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永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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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不禁如是想着。</p>

伤兵营里尽是哀叹。</p>

万俟君酌看着她，坚韧不拔，容色决然：“无论何种境地，阿梨永远自由。”</p>

说完后，他转身要走，转身的刹那终是没能忍住，回头拼尽全力抱住了訾尽欢，他用手压住她的头，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又说了一遍：“阿梨永远自由。”</p>

他走后，盔甲上的血腥味却留在了她身上，久久未能散去。</p>

风城强攻不下后，天盛国与陈国同谋，借道陈国，直逼雪城。</p>

雪城周围有处山脉与陈国相邻，只是很少有人会走那片区域，那处地势险峻，入之九死一生，而陈国之所以可以毫无损伤的通过那片雪域，便是得到了九灵相助。</p>

九灵很早就将那片雪域的地形图进献给了陈皇，在天盛国久攻不下的关键时刻，陈国顺势与其同盟，合攻雪城。</p>

若是雪城陷落，那么即使他们能守住风城，雪国亦亡。</p>

因天盛国抽调兵力用于攻打雪城，风城暂时无恙，万俟君酌决定率军支援雪城。</p>

訾尽欢来的这段时间，除了伤兵营里那一面，再没机会和他说过一句话，如今又听到他们要走的消息。</p>

许严在和稻收告别，两人都没哭，也没表现出半分不舍，只是互相说着来年的计划。</p>

“明年你教我射箭吧。”</p>

“好。”</p>

“还要教我……”</p>

“你想学什么都可以。”</p>

訾尽欢和稻收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说许太傅的事，也没说狻猊族的事，而他们也仿佛明白什么，亦是从未过问为何只有她们两人前来。</p>

万俟君酌在整点兵马。</p>

訾尽欢在用圣蛊救人。</p>

自从她到来后，军中将士的死亡率越来越低，虽然不能立马复原，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p>

所有人都在感叹狻猊族圣女的医术，说她是天神下凡，前来拯救雪国。</p>

自从她们到来，伤兵们完全交由君夫人处理，死伤情形也只会汇报给君夫人，訾尽欢只希望万俟君酌能晚点知道她启用圣蛊之事。</p>

大军去往雪城后，风城又出了大事。</p>

天盛国人自知无法强攻，便暗中在风城水源中下毒，城中不少人深受其害。</p>

訾尽欢发现后，第一时间查清水源，解了水源中的毒。</p>

然而此次水源问题却污染了城中粮食，将原本就不富裕的粮草毁了大半，再加上不少人中毒，尚需草药救治，一时间困难重重。</p>

如果天盛国趁风城危难之时攻城，恐怕很难继续守城。</p>

入夜后，訾尽欢带了几人出城探查敌情，走过周围小山时，发现了天盛国的探子。</p>

那些探子正睁大眼睛，匍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风城情形，直到被积雪覆盖，也未改变半分姿态。</p>

“君夫人，发现天盛国的探子。”</p>

訾尽欢走近看了那些人，拿开挡住身体的枯枝，只是轻轻一碰，他们便像是泄了气般，直直地倒进雪地，再也没能起来。</p>

“这几天雪又下大了，这些人接收到指令不敢离开，就这么冻死了。”</p>

“冻死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来进犯我们雪国！”</p>

“怎么没把他们全冻死？！”</p>

……</p>

几名将士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p>

訾尽欢将离自己最近处那人的眼睛阖上，喃喃说了句：“你应该也不想打仗吧。”</p>

不知道周围是否还有其他天盛国的探子，她嘱咐大家小心行事。</p>

他们来到天盛国营地附近，訾尽欢说：“我一个人进去，如果一个时辰还没出来，你们就赶紧回城，紧闭城门。”</p>

“君夫人，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p>

“是啊，要去也是我去。”</p>

她淡淡地说了句：“放心，我不会有事。”</p>

转身便朝军营走去。</p>

将士们自然不肯，拦住她的去路。</p>

“你们说过一切行动都听我的，这话是忘了吗？”</p>

“君夫人，天盛国人嗜杀成性，且残暴不堪，要是您出了事，我们万死难辞其咎。”</p>

“放心吧，我武功还不错。”</p>

“可是……”那名将士似有难言之隐，终是忍不住说，“您心肠软，而且容色无双，那些人不会放过您。”</p>

“容色无双？”</p>

訾尽欢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p>

“是啊，在天盛国中流传着雪国夫人有着倾国倾城之貌，他们抢掠成性，强占我雪国不少良家妇女，您……他们更是不会放过。”</p>

“我？”</p>

“是啊，就连……”</p>

那名将士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另一名将士拦住。</p>

訾尽欢问道：“就连什么？快说。”</p>

小将士似是不管不顾，和盘托出：“就连天盛国皇帝也是为您而来，天景帝曾修书国主，若是能将桃花夫人进献，便愿意与我们和谈。”</p>

“什么？”</p>

她竟从来不知还有这桩事。</p>

阻止这名将士的人补充道：“不过您放心，国主不会同意的。”</p>

“为什么？”</p>

“天盛国欺人太甚，骑到我们头上，还妄图肖想君夫人您，自然不能同意。”</p>

“可是……就能不再打仗了，不是吗？”</p>

“我雪国子弟宁可战死，也不可能做出献降这样的事。”</p>

他也是这么想的吗？</p>

訾尽欢只觉有些难过，眼神黯然，像是失了支柱般，有些无力。心中像是多了块巨石，被压到喘不过气。</p>

又想起族长曾说过的话，狻猊族女子自来貌美，但她却是古往今来未曾出现过的绝色佳人，美貌本身无错，却会招致祸端。</p>

那时她不明白，现在好像渐渐懂了。</p>

身不由己，命不由己。</p>

她不在意的东西终究成为了别人觊觎的存在。</p>

为今之计，对雪国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谈，可是万俟君酌放弃了唯一的和谈机会。</p>

是为了她吗？</p>

那时他说的‘永远自由’竟是这个意思。</p>