然才华横溢，但多少有点好大喜功啊。只是，如今看来，却是自己的格局没有打开啊。不过，幸好，还来得及。不过，接下来那就要彻底忙起来喽，然而，前途这么光明，想想都干劲儿十足呢！咱就是说，爆单这种事儿，谁会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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